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成交接好了家庭地址,儲物櫃鑰匙以後。徐晚照出去大吃了一頓。她的心情很舒暢。不爲別的。她突然豁然開朗。
如果自己的存在能幫助別人了結夙願,那何嘗不是一種福德。這段時間被靈異的陰霾籠罩根本就吃不下東西。想通後的徐晚照特別的開胃,一下子就吃掉一大碗麻辣燙。
第二天,徐晚照坐了公車出去幫媽媽買特產。她火急火燎地把媽媽交代的事情全部做完後便匆匆趕回學校。她要按照陳成的指示去找那個被遺忘的儲物櫃。她現在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所以她幹什麼事情都覺得那麼地有動力。
回到學校,徐晚照找到陳成所說的儲物櫃。平常自己經常在食堂吃飯,進進出出,也經常存放東西在裡面,卻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會有死人的遺物。原來很多事情的表面下確實藏着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鎖被封了三年了,打開它還是有點吃力。徐晚照很期待,她迫切地想知道陳成到底給他的父母買了什麼。
打開箱子,裡面靜靜地躺着一對毛手套和一條圍巾。徐晚照小心翼翼地將它們裝進自己的袋子裡面。她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正義,她知道,她在做一件功德無量的好事。
沒有了學生的學校,夜顯得如此安靜。
宿舍大樓稀稀疏疏地開着幾盞燈,毫無生氣。徐晚照爲了避免生事端,早早地躲進了宿舍,開始爲明天回家做準備。
“陳成的家就在自己家鄉的城郊,我明天回家陪爸媽吃午飯後就得趕快去他家見他父母,空着雙手去是不是不太合適,我該買些什麼東西過去”徐晚照已經開始細細盤算明天的事。
想着想着,突然宿舍的窗戶開始莫名的發出“嘰嘰嘰”的聲音,徐晚照下意識地覺得附近應該有鬼。自己這鎮定處之泰然的樣子,着實讓她自己爲之一驚。
“陳成,我知道是你,你出來吧”徐晚照大聲說。
只是眨眼間,陳成就出現在了徐照晚的面前。
“你還有什麼事嗎?”徐晚照問。
“我……”陳成欲言又止。雙眼下垂,表現出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到底怎麼了?”徐晚照有些鬱悶,“他來找我不是應該有事情要說嗎?”
“沒事,總之謝謝你”陳成的眼睛、鼻子又開始流出鮮血,手也開始變成了骷髏手。沒一會陳成又消失了。
徐晚照很納悶,她不知道陳成今天出現又不說話是爲了什麼。轉念,她又覺得可能陳成是被自己的感動到了。所以,她又變得有些得瑟。
清晨的一縷陽光照在徐晚照的睡意朦朧的臉上。徐晚照迅速收拾好自己和行李出發回家了。
回家的
心情是無比的好。應該這麼說,在成績還沒出來之前回家的心情是特別的好。
回到家的徐晚照,按照往常的慣例,先在爸媽面前膩歪一會,然後抱怨學業壓力大,生活不開心。爲接下來的成績做好鋪墊。接着就是爸媽爲她準備的大餐。按照往常徐晚照一定是第一個上吃飯桌,最後一個下來的,今天有任務,所以她匆匆扒完飯就下桌了。
很快徐晚照就搭上了去陳成老家的車。車開的越久,徐晚照就越忐忑。心裡重複排練着要怎麼和陳成父母說清這一切,他們會相信她嗎?會把她當成神經病前來胡說八道的嗎?一切也只能等見了他的父母才能知道。
下了車,徐晚照前去買了一箱牛奶和一些水果。
“1102……1102”徐晚照不停唸叨房號,她想用碎碎念讓自己不那麼緊張。
“叮咚……”1102的房門鈴聲開始響起
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媽媽。隔着一尚鐵門,徐晚照仍然可以看見她神情漠然的樣子,她打扮的很得體大方。她擡頭看看了徐晚照“你找誰,你有什麼事?”。
