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嗎?支那豬?!”清水眼睛眯起,故意擺出一副兇狠的樣子,激將道.
如他所願,杜新陽果真上當,立刻橫眉怒目,喝道:“不敢?”說完劇烈的咳嗽兩聲,吐出一口血塊。他的背上剛纔被一個鬼子用槍托來個一節狠的,內臟受傷不輕。
看到這一幕,清水心中大爲得意,臉上依舊是一副兇狠的樣子,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你是狼牙吧!狼牙據說是支那最厲害的兵,我也不過如此嘛!”
清水怎麼侮辱杜新陽他都可以當做聽見聲屁響,但是涉及狼牙,他卻是真的怒了。“想死,那就來好了!你們可以一起上!”他轉顧左右道,然後慢慢的挺直了身子,並把右手從胸中掏出,然後從右腿大腿處掏出一把匕首。
清水副官的那把軍刀就橫在杜新陽面前,如果他去拿這把刀的話,那麼清水可能還要多想一會,但是現在他卻選擇了自己大腿根部彆着的匕首,清水的把握又多了幾分。也有了說下面這番話的底氣:“對付你,我一個人就夠了,何必勞師動衆?!狼牙在我眼中也不過是豬狗一樣的東西罷了!”
“都這個時候這小子還在故意激怒我?!哼,看來真得打起精神來了,”杜新陽心中想着,眼睛裡果如清水所希望的那樣冒出熊熊怒火,身子因此也出現了一絲晃動。
“諸君,看我怎麼斬下這個支那狼牙的頭!”清水謂左右道,然後一步一步向杜新陽逼了過去,心中算計着:“必須把他的右手斬掉,不然的話他懷中的炸彈總是個威脅。嗯,就是斬掉他雙手雙腳又如何,只要讓他活着,那就是皇軍進入支那以來一等一的戰功!”
山頂上,阿野安理依舊在罵着:“瘋了,清水瘋了!”
他的身邊,三浦以不確定的語氣道:“支那人受了很重的傷,以清水君北海道道場劍道黑帶的武功,應該沒事吧?”
阿野轉頭看他一眼,眼光冰冷,令後者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愚蠢!”阿野罵道:“狼牙真要這麼好對付那還叫狼牙嗎?清水會死得很難看的。”
“閣下,那,那趕緊制止他吧!”
阿野不吭聲了。他的心中其實也抱着一絲僥倖,期望清水能夠戰勝支那狼牙,因爲唯有這樣才能挽救部隊將要崩潰的士氣。而這將是他們能否衝下去和主力部隊會合的重要條件。
天上,關連城正看得心急如焚,加快速度衝過去,決鬥已經開始了。也就幾秒鐘的事情,因爲場面上出現的變化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震驚之下雙手往下一用力,差點沒讓座機一頭栽下去。
清水的北海道劍道黑帶得之並無僥倖,而如果有日本同道中人在場的話,他們當能識出清水那華麗一刀的名字——斷水流!斷水流,據傳乃日本戰國時期的劍豪柳生宗嚴晚年所創,據傳練至最高境界,真的可以一刀斷流水。
從關連城的視角,即使隔着好幾千米的距離,他依舊能夠看到地面上清水舞出的那一道刀光。同時,他也能看到在刀光形成之後,杜新陽並沒有做出反應——眼見着自己的戰友有可能被鬼子一刀剁掉腦袋,他焉能不急?
這裡,卻是關連城眼花了。就在清水那一刀斬出來的時候,他側了下身子。
清水純粹是自己找死。因爲想要活捉杜新陽,所以他這一刀的目的並不是取杜新陽的性命,而是想要將他的右手也給剁掉。但是一個狼牙,哪怕是身負重傷的狼牙,又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換做其他人,爲這一刀的光華所驚到,也許會受到迷惑,從而做出錯誤的閃避動作。但杜新陽是什麼人?他雖然不精擅劍技,但狼牙裡面什麼樣的高手沒有,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平時見的多了,清水這一招斷水流裡面的道道根本就欺騙不了他。
清水這一招斷水流成形的時候,四周的鬼子同樣被驚豔到,不少人齊聲叫好,更有歡呼“清水閣下威武”的。然,下一瞬,隨着杜新陽輕輕巧巧的讓過這一刀然後一個前撲,撞進清水懷裡的同時將手上的匕首送進了他的喉嚨,看着他喉嚨上泉涌一樣噴射出的血紅,衆鬼子啞然失色,一時間皆愣在了當地。
也是被這一幕轉折給驚到,關連城纔會驚喜之下手足無措,差點就釀造出一期墜機事故。
山頂上,因爲有望遠鏡的原因,阿野安理看得更加清楚。當清水的喉嚨上開始噴出鮮血的時候,小鬼子狠狠的將望遠鏡朝地上一摔,罵道:“八格,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三浦驚懼交加,連道三個“真是”,卡殼半天這才噴出一句:“清水君太大意了。”
“那是狼牙,那是支那狼牙啊!”阿野道,然後命令通訊參謀將話麥遞過來,抓過話麥,他大聲吼道:“中島林,你給我聽着,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給我立刻殺了那個支那人!立刻!”
清水的屍身軟倒下去,至死都大睜着眼睛。杜新陽緩緩站起,俾睨四周,冷笑:“還有人要和我決鬥嗎?”
衆鬼子紛紛往後退去,不少人臉色蒼白,根本不敢和他對視。
中島林是清水的參謀長,小鬼子同樣被駭得不輕。主官戰死,他這個參謀長絕對難辭其咎,再因爲有阿野的指示,他躲在人羣后面歇斯底里的吼道:“殺了他,殺了他!開火,開火!”
就在許多鬼子手忙腳亂的給槍膛裡上子彈的時候,杜新陽從懷裡掏出了光榮彈,他看了看上面“1032杜新陽”幾個字,輕聲笑道:“夥計,看來用不着你了!”
“呯”的一聲槍響,他的身子猛的一震,他低頭看了看肚子上忽然多出來的一個血洞,牙齒咬了咬,猛的大喊一聲:“華夏萬歲!”然後將光榮彈猛的朝鬼子最密集的地方投擲了過去。
“噠噠噠……”好像是爲他這聲喊助威一樣,槍聲爆豆般響了起來,杜新陽的身子忽然癲癇一樣劇烈的抖動起來,終於,在朝南方看了一眼之後,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南方,那裡是廣州,在廣州城裡,有他剛剛成親三月的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