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年,學兵軍再次兵臨南昌城下,不同的是這一次領軍的並不是歐陽雲總司令,而是來自四川的饒國華將軍。學兵軍這一次出動的兵力並不多,算上西線的何正降部,也就五個師七萬餘人,但是考慮到他們天上有空軍支持,地上有最先進的裝甲部隊和自行火炮,他們的戰鬥力卻不比歐陽雲總司令率領的那一次差。三個師的部隊就配備了一百餘門重炮還有將近兩百門的野炮、將近一百門的火箭炮、超過四百輛的坦克,還有超過五十架戰機專門爲他們提供火力支援,我不知道日軍注意到了這個變化沒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日軍陸空協同能力和步炮協同能力以及步車協同能力都要遠遠遜於學兵軍,我甚至有理由懷疑,這些偷襲了我們太平洋艦隊的島國銼子們,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可以如此運用戰車和大炮……現在,饒國華將軍正出動了三個旅對南昌發動猛攻,他們以裝甲部隊開路,輕易的就撕裂了日軍前沿防線,我敢肯定,到今天晚上,我就能夠看到滕王閣了………”這是美國《紐約時報》記者約瑟蘭在22日中午時分所寫的戰場見聞。學兵軍有嚴格的新聞審查制度,以防止記者的報道泄露軍機,約瑟蘭的這份報道中透露了太多的軍事內容,根本不可能見諸報端,但是他堅持這麼寫,卻是應美國陸軍部的要求,記錄學兵軍的戰術特點以及武器裝備配置,好讓陸軍的將軍們有個參照。
前線戰事正酣,北上第一軍團(在決定讓何正降率兩個師出擊長沙以後,饒國華的北上軍團中間加上了第一兩字以示區別)設在武陽鎮的指揮部內,饒國華卻在百忙之中會見了來自川軍20軍的軍長楊森一行人。
因爲歐陽雲這隻蝴蝶的出現,中國的抗戰史出現了太多的異數,這其中便包括楊森。楊森因爲李宗仁牽線搭橋,和學兵軍扯上了關係,此後便與學兵軍走得越來越近,這在川軍乃至中央軍裡面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那個時空的楊森就是一名悍將,他手下的20軍雖然裝備奇差,但是戰鬥力卻比得上中央軍的德械師。而在這個時空,因爲和學兵軍搭上線,獲得了不少學兵軍的制式武器,該部戰鬥力更是水漲船高,也讓他得以以一個雜牌軍將領的身份挑起了戰區司令官這樣的重任。作爲接替薛嶽和陳誠的第九戰區司令官,同時兼任貴州省省長,他如此金貴的身份,值湘贛戰火紛飛之際出現在南昌卻是爲了什麼呢?
這自然和老蔣有關,不過進入廣西以後,楊森便改變了主意。學兵軍接手廣西的時間很短,楊森本來以爲,這麼短的時間內,學兵軍不可能根除李宗仁和白崇禧的影響。然而入桂以後,他沿途走來皆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好像廣西根本就沒經歷政權更迭似的,他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學兵軍和歐陽雲的能量,由此再聯想到饒國華和劉雨卿加入學兵軍這麼久了,不可能不受其影響,想要火中取栗的心思便淡了。當然了,哪怕是僅僅爲了糊弄老蔣,他依舊必須和饒國華見上一面,所以還是風塵僕僕的趕到了南昌前線。
楊森和對饒國華有栽培之恩的前四川省省主席劉湘乃是同一級別的川中軍閥,絕對大鱷級的人物。所以雖然前線打得不開開交,得知他到了以後,饒國華也只能抽出時間來迎接。
“惠公,真沒想到您能來,前邊正在打仗,恕我招待不週了,”饒國華很熱情,見面便以小輩自居。
楊森笑笑,很親切的拍拍他的肩膀,然後道:“弼臣,是我打擾了,還望你不要怪罪我影響你指揮作戰。”
饒國華笑笑,請他前頭先行,道:“惠公哪裡話,作戰任務已經佈置下去了,我現在就是坐等戰果。”
“哦,這麼有自信?”
“部隊實力擺在這裡,呵呵,惠公,小鬼子可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饒國華道。
楊森沒說什麼,他身後的幾個20軍的將領卻是一臉的感慨。小鬼子確實是一年不如一年,但是這種話也就學兵軍人能說,無它,一者中央軍和川軍以及其他抗戰武裝依舊被小鬼子壓着打,二者,學兵軍的戰績擺在那裡。
北上第一軍團指揮部外,滿滿當當的停着裝甲車、武裝越野車還有武裝皮卡,指揮部內,身着迷彩服的學兵進進出出,幾間屋子裡,此起彼伏的喊聲響起,無一例外都是哪裡有所突破或者哪裡需要炮火支援的。然後,西北方向便是一陣發炮聲響起,然後是沉悶的轟隆隆的爆炸聲遠遠傳來。
饒國華將他們直接帶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親自給楊森泡上一杯茶,並掏出一包大刀來散發,而很快,他的侍從副官便端了一個果盤上來,這讓楊森的手下們又一陣感慨:這都隆冬時節了,學兵軍居然還有水果供應部隊。
雙方坐定,饒國華首先打開天窗,問惠公此來有何公幹。楊森是第九戰區的司令官,日軍又對雲貴高原封鎖很嚴密,楊森此來自然是爲公務——很合情合理的邏輯思維,當然了,聽在楊森耳中卻是一番表白。
楊森鬼成精的人物,如何聽不出弦外之音?他先是朝某個手下看了看,給予饒國華暗示,這是老蔣派來監督的,然後便當着饒國華那個在一邊削水果的副官的面將老蔣的交代說了出來。接着頗有深意的看着饒國華,靜待他回答。
饒國華和劉雨卿依附學兵軍以後,老蔣沒少派人拉攏收買,但是他們卻從來不給予理會。且不論有關抗日的大義,便從利益角度,他們也不可能答應。饒國華作爲副軍長,劉雨卿作爲師長,他們手上都有學兵軍所屬廠礦企業的股份。剛拿到這些股份的時候,他們還不以爲意,認爲這就是軍票類似的東西,是歐陽云爲了掌控軍官階級採取的手腕。然而到了年底開始分紅的時候,他們才知道自己錯了。第一年,饒國華獲得分紅金額便是五十餘萬學兵銀元,而現在,他這些股份價值已經超過了兩千萬。這些股份可是和他在學兵軍中的軍職相掛鉤的,哪怕是單單衝着這些股份,他也不可能改弦易轍。
“我們屬於學兵軍系統,如果中央有意調我們到其它防區,可以通過學兵軍總司令部下達命令,國華莫敢不從!”饒國華道。
楊森搖搖頭,故作苦澀口吻道:“弼臣,話不要說得這麼死嘛,無論中央軍還是學兵軍還是川軍,都是中國的軍隊,理應全部受中央政府轄制。”
饒國華笑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起身邀請道:“惠公,南昌指日可克,我們一起上前線看看,您能來這裡,對我們川籍士兵可是莫大的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