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同情心總是要強過男人,愛屋及烏,因爲田襄陽的關係,那兩個傘兵在鄭鐵苗的心中也獲得了一定的地位,所以,當兩個傘兵再次現出身形,鄭鐵苗纔會驚喜到失態。
和她相比,趙功宇關注的卻是另一方面,鬼子迫擊炮齊射的威力他不是沒有遭遇過,知道那樣的齊射下根本無從倖免,心中不免奇怪,那兩個傘兵是如何逃過這一劫的呢。
“哨樓下面難道有地洞。”他問道,看向田襄陽。
田襄陽剛剛給羅金明比出兩個手勢,聞言道:“哪來的地洞。”
“那他們怎麼躲過去的。”
“棉被。”
“棉被,。”趙功宇恍然,嘖嘖嘆道:“是把棉被淋躲在下面吧,太神奇了。”
田襄陽矜持的笑笑,道:“算不上神奇,對於一名優秀的狼牙來說,善於利用身邊的一切事物是基本功。”
“我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狼牙能夠闖出這大的名聲了。”
田襄陽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意思,提醒道:“老趙,準備動手了。”
“鬼子要大舉進攻了。”
“後有追兵的情況下,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不過,我會讓他們碰一鼻子灰的。”
到目前爲止,現身的傘兵纔不過三人,然而卻殺死了不下二十個鬼子,這自然令後宮淳惱羞成怒,隨着後面的阻擊部隊傳來訊息,稱他們擋不住支那追兵太久了,他咬牙下令:“別試探了,全軍壓上。”
在鬼子持續的射擊中,吊橋吊索終於被打斷,吊橋落了下去,而就在前面的鬼子歡呼着咆哮着衝上吊橋的時候,從流水鎮據點的軍營內卻傳來了迫擊炮的發炮聲。
後宮淳此時已經趕到一線親自指揮,聽見迫擊炮的發炮聲,他馬上判定這是守軍想要炸燬吊橋,於是,就在吊橋上他的鬼子正欲前衝後逃的時候,他揮舞着指揮刀吼道:“全部站住,不許離開弔橋,,一切爲了帝國,天皇陛下萬歲。”
羅金明連的迫擊炮繳獲自島本大隊,田襄陽將總共六門迫擊炮藏在軍營內,就是爲了關鍵時候能夠發揮作用,第一次齊射,六發榴彈三枚偏掉,三枚正中吊橋。
轟隆隆的巨響聲中,吊橋以及吊橋附近的鬼子被炸得血肉橫飛,慘嚎聲響成一片,目睹鬼子的慘象,趙功宇和鄭鐵苗心中都升起快意,前者更揮舞着拳頭低聲喝彩:“打得好。”
與他們相比,田襄陽臉上卻殊無喜意,他輕聲道:“沒想到碰到一個狠角色。”
沒聽清他說的話,鄭鐵苗問道:“什麼。”
田襄陽先向羅金明比出一個手勢,然後道:“沒看出來嗎,日軍指揮官正在用人肉盾牌保吊橋。”
鄭鐵苗聽得一怔,趙功宇則做出恍然的表情,道:“我說鬼子爲什麼不逃呢,原來是,,老田,我們的對手不簡單啊。”
“應該是被逼急了,我們上。”
在付出大約三十餘人的代價後,日軍成功的保住了吊橋,也許是被吊橋上的慘象給刺激的,衝過吊橋的鬼子表情極爲猙獰,面對那兩個傘兵的掃射,他們絲毫不讓,直接用人牆戰術推了過去。
田襄陽眼見一個傘兵被鬼子的密集掃射打死,另一個傘兵也生死未知,他從藏身的地方直起身來,喊一聲:“兄弟們,殺。”然後一馬當先的就衝了上去。
一個優秀的指揮官必須能準確判斷戰場局勢,從而做出戰術調整,出身狼牙的田襄陽正屬於此列,日軍連遭打擊,本該士氣低迷纔對,而日軍現在的表現恰恰相反,那只有兩種可能,或者是他們的指揮官手段十分了得,要不就是受到重創下的反彈,而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不能任由其發展下去,否則的話,一旦被日軍奪取戰場控制權,那兵力居於劣勢的守軍再想翻盤可就太難了。
日軍士氣正高,守軍這邊卻是蓄勢已久,雙方一接觸,登時火花四濺。
田襄陽發動的這次反擊,傘兵當然是絕對主力,而爲了充分發揮羅金明連的作用,田襄陽選擇三支部隊各自編組,將傘兵放在最前面,希望能通過他們帶動通遼游擊隊和通遼抗日義勇軍。
田襄陽組織反擊的時機掌握得很好,因爲吊橋的限制,日軍此時實際上被分成了兩部分,無法展開兵力優勢,於是,在吊橋北端反而是守軍佔據了兵力優勢。
傘兵部隊的作戰方式獨具一格,按照平時的訓練,他們每三人一組協同作戰,在其中一人保持射擊狀態的情況下,其他兩人則負責爲其掠陣,以狙殺距離稍遠處的有威脅目標,在趙功宇看來,他們的作戰方式便和日軍完全不同,日軍是抱團衝鋒,以求保證火力的輸出密度,而傘兵則更重視火力輸出的效率。
近百個傘兵,三分之一同時開槍射擊,槍聲雖然不是十分密集,但是打擊效果卻十分可觀,趙功宇在田襄陽身邊就看到對面的鬼子忽然倒下一片,暗暗咋舌不已,同時看向田襄陽,心裡想道:聽老田的意思傘兵遠不如狼牙,傘兵都這麼能打,那狼牙豈不是,,“豈不是“了老半天,卻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這時,傘兵裡負責狙擊日軍遠程火力的開槍了,趙功宇循聲望去,就見防護壕北面的鬼子機槍手就好像被點名似的逐個被放倒,實在忍不住,他大叫道:“好,打得好。”
守軍真正實力完全暴露,後宮淳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心就懸了起來。
守軍兵力並不多,然而,因爲在農安之戰中已經領教過中國傘兵的實力,知道他們更擅長打小規模配合,他腦子飛快轉動,開始考慮是不是放棄進攻流水鎮據點轉而直接南撤。
“支那傘兵。”他身後,井野昌尚道,語氣灰敗。
吊橋北端,衝得靠前的鬼子已經和傘兵廝殺在一起,後宮淳放眼望去,見身邊的士兵並沒有因爲守軍真實實力的暴露而顯出慌亂,他暗自想道:“真正的強軍都是在戰火中磨礪出來的,今天也許會是第三方面軍的一個歷史日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