澹臺光耀並不認識袁夫人誰,只是好奇誰這麼晚了還來別人家。
阿珏和吳湄對視了一眼,吳湄苦笑道:“是今天阿珏的朋友來了,恰巧碰上弟妹生產這事,就忘記把人家姑娘送回去了!”
阿珏趕緊去了放樓叫袁元,人家母親都找上門來了。
“大妹子,失禮了,失禮了!這麼晚還來打攪你!”袁夫人一進門就先道歉,倒讓吳湄有些不好意思了。
人家既然叫了大妹子,吳湄自然要改了稱呼,“龔姐姐這話不是打我臉嗎?實在讓人臊得慌!要不是我考慮不周,也不用你大晚上的還要跑這一遭的!”
“哎,你不知道我雖然生了一兒一女,但是最親近的還是我家姑娘,那個不孝子啊,出門就跟丟了一樣,,回家就跟揀着似得,要是真的在家我就跟突然覺得這是有啥事了竟然能在家裡看見人,還是我姑娘貼心,就是她長了這二十來年還從來沒離開過我,我這心裡一天不見她就覺得鬧騰得慌!”
袁夫人嘴裡吧嗒吧嗒說了一通,恰巧阿珏帶着袁元過來了,就見袁元不好意思的喊了一聲:“娘!”
就見袁夫人積極地過去抓着袁元的手,一着急連望西土語都講出來了:“你佘你這麼大的女子咧,不得回來也不知道給人打個電話佘一哈,你看看都幾點咧!”
袁元平日裡都是一副沉靜、溫柔的模樣,什麼時候有過這種被自家母親戳着額頭當面教訓的時候。阿珏有些好笑的站在一邊,袁元卻靈機一動說:“娘!娘!是四小姐請我來的,而且今天有事……”
“是啊!姨姨,今天都是我不好,我們家裡有點事情,大家有事忙碌起來都忘記了!”阿珏趕緊打圓場。
袁夫人見阿珏來了,拉着她又是好一通誇獎,大概到底是母親,別人都沒發現的事情,做母親的一眼就看見了:“你手腕咋回事。青了一圈圈……”
畢竟這會這裡都是女人家呆的地方。澹臺光耀從一開始袁夫人進門打了個招呼就去樓上了,袁夫人都是女眷,想也沒想的就將袁元的袖子挽起來,吳湄和阿珏也不由得看了過去。就見袁元白嫩的手腕上確實一圈圈淤青。有的地方還被指甲劃破了。
“對不住了。龔大姐,都是我們沒有照顧好袁元姑娘,蘭香。趕緊去那藥膏來!”吳湄一臉歉意的說到,那會大家都顧着產房裡的產婦,飯都沒吃幾口,一家人幾乎都忙了大半天了,最後阿珏暈了過去大家更是手忙腳亂的。
“你說你這麼大的姑娘了,一天到晚叫我老操心,我啥時候就是閉上眼了都放心不下你……”
“娘!”袁元明顯不愛聽她娘說什麼閉上眼的話,聲音都高了八度!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袁夫人回頭見阿珏和嫵媚都有些尷尬的站在一般,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說的話似乎有點不中聽,好像在怪罪人家,連忙走過去拉着吳湄的手說:“大妹子,你別在意我的話,我這人啊就是心直口快,沒有其他意思!是這姑娘忒叫人操心了,我跟你說說你就知道了,上一次跟他哥哥出去吃個飯,回來的時候臉上不知道被啥東西劃到了,差點沒嚇死我,你說說一個姑娘家臉面多重要,她倒好不愛惜……”
“娘,那次我是被樓上扔下來的花枝砸了一下,純屬意外!”袁元見母親先自己的底不由得說到。
“你還說,你啥時候都有理由了!”
“藥膏來了!”阿珏眼疾手快的對大家說,袁夫人這才住了嘴。
等塗好藥膏,袁夫人就說要告辭了,吳湄見天色已晚也不好在耽誤下去,叫人把早就準備好的糕點和一些女人家用的面脂、洗臉膏給母女倆帶上。
“這怎麼好意思,來你們家裡做客,走的時候還要帶東西回去,沒得叫人笑話!”袁夫人堅決推辭,袁元也說:“我跟阿珏是朋友,您這樣太客氣了!”
“龔大姐說的什麼話?要是客氣我纔不送這些東西給你呢!這可都是外面街上買都買不到的好東西,你知道青顏茶樓嗎?”
“怎麼不知道,我還去過幾次呢!”
“那裡面可就是我們妯娌幾個弄的,你看那裡面的東西咋樣?”
……
“大凡女人沒有不愛美的,我娘很明顯被你大嫂說的恨不得現在就試試!”袁元和阿珏走在後面,見兩個女人在前面聊得熱火朝天,悄悄跟阿珏咬耳朵。
“姨姨很疼愛你!”阿珏不自覺地帶點羨慕的說。
袁元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意說:“這倒是實話,我娘恨不得她走哪都那根繩子拴着我呢,我大哥說是以前我生病那次留的後遺症,也叫心理陰影,還說別人家都是男孩子金貴,到我們他恨不得自己是個女兒身!”
“呵,我家也是……”兩人不由得相視而笑。
快走到拱橋前面的時候,他們就見一個小丫鬟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袁小姐留步!”
幾人都停了下來,吳湄有些擔心地說:“你是七娘跟前的?可是七娘有什麼事?”畢竟是才生產完,吳湄擔心着急實在很平常。
卻見那丫頭有些爲難地說:“三夫人一醒來就找袁小姐,三爺都勸不住,還說袁小姐不去她就親自過來……”
“胡鬧!”吳湄氣的呵斥了一聲,袁夫人奇怪的道:“怎麼就非要見小元了?”
吳湄這才揮退了幾個跟着的侍女,拉着袁夫人的手說:“龔大姐,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說了,實在是今天這事有點不好張口,我怕你聽了多心。”
於是兩人站在風口,吳湄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邊上朦朦朧朧的路燈照下來,袁夫人的臉恰巧罩在陰影裡,袁元跟鄭顏呆了一下午,她進產房生孩子前,斷斷續續的跟袁元說過兩人小時候的一些事情,袁元對她心裡充滿了同情,這會自然過去問起了鄭顏目前的情形。
然而吳湄興許因爲光線的原因看不見袁夫人臉上的表情,但人是阿珏帶來的,非但袁元手腕受了傷,現在還不準人家回家,她一直關注吳湄怎麼跟袁夫人說的,就怕袁夫人愛女心切怪罪了大嫂,那一眼她看的分明!
當大嫂說起:“……我家三弟妹原本有個妹妹的,後來去鳳鳴寺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山崖弄丟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袁夫人臉色變得很厲害,阿珏明顯看到她拿出手裡的帕子,兩隻手合在一起使勁攪住了,聽完大嫂說完來龍去脈,好一會才說:“可憐見的,那麼小的孩子得受多少罪……”
“可不是,我們七娘這些年一直惦記着,今天看到令愛跟她妹妹長得比較像,簡直跟魔怔了一般,誰都勸不住……”吳湄其實意思就是看能不能讓袁元在這裡住一晚。
“要不這樣吧,我今晚跟小元就一起住在這裡了,明個早上再回去……”袁夫人的提議簡直讓人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