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住所都講究個東富西貴,基本上一個人住哪裡,對他的家庭就有一定認識了。雖然這種說法有點籠統,但不能否認有時候也挺準的。
黃太太家就是這種不上不下的狀態,她家一沒錢,二沒權的,勉強因爲自己妹妹——大都督最寵愛的姨太太,能跟別人炫耀一下以外,實在沒有什麼拿得出手了,總是說自己是什麼書香門第,也不過是仗着黃先生在一箇中學教書罷了。
黃太太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在西邊靠近東邊的地界買了一套房子,借的錢都還沒還完呢,她之所以粗魯無禮的找上人家袁太太想結親,不過是看在錢的份上,不過這所宅子倒是在那幫窮親戚跟前給她掙了不少面子,她沒少爲此得意。
只是現在,黃太太李淑嫺卻恨不得自己家從未住過這裡!
她今天早上心血來潮想去外面市場上買條魚回來,好給兒子燒一道松鼠桂魚。她也聽兒子說了,雖然鳳鳴寺那事沒成,但好壞把七少弄到陷阱裡去了,還崴了腳。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黃太太只覺得,頭不疼了,腰也不酸了,真是吃嘛嘛香,看啥啥舒暢!被他嘲諷的那幾句也全當是七少在放屁了!
該!當初要不是他,自己老爺早就是望西大學的教授了,哪還輪得到現在只是箇中學教師?果然報應不爽,叫你老擋別人的路,現在好了!
就是很可惜那條腿沒廢了。要真是廢掉一條腿,都督的位置可不就是由自家外甥來接替了嗎?以後說出去自己可就是都督的姨母了!先不說威風八面了,光是那好處都拿不完!
誰知道她才高興了一會,開門就給她送了兩個光溜溜的男人!這麼大“禮”,幸虧她反應快裝暈,不然接下來的事情還不知道怎麼處理呢!要讓她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做這麼缺德的事,她非撓花那人的臉不可!
“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你真跟其中哪個有關係?”黃太太一被擡進房間,就一咕嚕爬起來問守在身邊的兒子,倒不是她懷疑自己兒子,實在是那些人指指點點的說的有鼻子有眼。叫她實在有點吃不住。
黃大公子黃岩此時卻有些支支吾吾。無風不起浪,他呢,確實認識這兩人而且私交都不錯,但在紅玉巷那種地方。基本都是狐朋狗友。出了門管你是誰。想到這裡黃大公子很用心的開始回想,最近他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黃太太見兒子不說話,這回真是大驚失色的尖叫了:“和兩個都有關係?”
“老天爺呀!你來道雷劈死我算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竟然……”
“媽!你都胡思亂想些什麼!我跟着兩個男人沒有關係,僅僅是見過幾面罷了!”
聽到這裡黃太太的哭鬧聲戛然而止,“真的沒關係?那爲什麼把人掛在咱家門口?”黃太太仍然不放心的說。
黃岩瞅了瞅周圍,悄悄的附在母親耳邊說了幾句話,見母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黃岩面色凝重的點點頭。
“那……那怎麼辦?”原本趴在椅子上的黃太太驚恐的站起來,走了幾步眼前一亮說:“對!我怎麼忘記了,咱們可不是望西人!咱們回老家!把這裡的房子一賣,在老家能買好幾座,光收租子都不愁吃不愁穿了!”說着就要去打包行李。
黃岩將母親安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句的說:“這件事我只是猜測,並沒有什麼依據,只是當時去做陷阱的人後來再沒過來拿餘款,我才留了個心眼。姨母當時只是說讓我想辦法將澹臺四小姐騙到後山去,到時候把人弄到陷阱裡去,我和澹臺四小姐都在陷阱裡,她一個弱女子,我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
黃岩嘆了口氣繼續說:“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人真落在七少手裡的話,以姨母傳過來的消息,七少少不了一番報復。首當其衝的就是我們,他誠心想讓我們家出醜的話,這點事情可能還只是毛毛雨,後面會有無數個麻煩!”
最可怕的不是一刀斃命,而是這種鈍刀子割肉,誰也不知道下一刀割在哪裡,或者什麼時候動手。
原本以爲七少只是因爲那位澹臺四小姐的身份所以纔多加維護,逢場做戲而已,現在看來爲了那位四小姐,七少竟然能不管安危、奮不顧身的掉下去,據說那位四小姐毫髮無傷,看來是姨母他們低估了那位四小姐在七少心目中的分量。
“龍有逆鱗,觸而怒,怒而殺之”,不知道那位四小姐是不是七少的逆鱗?如果是的話,黃家真的是要大禍臨頭了!
