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21 中東路 四 五千字一大章奉上
武漢,東湖磨山,孫中山官邸內。
孫中山的書房裡面,羅家叔侄恭恭敬敬站着,年夜氣兒都不出一聲。今天奉系決心武力收回中東路主權的信息一傳到武漢。國民黨的那些年夜佬們就紛繁被孫中山召到了東湖的官邸裡面,一批批進入他的書房“面聖”,現正輪到了羅家叔侄。
屋子裡面靜悄悄的,只聽到紙張顫慄的希希嗦嗦的聲音。孫中山手裡正拿着一張《中俄解決懸案年夜綱協定》的附件,翻來覆去仔細地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到了後,孫中山拿起這份附件輕輕一彈,然後輕蔑的團成一團扔進了廢紙簍。
“逸塵,輔文。們以爲蘇聯人真籌算履行這紙協定嗎?這份協定裡面還他們要從外蒙撤兵呢現撤了沒有?外蒙都自力建國好幾年了”
孫中山從椅子裡站了起來,走到羅耀國面前,望着他微微一皺眉,又道:“不會不知道蘇聯簽署了這紙協議以後,一直拖延着到現也沒有舉行如何落實條款的商談吧?到現爲止,中東路還是和沙俄時期一樣是蘇聯控制下的國中之國。真的認爲我們只要拿出些錢就能贖回中東路的主權,把蘇聯人請出去?”
羅耀國深深吸口氣,無奈搖了搖頭。他剛剛出了個由國民政府掏錢,幫忙奉系中央贖回中東路主權的體例……他固然也不相信蘇聯人會就此拋卻對中國東北的野心,不過這個體例卻能爲國民黨贏得國內外一致的好評。
孫中山微微一笑:“張雨亭要全國人民面前裝好人,就要全世界人民面前裝好人。那這惡人……籌算讓誰來當呢?”
羅耀國撓了下頭,淡淡笑了笑:“總理,眼下咱們國家裡面有很多人被蘇俄1919年7月25日和1920年9月27日兩次頒發宣言所欺騙,把他們當作了好人……咱們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揭穿蘇俄的真面目,讓全國人民認清楚他們只是披着羊皮的狼。他們和日本帝國主義是沒有任何區另外”
聽了羅耀國的解釋,孫中山微微蹙了下眉毛。好像當初被蘇俄政府頒發的那兩次所謂要“拔除沙皇俄國與中國簽訂的一切不服等條約,拋卻中國的一切特權。”的宣言所欺騙的人裡面也有他自己事實上直到現中國知識分子中還有很多腦筋不怎麼靈光的傢伙相信蘇聯不履行宣言,只是不肯意把領土和主權還給中國的軍閥,如果換成中g上臺一定可以收回全部失地和主權的
讓他懊惱的是,這些腦筋不靈光的人裡面好像還有一些被稱作“國民黨左派”的人。也不知道這些人會這次的事件中如何表演?不知道他們心目中,蘇聯究竟是朋友還是……父親呢?
孫中山又看了羅翼羣一眼,只見這個老實人正眼觀鼻鼻觀心,垂頭垂手立那兒,一副忠實信徒的模樣,也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
“逸塵,咱們行政院現也沒有外交部,這個事情……去和汪兆銘同志商量一下,我看他檢討的也差不多了,就讓他出面去趟北京找蘇聯人的年夜使談判。”
羅翼羣忙點了頷首,又謹慎地問了一句:“總理,那價錢的問題……”
“多就給個三千萬法幣吧。”孫中山無所謂的一揮手,又道:“逸塵先忙去吧,輔文留一下。”
……
書房昏暗的光線中,孫中山和羅耀國面對面危坐着。經過三年的休養,這位領袖看上去有些神采奕奕的樣子,只是眉宇之間稍稍流露出一絲的憂慮。
他淡淡一笑,看了一下神閒氣定的羅耀國:“輔文,這次中蘇之間怕是難免有一戰了吧?的看法吧。”
羅耀國微微點了下頭,笑道:“總理的對,一戰怕是難以避免了。奉系需要藉助這一戰將自己飾演成民族英雄,而蘇俄恐怕也想趁此機會削弱奉系的力量吧?”