徐晚照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可以見到陳成的媽媽,還沒準備好姿勢,顯得有些慌亂。
“阿姨,我是陳成的同學,請問您是他媽媽嗎?”徐晚照發出微弱的聲音,她沒有底氣。
對面的中年婦女聽到“陳成”兩字,眼眶開始泛紅,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說“他已經死了,你回去吧。”說完,她輕輕地把門關上。
“阿姨,是陳成讓我來的,他說他有東西要給你”。徐晚照看見門關上了,她大聲喊道,生怕錯過這次機會。
還是沒有動靜……徐晚照覺得有些失望。等了一會,徐晚照覺得今天一定是辦不成事情了。便輕輕敲了敲門說“阿姨,我回去了,我明天還會來的。”
徐晚照轉過身,正準備邁步,聽見身後“吱”一聲,門打開了。
陳成的媽媽邀請徐晚照進去。
徐晚照坐在沙發上,趁陳媽媽去倒水的期間順勢打量了下陳成的家。
家裡裝飾的很溫馨,打掃的也很乾淨,牆壁上掛着陳成生前的照片,香爐上還插着三支香,香菸嫋嫋。周圍都還擺放着一些孩子的用品。
“陳成的父母一定很想念他,希望自己的到來能給他們帶來些安慰。”
這是從東邊房間出來一箇中年男人。他頭髮花白,臉很憔悴。看上去倒是很成熟穩重。
“孩子,我家陳成已經死去三年了,如果你是他同學,你一定是知道的。你不要騙人,你到底前來做什麼”陳媽媽溫柔地問。
“阿姨,我真的是陳成讓我來的”徐晚照邊說邊從袋
子裡面拿出了從儲物櫃中取出的圍巾和手套。
“我都和你說了,我兒子三年前已經死了,你爲什麼還要來作賤我們,我們已經沒有兒子了,你爲什麼還要往我們傷口上撒鹽”陳媽媽突然變得歇斯底里。
陳爸爸突然上前抱住了他的妻子,大聲斥和:“孩子,你還小,你不能這樣忽悠人!”
看到他們失去理智,徐晚照也不着急,她從內心理解他們。她慢慢說道:“叔叔阿姨,這些東西是陳成三年前英語競賽獲獎的獎金給你們買的禮物,他還沒來得及送給你們,他就不幸去世了。”
突然整個客廳一片沉默。陳媽媽拿起圍巾和手套,反覆思量觀察。突然,從圍巾裡面灑落了一枚校牌。校牌還印着“陳成,三年級二班“的字樣。
“嗚……“整個房間都回蕩着哭聲。
徐晚照讓他們平靜後,把事情前因後果同他們說了一遍,自然她省去了自己引魂人的身份,而是說陳成託夢給他,因爲他們兩是老鄉,讓她幫忙完成自己的遺願。
突然,徐晚照站了起來,深深地鞠躬“爸爸媽媽,許多事情我做的不對,對不起,我陳成來時再做你們的兒子,孝順你們!”
夫妻兩再次抱頭嗚咽。
“他爲什麼不自己來見我們,爲什麼三年了,一次夢見他的機會都沒有”陳爸爸質問道。
“因爲,因爲他被困在了學校裡面,他的靈魂根本就出不了學校。”徐晚照趕忙解釋。
經過再一次的調整,大家都沉默了許久。徐晚照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便提出要離開的意思。
夫妻兩送徐晚照到門口,正準備說再見,陳成的媽媽突然開口說話了。
“其實,誹謗別人的不是別人,正是陳成自己。那次英語競賽,何其得了一等獎,而陳成才得二等獎。陳成心理難受,覺得自己並不比何其差,於是在外面非議何其的母親,何其聽見他說自己媽媽是小三,很生氣,他們打了一架,結果,何其不小心把他打死了。”陳媽媽已經哭得像個淚人。
“我知道,他不敢來見我們,甚至連託個夢給我們都沒有,我知道這陳成心理難受,她覺得他做錯了事情,不敢回來見我們。”
聽完,徐晚照全身都僵硬了,她終於明白昨天晚上陳成的出現,突然明白他那沒落的神情,突然明白了他那不好意思的樣子。
一切都將隨着時間慢慢被人忘記,除了所謂的真相,還會深深地刻在心裡。
徐晚照走出了陳成的家,她並沒有覺得被欺騙的感覺,陳成一定是因爲內心的愧疚,纔不能進入所謂的輪迴。
風輕輕吹過,徐晚照心情美極了,輕鬆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