聽完兒子的分析,黃太太這次是真心的哭了。
因爲多了個周如楠,早上一輛車子已經坐不下了,澹臺晴終於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單獨去上學了,興奮的不得了,結果才走到瀚海樓前面就見周坦從車窗裡伸出頭,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澹臺晴瞬間跟被放了氣的氣球一樣。
結果不等衆人出發,又有一輛車子過來了,竟然是好久未見的路衝!阿珏剎那間想到那些似有似無的傳言,不待她回過神,就見路衝已經和衆人打過招呼徑直朝她走過來。
周如楠看了一眼玉樹臨風的路衝,瞭然的對周坦擠擠眼,怪不得七少如此緊張,有這樣一位貌美氣質佳、談吐有涵養的情敵在側,再不奮起努力,那是妥妥要將光棍進行到底了!只是,聽說七少衝冠一怒爲紅顏,把人家情敵給揍了,不知是真是假?
阿珏想到當時聽到路衝被揍時聽到的那些閒話,還有在鳳鳴寺,那個黑臉的老男人對着她念的那首磕磕巴巴的詩,不知爲何竟然有些臉紅。
只是這一臉紅,對周坦來說跟天塌下來了一樣!他們把樑飛龍派在四小姐身邊,現在還加上一個周如楠,兩個人守着都能讓四小姐對着別的男人臉紅!這叫七少情何以堪?
況且人家還是青梅竹馬,一個弱質芊芊、一個文質彬彬,怎麼看怎麼相配,再想想七少比人家老那麼多不說,還是個當兵的,名聲也不咋地,周坦的危機感比七少還強烈,這簡直關係到面子問題,不能讓着小白臉捷足先登了,先替跛腳的七少守住心上人!
阿珏剛和路衝說了幾句關於他受傷的事情,就見周坦走了過來,只是還未上前就被萬伯年擋住了,萬伯年以少爺和小姐有話要說爲由,不由分說夾着周坦就去了一邊,萬伯年卻忘記了還有一個周如楠。
果然最後上車的時候本來是路衝想和阿珏單獨坐一起說會話的,但周如楠以貼身保護阿珏爲由,硬是頂着萬伯年的眼風坐了上去。
阿珏本以爲今天還會和昨天一樣有很多人來找茬,所以她嚴陣以待的進來教室。結果就見楊敏和鍾情還有鐘意在說什麼,並且說的熱火朝天。
“據我家廚子的舅舅的女兒的姨母說,那位黃太太門前掛了兩個光溜溜的男人不說,上面還寫了他們是誰,都做了些什麼事情,最後還口氣很衝的說‘光天化日之下兩個男人當街親親熱熱,嚴重污染了小爺的眼睛!’”
“哎!我怎麼覺得這話的口氣有點熟悉呢!”
“熟悉什麼!要我說這樣纔好呢!最好能把那些藏污納垢的地方趕緊收拾乾淨了,家破人亡的事情還少嗎?”
有人眼尖見澹臺珏還有樑飛龍過來了,熱情的拉着他們八卦起來,對於昨天澹臺先生吸食福壽膏這種新聞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阿珏不禁肝泰,果然不論是哪朝哪代,桃色新聞果然是大衆最喜歡聽得話題,一如當年阿翁被一寡婦追逐的事情,害的他們躲到西北大荒漠去了。只是不知道這次事情是有人故意爲之還是偶然發生的?
“澹臺珏?澹臺珏!!!”望愛文本來是個很溫和的小姑娘,但是最近也許是瘦了一點,也許是何阿珏他們呆在一起久了,慢慢的變得活潑開朗很多,只是樑飛龍一陣見血的指出:“她也就是窩裡橫而已!你見她敢吼班裡誰,頂多在你們跟前大聲說話而已!”
阿珏被一聲大吼吼醒來,“啊?怎麼啦?”
“我是想告訴你我又瘦了,你沒發現嗎?”
“嗯……沒發現!”
“哈哈哈……”
“你到底會不會和人聊天啊?真是的!”王愛文抱怨了幾句就轉而一臉期待的說:“我姆媽說了想請你們去我家做客,你去不去?”
“是啊!澹臺珏,我們幾個都去呢,你也去吧!”
“小文她媽做的點心可好吃了!你難道不想嚐嚐?”
幾個小姑娘七嘴八舌的議論着,她們都是花樣的年華,愛玩愛熱鬧是天性,這會一聽說可以去別人家做客,而且還是好朋友家裡,都很感興趣。
阿珏有些爲難地說:“我是很想去的,但是我大哥說了,讓我近期不要出門……”大哥的意思很明白,不太平,最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去吧,我跟周如楠陪着你,一會跟大嫂打個電話說一聲,王愛文你該不會不歡迎我吧?”
樑飛龍一張口,王愛文連忙說:“那哪能呢!”
“他一個人也不好玩,不如叫上澹臺晴澹臺映吧!還有澹臺昕,你弟弟好像是和澹臺昕一個班還是一個年級的?”楊敏建議到。
卻見這時有人走過來衝着她們傲嬌的說:“喂!王愛文!難道你沒想過請我去跟你們玩?”
ps:猜猜說話的人是誰?嘻嘻……↖(^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