“那認爲gd會有什麼反應呢?”孫中山蹙起了眉毛,輕輕嘆了一聲,自問自答道:“他們恐怕會站到蘇聯一邊吧?並且……還會要求我們也採納同樣的行動。我們是不是應該和他們……”
隨着這話一出口,屋子裡面的兩人就都緘默了下來。這次的中東路事變對國民黨來,難選擇的還是如何站隊。特別是戰火一開,想要中立旁觀那是愚蠢的了。到時候兩面不討好,非論是民族主義者還是g主義者都要來譴責,否決……
“總理,我們只能選擇支持奉系”緘默許久,羅耀國才嘆息一下,開了口。
看到孫中山仍然靜坐着毫無反應,羅耀國深吸了口氣,繼續闡發道:“現中國馬上就要受到蘇聯的侵略,而我黨的羣衆基礎卻是民族主義者。如果我們選擇和蘇聯合作,那這批人必定會離我們而去,剩下的恐怕就是些投機分子和國際主義者了。到時候就算我們僥倖入主了北京,後恐怕也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而要支持奉系,我們年夜的麻煩只是中g的態度。他們現還是g國際的支部,這次的事變中,g國際肯定會指示他們配合蘇聯的行動。到時候我們兩黨恐怕就要產生衝突了,這樣我們南方的重工業建設可能就將受到影響……所以我黨措置這次事變的關鍵就是如何避免和中g產生激烈衝突。”
孫中山認真地聽着,臉上一點臉色也沒有,不過心裡面卻肯定是激烈鬥爭着。孫中山是國民黨內少有的幾個意思到gd強年夜力量的人,所以他也一直心翼翼維持着兩黨的團結。能夠忍讓的處所,量忍讓一下,究竟結果中g也是真心要救國救民的。只是這一次情況有些不合了,國民黨和孫中山就是靠着一個“民族”而起家的。所以國民黨的基礎就是些“狹隘”的民族主義者。一旦失去民族年夜義這面旗幟,那恐怕就離滅亡爲期不遠了。
“總理,卑職認爲現唯有請您老人家親自出馬,召見中g南方局書記陳獨秀。看看雙方有沒有體例避免產生武裝衝突,如果中g能將南方的鬥爭控制非暴力的規模內……”
羅耀國繼續娓娓而談着。他的想法避免兩黨爆發戰爭,只要中g不南方挑起土地來攻擊國民黨統治虧弱的環節。那其它鬥爭體例,好比遊行、抗議、罷工、罷課等等的,國民黨也就睜一眼閉一眼只當作沒看見。這樣……中g方面蘇聯那裡應該也能交待過去了。想必陳獨秀等中g高層對這次的中蘇衝突,心裡面也未必是沒有其它想法的。
比及羅耀國長篇年夜論完,屋子裡面又緘默了許久,才聽到孫中山沉沉一嘆:“這次我們兩黨都可被奉系給算計進去了……也只能力避衝突了。希望中g方面可以有這種默契。”
“……中g的事情就先這樣了。再這次的戰爭吧,看戰爭什麼時候能打響?奉系有沒有取勝的可能?而我黨又應該採納什麼應對之策呢?要不要派兵參戰?”
羅耀國皺着眉頭,看來一直苦苦思着:“總理,這戰爭一時半會倒不會打響。現東北已經是雪窖冰天,實不適合動兵,並且事發突然,蘇聯那頭恐怕也沒有什麼準備……再雙方即使是沒有一點談判的誠意,這個樣子總是要做給世人看的吧?至於我黨的應對之策嘛,職部以爲眼下還是要勸和。哪怕後註定沒有結果,我們也要全力去爭取。”
“……戰端一開,這奉系自然是沒有任何勝算的。這一點恐怕就是張家父子也毫不懷疑吧?只是輸多輸少的問題。而我黨恐怕要有參戰的準備和姿態,究竟結果現今的中國,還是我們兵多,實力年夜……如果我們坐觀奉系失敗,只怕這天下悠悠衆口都將一致來譴責我們吧?”
“……不過我黨也不需要派出太多的軍力,如果真派出幾十萬年夜軍,只怕奉系也不敢讓我們去吧?職部的想法是派出一個師,就動寧夏的第十八師吧?現青年軍已經篡奪了疆,用不着我們幫着看守後方了,咱們就把寧夏讓給青年軍……以後我們也不再給他們津貼,算是兩清了,並且這樣也能避免我們和中g產生不需要的軍事衝突。十八師可以先到關中,然後通過隴海線調往河南,那裡進行一輪集訓然後再彌補一批式裝備。比及一開戰,咱們就把十八師派上去支援奉系。”
羅耀國的話完了,房間裡面又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孫中山仍然一動不動的危坐着,不過兩撇眉毛卻緊緊擰成了一團,八字鬍鬚也微微翹起。
又不知道緘默了多久,孫中山才勉強笑了笑:“好,的體例很妥當,就這樣打點吧。不過這十八師的師長……讓安思華暫時出任一下吧。還有一旦戰事打響,也要帶上一個顧問團去幫着奉系出謀劃策,總不克不及讓中國輸得太慘吧?”
……
事情果然如羅耀國所料。中東路事變一起,中蘇雙方並沒有馬上就投入戰爭。而是開始了假模假樣的談判,局面一下子又平靜下來了。不過概況的平靜之下的,卻是一股股涌動的暗潮。中國國內的各派勢力一下子都活躍起來,上演着一輪又一輪合縱連橫的幻術,年夜家都想着從這次的事變中撈上一把。
如果誰這場事變中首先得益的話,那估計就是山西的土皇帝閻錫山了。事變一起已經打了兩個多月的山西戰役就無聲無息地停了下來。雖然雙方都沒有宣佈過停戰,也沒有舉行任何談判,只是憑着份默契暫時不打了。要停下來,看清了形勢再。
山西太原的督軍署裡面也難得傳出了些久違的笑聲,這是閻錫山和吳佩孚的苦笑。
督署的書房內,兩個污名昭著的年夜軍閥相對而坐着。兩盞清茶飄散着一絲絲芳香,還有一堆碎紙屑堆放書桌中央……這是閻錫山的下野通電,現看起來是用不着了。
閻錫山用一雙有些紅腫佈滿了疲憊的眼睛望了一下同樣是一臉疲憊的吳佩孚,苦笑一下:“玉帥,這次可是咱們死灰復然的機會嗎?”
