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上次蘇俄之行,遠東軍上下,對蘇俄軍隊有着相當的瞭解,此時的蘇俄紅軍,官兵之間關係還算和睦,士兵們也普遍能夠吃苦,再加上,蘇俄軍官普遍出自專業的軍事培訓學校,業務水平較高,所以,陣地戰蘇俄人打得,游擊戰蘇俄人也打得,亂戰,蘇俄人同樣打得。
炮聲不絕於耳,江鐵腰拿着望遠鏡不時朝對面看去,,鏡頭裡不時出現的木頭、沙袋還有殘破的人體,說明已方的炮擊效果還是十分顯著的,他緊繃的麪皮也漸漸的有了鬆動的跡象。
作爲遠東第一集團軍的首任司令官,統帶的又是以原鷹崖山游擊隊爲骨幹的嫡系部隊,對於第一集團軍成立以來的初戰,江鐵腰不得不報以十萬分的精力,再加上,爲了保證能夠在這個方向取得突破,張自忠又支援了一個師的炮兵部隊,這就更容不得第一集團軍上下有任何的麻痹大意,“老高,時刻保持和軍區直屬偵察部隊的聯繫,我需要第一時間知道炮擊的具體成果。”用望遠鏡找到在炮火上空作滑翔飛行的已方的一架偵察機,江鐵腰對參謀長高永祥說道。
高永祥,原學五師的師長,也算是雲黨的老人。
十分鐘過去,半個小時過去,終於,當收到前線偵察機的報告,獲悉敵軍陣地已經被夷爲平地的時候,江鐵腰下達了進攻命令,一個坦克團爲先鋒,後面跟着一個旅的步兵,在江鐵腰的目光注視下,在嘹亮的衝鋒號聲中,向敵軍陣地衝了過去。
炮聲終於停止了,而緊隨其後的則是坦克引擎的轟鳴聲以及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從已經被浮塵湮沒的土木結構的防炮洞中有些艱難的撐起身子,柏卡列夫少將大聲喊道:“防禦,防禦,中國人攻上來了。”
作爲全程參加過對德衛國戰爭,全師百分之六十都是老兵的蘇俄紅軍第一四一師,其戰鬥力以及堅韌程度,在第七集團軍乃是第一等的,身爲久經沙場的老兵,尼佩奇如何能不明白瓦圖京留一個師堅守,卻撤走兩個師打埋伏的良苦用心,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是希望能夠讓第一四一師撤下去的,只是,在中國空軍發動空襲之後,第一四一師卻被他派到了最前沿,而在瓦圖京下達撤退命令之後,他已經失去了將這個師撤下來的機會。
斷斷續續的,一些鋼盔從塵土中探出頭來,看到附近不時出現的鋼盔,柏卡列夫的心情舒緩了一些,“步話機。”他對旁邊的一個號令兵喊道。
號令兵將話麥遞了過來,他一把抓過,大聲喊道:“我是柏卡列夫,各部清點一下人數。”
各種清點人數的呼號聲在左右響了起來,然後彙總到了柏卡列夫這裡,柏卡列夫飛快的計算了一下,發現全師建制尚有七成之數,他在心中念一聲上帝保佑,抓着話麥大聲吼道:“同志們,卑鄙的中國人,不顧中蘇兩國之前的盟約,悍然偷襲我們,他們以爲我們蘇俄人好欺負嗎,同志們,爲了蘇維埃,爲了斯大林統帥,戰鬥。”
“戰鬥,戰鬥。”在一些軍官的帶領下,倖存的第一四一師的蘇俄士兵齊聲狂呼起來。
距離柏卡列夫大約六千多米的地方,一片被炸成斷茬的林子裡,一個堅固的防空洞的洞口處,尼佩奇推開趴在身上的安德烈,說道:“沒事了,中國人的炮火已經停止了。”然後,他轉頭向後大喊:“傑卡金。”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上校打着手電走了出來,“軍長同志。”
“聯繫柏卡列夫吧,告訴他,只要他需要,你就可以給他支持。”
第七集團軍主要戰力爲三個步兵師一個炮團再加一個坦克旅,坦克旅大部被瓦圖京調到伊爾庫茨克去了,只留給尼佩奇一個坦克營,這一個坦克營的運氣遠不及傑卡金的炮團,沒能躲過中國飛行員們的搜捕,包括尼佩奇的那輛裝甲指揮車在內,在中國空軍的轟炸下全軍覆滅。
中國炮兵部隊發起炮擊的時候,傑卡金曾經向尼佩奇請示,詢問是否發起報復性還擊,被尼佩奇阻止了,他給出的理由是,,“中國人有重炮,我們最大的火炮口徑不過一百零五毫米,總共才這麼幾門,一旦暴露,那就是立刻飛灰的下場,與其用於和中國炮兵打對戰,不如用於後面的防禦,中國人的空軍和炮兵再厲害,他們想要取得勝利,還不是要依賴步兵,戰鬥纔剛剛開始,安靜的等待吧。”
入眼處皆爲破開的防禦陣地,一個連一個深達三四米甚至五六米的大坑四周,蘇俄士兵的肢體還有他們所持槍械的零件,散落得到處都是,而在一些被炸開的戰壕中,更能見到三五個蘇俄士兵抱團死去的情景。
杜廉君說起來也算是一個老兵了,戰場上廝殺也不下十次,手上的人命至少過三,不過他還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到了。
“蘇俄人現在應該知道我們的厲害了吧,所謂的雷霆之怒,莫過於此吧。”心中這樣想着,藉着車內的燈光,他看了看自己的三個手下。
駕駛員叫做張海子,據說來自南海漁民家庭,今年纔不過十九歲,炮手叫做錢萬鈞,正兒八經軍校出身,只是,好像在二年級的時候參與了一次政治鬥爭,所以只混到一張肄業證,裝彈手兼機槍手名叫顧祝贛,則是來自南洋。
“頭,準備炮火那麼猛烈,敵人應該都被粉碎了吧。”顧祝贛問杜廉君。
杜廉君收回紛亂的思緒,正色的說道:“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蘇俄紅軍,那可是比小鬼子還要強悍的真正的強軍。”
“頭,您太謹慎了,我們這可是山魈,哼,之前的炮火準備,蘇俄人一點回應都沒有,很明顯,他們缺少重火力,至於反坦克雷,那麼密集的炮火,也該全部清除了。”錢萬鈞的聲音。
“戰場上,無論如何謹慎都不爲過,萬鈞,你是正兒八經軍校出來的,應該知道最高統帥曾經說過這句話吧。”
“最高統帥啊,哼。”錢萬鈞哼了一聲,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