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風波(三)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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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風波(三)

第55章 風波(三)

水靖陰沉的臉色微微一僵,狐疑的望了望水溶,沒有作聲,卻見水溶淡淡的笑道:“三皇兄,來時太子殿下囑咐過一涵,但一涵素知皇兄向來處事謹慎,顧全大局,一定不會怠慢了王子殿下,失了我泱泱大國的風範。”

水靖也是精明之人,臉色微微一緩,道:“我朝自來就是禮儀大邦,何況殿下俠肝義膽,更是令人佩服,只是此事事出意外,纔會引起誤會。”

心領神會的一笑,水溶緩緩的掃了一眼四下,清冽的眼光在黛玉身上微微一頓,隨後故意輕鬆的對藩王子笑道:“我們這裡有句古話說得好‘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看來王子殿下與王妃真是有緣,一個誤會竟引出一段佳話,讓小王很是羨慕。”說着有意無意的瞟了黛玉一眼。

卻不知黛玉一見到水溶過來,想起那晚的事和水溶伏在耳邊說的話,在那裡羞得早已把頭低的只看見一抹烏黑的雲鬢,雲鬢下,那一張俏臉恐怕已是壓倒了桃花。

藩王子本是豪爽之人,呵呵一笑,道:“北王爺有心了,天朝果然多能人,就衝剛纔這位姑娘的話,小王也服了。”

水溶俊美的臉色一頓,生怕再惹起水靖對黛玉的注意,忙八面玲瓏的掩飾道:“王子殿下的豪爽大度才讓我們信服,三皇兄,是不是呀。”

敷衍的陪着一笑,水靖道:“北王爺說的對,殿下俠義豪爽,爽朗大度,不愧是一國儲君之風。”

一番客氣,氣氛慢慢緩了下來,藩王子道:“既然此事是個誤會,本王子不知王爺要如何處理。”

水溶的臉色慢慢冷下來,轉過身和水靖使了個眼色,道:“三皇兄,此事雖是個誤會,但一涵認爲也是因爲有過在先才造成的,堂堂御花園裡,路徑四通八達,又不是隻有一條路徑,卻讓王子殿下誤過禁地,當中或許…。皇兄以爲呢。”

雖然低着頭,但聽到水溶的話,黛玉還是不由打了個寒戰,雖然早知權謀之下爾虞我詐,指鹿爲馬,但今日剛剛親自領教了水靖的欲加之罪,此時再聽到水溶舍卒保車,息事寧人的一席話,忍不住暗歎了一聲,果真是官場無黑白,宦海難猜測,輕輕巧巧的一句話,足可以讓你上天,也可以要你入地。

偷偷瞥了水溶一眼,但見他清雋如玉的面上雲淡風輕,一隻手優雅的輕敲着摺扇,好像剛纔那一番陷人於生死的話根本就不是出自他口,而另一邊,陪同藩王子的替罪羊官員卻已臉色蒼白,渾身顫抖。

水靖精明的長眸一眯,轉身厲聲喝道:“孫思重何在。”孫思重早在聽了水溶的時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此時更是絕望透頂,一下跪在地下,說不出話來。

清清的水池旁終於又恢復了平靜,探春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氣,道:“總算結束了,對了,林姐姐,剛纔靖王爺對姐姐說了句什麼。”

沒有作聲,黛玉的耳旁依然響着水靖臨走時輕輕地話:“好個伶牙俐齒的人兒。”轉過頭,黛玉低聲道:“我也沒聽清仔細,總歸不會是誇獎。”

探春嘆道:“往常只從史書上看到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想不到今日卻真真實實的經過了,一句話說下來…。也許我們呆的地方就不是這裡了。”

看了看碧波無痕的池水,黛玉輕聲道:“仕途險惡,官場莫測,真是所言非虛,三妹妹,出來這麼長時候了,我也要回去了。”