“死灰復然?”吳佩孚苦笑着搖搖頭:“百川老弟或許還有再起的機會,愚兄已經不成能再起了,只是……能有一次漂漂亮亮的謝幕吧?我吳佩孚這些年口口聲聲是要愛國,可是卻沒有一點實際行動,眼下卻是一個機會,能倒國戰的戰場上,總好過內戰中被人家打倒吧?好歹也能流芳百世的”
閻錫山再看吳佩孚的眼神裡似乎是佈滿了敬佩之情,他重重點了下頭:“我是放不下這山西的父老,要否則也跟着玉帥一起去東北抗俄算了……不過玉帥這次出兵,要錢要糧要軍火管開口,弟這些年日子過得仔細,還是頗有些積蓄的。與其將來被gd奪了去,還不如現就用抗俄的戰場上面,也算是爲國家出一份力量了。”
吳佩孚微笑拱手道:“那我就替東北三千萬父老多謝百川老弟的高義啦”
閻錫山無所謂的一擺手,笑道:“什麼高義不高義的,這些都是山西的民脂民膏,又不是我閻錫山從家裡面帶出來的。只是……玉帥這次出兵,有幾分掌控?”
吳佩孚苦笑不答。他的想法是自己現肯定是要完蛋了,就算閻錫山能容下他,他的那些手下也都要星散了。這些直系的骨幹們,除于學忠還有些幹勁。其他人早就倦了這打打殺殺的生活,歸正……這些年位子上也撈足了。天津、上海都置下了華屋美宅,幾多還有些買賣和田產,何必再過這種沒有絲毫前途的打打殺殺的生活呢?
就算是吳佩孚本人也已經厭倦了,只不過打了一輩子內戰……臨了以一個灰溜溜的失敗者的姿態被人家趕出歷史舞臺,實是太不甘心了。如今的中東路事件,似乎就是天賜的良機。國戰的戰場上後好好打一場,如果戰死了,就是名垂千古如果不死,今後也是民族英雄,無限的榮耀……能有這樣的謝幕,他吳佩孚也就知足了。至於掌控,自然是一分也無。這俄國過去是強悍無比的帝國主義,如今掛上了個什麼“蘇維埃”的牌子,聽是厲害了,呃,看看他們的那些“中國學生”都那麼能打,就能想象得出蘇聯紅軍是個什麼德性了。
閻錫山也搖頭嘆息道:“張雨亭這回也是走了步險招萬一……有什麼閃失,這東北恐怕就要讓俄國給佔領了吧?”
吳佩孚冷笑一下,擺擺手:“不會的。蘇俄所謀者年夜,他們要的不止是區區東北,而是整個中國整個世界如果他們這次吃相太過難看,不就是全世界面前流露了他們的真面目了嗎?這樣今後還有誰會信仰他們的那個主義呢?”
閻錫山輕輕鬆了口氣,笑道:“那樣來東北是安如泰山的了,只要東北不出問題,咱們關內總歸會理順的。只不過是……姓張還是姓孫罷了。”
此時的閻錫山並沒有爭霸天下的雄心,並且他和南北雙雄的關係也維持得不錯,萬一真到了年夜一統的那天。只要不姓g,他閻老西總歸不失三公之位。想到這裡,閻錫山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東北……恐怕難保”吳佩孚一句話又將閻錫山從對未來的美好向往裡拉了出來。他苦笑道:“蘇俄這次如果敗了,那東北自然是穩如泰山。可是實話,這是不成能的,究竟結果兩國的實力擺那裡,他們是統一的工業化強國,而我們只不過是個割裂的農業國。如果我們一敗……而蘇聯又對東北毫無野心的話。日本可就試探出蘇俄的底線了,既然蘇俄自己不會取東北,那自然也不會爲了幫我們捍衛東北而同日本開戰了。”
“日本……”閻錫山嘆了一聲,仰首向天,眉頭皺得緊緊的。他是日本士官六期結業的,也算是個知日派,對日本的野心自然也有所洞察的。不過洞察歸洞察,閻老西概況上還要裝出一副親日的樣子。究竟結果北國,不親日的軍閥好像也不太多的。
“要是日本有野心的話……那這民族年夜義可就要到了他們手裡面了。”閻錫山又自言自語道:“到時候誰高舉起抗日的年夜旗,誰就是好人,是英雄了。誰如果不克不及及時舉起這面旗幟,那恐怕就是漢奸是賣國賊了,也不知道張雨亭和孫總理能不克不及……”
吳佩孚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對面那張緊緊皺着似乎是冥思苦想一般的臉。心裡面卻是感到一陣無比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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