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互相見過父母之後, 我們兩家約在一起吃了頓飯,就算是正式訂婚了。
訂婚的結束,也意味着新學期新起點新開始了。
開學前, 老秦她們說要給我辦個送別party。
我不喜歡離別的意味, 我把送別party改成了狂歡party。
我很少喝酒, 幾乎可以說是不喝。
但當天晚上, 我在KTV裡和幾個朋友喝得幾乎快失去了意識。
直到賀之年來接我的時候, 我才嬌嬌軟軟地撲向他的懷裡。
“怎麼喝這麼多?”我似乎看到了他皺眉。
老秦和幾個室友也紛紛叫賀之年快把我帶走,說我不怎麼能喝,還非要一杯又一杯地喝着, 勸都勸不停。
賀之年把我帶回了家。
“醒醒,先喝口水。”
一杯水被端到了我的面前。
我推開水, 又掛在了他身上, 像個小孩一樣地向賀之年索吻。
“這麼不清醒嗎?”他一手摟住我的身子, 一手把杯子放在了一旁,“還記得我是誰嗎?”
“嗯……”我想了一會兒, “老公。”
他整個人瞬間呆若木雞。
“再說一遍。”
我愣愣地重複了一遍:“老公……”
他驚喜之餘不忘問我:“我叫什麼名字?”
“……嗯……你叫……”我用盡力氣思考,可是舌頭好像打結了,怎麼也說不出來那麼名字,索性:“老公。你就叫老公!”
雙脣瞬間被攥取,溫熱的舌尖扣開了我的牙房, 在更溫暖處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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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睜開眼, 就和賀之年來了個對視。
他面色沉沉, 勾着我的髮絲把弄, 似是在思考些什麼。
“怎麼了?”一夜酒醉, 我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先喝水。”他把水遞給了我,我順勢接了過去, 咕咚咕咚大口灌了下去。
“看你不太高興的樣子。”我把手裡的水杯還給了他。
他有些悶悶地問我:“你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些什麼嗎?”
……
我又不是失憶了。
也不至於這麼斷片。
“記得啊,怎麼了?”
狗男人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第一次見他晚上歡愉後第二天還能不開心。
“你叫我……?”
“老公啊!”我理所當然。
他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記得就好。”
?
他繼續說:“昨天晚上你也不叫我名字,只叫我老公,不知道怎麼的,總有一種自己綠了自己的感覺。”
我綠我自己可還行哈哈哈哈。
他真可愛,就衝賀之年這一點,我都有點可惜之後和他兩年的異地戀生活了。
如果這樣有趣而生動的靈魂一直陪着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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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最後還是互相告了別,我先去的朝鮮。
朝鮮和我印象中有些不同,我以爲我會看到一個落後的國度,但其實也不完全,更多的,我看到的是這個國家人民的質樸單純。
他們對於外界認知的限制一方面埋沒了他們對世界的認識,一方面又造就了他們單純樸實的性格。
我索性在朝鮮做起了朝鮮生活博主,將一些自己的vlog分享到社交媒體上,vlog裡出現了朝鮮的生活,但卻從來沒有出現過我的照片。
有的人喜歡我,感謝我分享一個神秘國度給他們,有的人嘲笑我,說我去朝鮮留學有什麼意思,諷刺地感嘆我自取滅亡,好牌打爛。
喜歡我的我感謝他們,諷刺我的我也不在意,反正隔着網線,誰也看不到我的身份證。
也要人拿了一張不知道是誰的合照,說裡面的哪個哪個是我。他們來找我求證是否真實,那不是我,我當然選擇了否認,並謙虛地告訴他們,以後再有類似照片,想知道我長什麼樣,就找裡面最好看的那個。
然後再也沒有人關心過我的長相,我樂見其成。
另一邊,賀之年也在美國頗有造詣,僅在第一年末,他所參與的研究就有了突破性進展,這一進展意味着人類對於自身免疫病的攻克又進入了一個新階段。
我擔心他這麼辛苦做研究的同時,也爲他感到驕傲。
我和他一直聯繫着,卻也沒有因爲對方,荒廢了自己的事。
兩年裡,我沒有回過一次國,他也沒有。我們倆所有的交流又像分手前的那四年,僅限於手機,卻又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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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當我再次站在這片熟悉的土地上時,我感受到了來自心的安定。
我是偷偷回來的,沒有告訴任何人。
我打算給他們一個驚喜。
只是這纔沒走多久,就被個男人攔住了。
他對我說了很多話,眼神裡全是希冀。
我拒絕了他,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我想遺憾地向他道個歉。
抱歉,這裡的房子我是真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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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的我和賀之年的家。
唯一沒想到的是,打開門,屋子裡乾淨整潔,賀之年正倚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你提前回來了?”賀之年看着我,眼神熱烈,語氣明明平淡卻又像能聽到顫抖。
我明明準備好是大喊一聲“surprise”,然後鑽進他懷裡和他膩歪。
但他神情上的疲勞顯而易見。
我也只是淡淡地對他笑了一下:“我回來了。”
他坐直身,虛晃了兩下,站起朝我走來,然後一下把我拉進了懷裡。
“我好想你。”
我鬆開了行李箱,回摟住了他的腰。
“我也很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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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之年本來以爲我要過兩天回來,特意提前回家,給家裡進行了一個大掃除。
深夜的時候,我們倆合被而眠,互相分享着來不及在電話裡說完的點點滴滴。
舟車勞頓後,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掃衛生,今天的賀之年太累了,和我聊了一會兒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側過身,看着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這兩年的時間將他愈發磨練得像一個成熟的男人。
我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一句馬爾克斯的話。
什麼是愛?愛就是和一個人虛度光陰而不覺得浪費時間。
我想,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一定很愛賀之年了。
然後,我偷偷地吻上了他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