和探春別過後,由於路途不是太遠,黛玉便隨着嬤嬤往宜安宮走去,臨近晌午,不時有匆匆的太監和宮女來來去去,黛玉也不去在意,只管低頭走着。

忽然前面帶路的嬤嬤慌忙的上前行禮,黛玉一愣,隨後擡起頭來,但見一個面色陰沉的王爺正犀利的盯着自己,瘦削的臉上有一種異樣的神色。

隨侍的宮女忙道:“姑娘,這是忠順王爺。”黛玉只得上前行禮,默默的看了黛玉一眼,忠順沒有作聲,旁若無人的離開了,只留下一個沉沉的背影,使得黛玉不由想起寶玉那次捱打的情景,就是因爲這個王爺的緣故。

涼涼的風吹到臉上,忠順的臉色才微微一鬆,停下步子,忠順低聲道:“來貴,速去給本王查一下剛纔那個女子的來歷,馬上來回。”

擡頭舒了口氣,忠順的眼前閃過一張似曾相識的臉,一低頭,一顰眉彷彿依然是當年的風華絕代。

身邊的太監小聲的提醒道:“王爺,太后還在慈寧宮等着呢。”回過神來,忠順沒有做聲,大踏步向慈寧宮走去。

剛進宮門,派去打探消息的來貴急匆匆的跑來,附身在忠順耳旁低低細語了幾句,接着便退到一邊。

久久沒有做聲,忠順依然保持着剛纔的神態,微微彎下的身子,凝神而聽的神情,就連手裡的摺扇也是半開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身後屏息凝氣的侍從才見自己的主子緩緩的直起身子,輕輕咳了一聲,接着是平淡如常的聲音:“進去通報,就說本王來了。”

慈寧宮裡,禪香嫋嫋,當今太后悠然的倚在美人靠上,幾個細巧的宮女或坐或立,捶腿的,揉肩的,不亦忙乎。

聽到忠順王爺的覲見,太后揮了揮手,低聲道:“都下去吧。”一時間,闊敞的房裡頓時冷清了下來。

緩緩的走進來,忠順本來陰沉嚴肅的面上浮出一絲難得的笑意,道:“兒臣聽聞太后身子有恙,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太后嘆了口氣,道:“還不是老毛病了,哀家這些天覺得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走上前,忠順道:“太后福澤延綿,不過是不小心受寒纔會如此,吃幾副湯藥就好了。”

太后看着忠順關切焦慮的神色,安慰道:“哀家不過是隨口說兩句罷了,王兒也不要太過焦慮。”

擡起手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的茶漬,太后繼續道:“如今看到你和皇上相扶相持,即使真有那麼一天,哀家也放心了,只是那一件事,令的哀家這近這些年來一直忐忑難安。”

忠順道:“太后也不用擔心,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況且人都死了,皇兄的位子早已根深蒂固,任何人也動不了。”

輕輕咳了一聲,太后道:“一日不見先皇的那封遺詔,哀家就一日放心不下,這件事如今只有哀家和你心裡明白,其餘的都去了,皇上宅心仁厚,正直不阿,哀家也不想讓皇上知道,若他知道自己即位乃是另有隱情,還不知會是什麼樣子呢。”

擡頭看了忠順一眼,太后道:“業兒,哀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爲人子,爲人臣,爲人弟都是做的很好,哀家很欣慰。”

忠順輕聲道:“這是兒臣應該做的,至於遺詔之事,雖然沒有下落,但兒臣那邊兒一直派人盯着呢,只要真有其事,就一定會找到的,兒臣就怕是當初或許根本沒有…。否則,這麼些年,他爲什麼不拿出來呢。”

太后嘆了口氣,端起杯子,緩緩抿了口茶,沒有作聲,過了一會兒,才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哀家是擔心怕皇上知道,這終究是哀家心底的一根刺。”

轉過頭來,太后自言自語的道:“你說若是真有的話,他到底會放在哪裡,何處何人才是他信任的呢。”

沒有做聲,忠順的眼前閃過那一張多年前清若靜水的容顏,隨後低低的道:“兒臣也不知,但是兒臣會盡力的。”

------題外話------

若蘭文中的人物塑造不會是臉譜化的,好人完美無缺,壞人大奸大惡,每一個人的人性都是複雜的,又可恨之處,也有可愛的地方,只希望親看完後,能對他們有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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