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市西南郊的西湖鄉大湖村村頭的打穀場,日本第二軍直屬的第二重炮獨立旅團的炮兵陣地就以這裡爲中心進行佈置,第二重炮獨立旅團下設三個重炮聯隊,其中一個明治45年式240毫米榴彈炮聯隊,一個96式150毫米野炮聯隊,還有一個加式120毫米重加農炮聯隊,三種重炮,加式120毫米重加農炮射程最遠,達到了22千米左右,而明治45年式240毫米榴彈炮和96式150毫米野炮射程在11千米左右,和學兵軍的繼光L39型自行式150毫米自行火炮差了不是一點兩點,
說起來甚爲可笑,自九一八事變以後,日軍之所以得以以少打多在中國大地上狂歌猛進,很大程度上靠的便是其無堅不摧的大炮,比如淞滬會戰時,日軍就曾經僅賴大炮之威炸得李、白兩人的桂軍屍橫遍野,從而一舉奠定了淞滬會戰的勝局,然,自學兵軍的繼光型自行火炮問世以後,日軍的大炮戰術就行不通了,不管是先發制人或者是後發制人,繼光型火炮不僅更加機動靈活,射程上也佔了天大的便宜,於是最終結果往往是日軍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卻依舊難逃覆滅命運,
可一可二不可三,日軍現在也學乖了,就拿這一此新年攻勢來說,日軍第二重炮獨立旅團率先最先開炮,但是卻只投入了96式150毫米野炮聯隊,而將另外兩個重炮連隊雪藏起來,圖的就是能夠在96式150毫米野炮聯隊遭到還擊時可以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來個兌子戰術,爲確保該戰術能夠一勞永逸,河邊正三還密令第三飛行師團嚴陣以待,只要學兵軍炮兵部隊暴露行跡,立刻雷霆出擊,拼着損耗一個航空聯隊,也務必要將將其全殲,
河邊正三在做出上述佈置的時候,對已方可能出現的巨大損耗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過戰鬥纔開打半個小時,他便發現,自己準備得還遠遠不夠,或者說,他的心還不夠狠,一點意外都沒發生,不過十分鐘時間,最先開火的96式150毫米野炮聯隊便全軍覆滅,三十六門重型榴彈炮連同該部一千三百餘名官兵,包括連隊長左安元次大佐在內,除了陣地外圍的兩百餘警衛部隊倖免於難,其它的全部被學兵軍凌厲的炮火撕成了碎片,
明治45年式240毫米榴彈炮聯隊和加式120毫米重加農炮聯隊立刻進行了還擊,悲劇的是,他們不過僅僅試射了幾發,結果就立刻引來了報復,更悲劇的是,試射過後,他們才發現,學兵軍炮兵陣地居然在他們的射程之外,也就是說,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炮彈砸過來卻無力還擊,明治45年式240毫米榴彈炮和加式120毫米重加農炮自重都過十噸,其中前者自重更是超過了三十噸,學兵軍的炮彈冰雹一樣砸過來,拆解顯然已經來不及了,牽引機動,可行性倒是存在,可是那蝸牛爬一般的速度,還不如堅守陣地發揮餘熱呢,
於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雙方炮兵雖然都乒乒乓乓的打個不停,但學兵軍這邊卻是一如既往的密集,而日軍那邊則是越打聲勢越小,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鬼哭狼嚎聲,重炮乃日軍序列中的稀缺資源,河邊正三求爺爺告奶奶這才整出了偌大的一個重炮旅團,本指望着其發揮決定性作用,爲反攻開天闢地呢,現在卻被當成了靶子,小鬼子心頭簡直滴血,他咬牙切齒的在電話裡對第二飛行師團的司令官宮本小京少將吼道:“秋山已經幫你們將支那人的重炮部隊引了出來,現在就看你們的了,如果不能全殲,你就自己跳黃浦江吧。”
學兵軍有舟山雷達站提供預警,能夠先敵發現,宮本小京的第二飛行師團纔有戰機升空,寧波機場早就整軍待發的301殲擊機師在師長張曉林的帶領下立刻升空,然後在地面通訊站的幫助下,按照王海爲他們制定的路線徑直向來襲的第二飛行師團迎了過去,而同一時間,已經在南平機場和武夷山機場待命的101殲擊機師和105殲擊機師也迅速升空,往蕭山前線和杭州灣前線趕了過去,
用東條英機在發給河邊正三的電報上的話來說:陸軍能不能再次掌控軍部,奪得最高話語權,關鍵就在於能否在短時間內獲得一兩場針對學兵軍的大勝,反攻浙南,或者全面奪取菲律賓,拿下一場即可,菲律賓地勢複雜,要求海軍的配合,所以我更看好河邊君,河邊君,不要讓我失望……
東條對新年攻勢報以厚望,陸軍前段時間也確實被海軍壓迫得慘了,所以河邊也好、石原也罷,還有宮本小京,都決定豁出去了,河邊在電話裡聲色俱厲,宮本連聲“哈伊”之後,乾脆下令全部戰機升空,然後駕駛一架零式決定親自指揮這場秋山他們用生命換來的破襲學兵軍重炮部隊的機會,
兩個航空聯隊,整整一百六十七架戰機,其中戰鬥機過半,編成五個集羣,遮天蔽日般的朝蕭山飛去,杭州灣上空,201殲擊機師正與大和飛行隊展開着殊死搏殺,這麼多戰機忽然出現在劉學峰的雷達屏幕上,他第一反應是大吃一驚,漸而疑慮重生:王司令怎麼沒有通報呢,難道說舟山雷達站出問題了,
密密麻麻的戰機從上海方向往蕭山方向飛去,大和號航空母艦的防空雷達同樣偵測到了,塚原二四三立刻向山本彙報,並建議是不是讓瑞鶴號飛行隊和福鶴號飛行隊還有祿鶴號飛行隊做好準備,以便隨時投入戰鬥,一舉壓垮支那人的航空部隊,
聯合艦隊七艘航母,武威號、翔鶴號和騁鶴號的航空部隊都已經失去了繼續戰鬥的能力,所以在決定支援陸軍的新年攻勢以後,山本讓這三艘航母返回本土,現在餘下的便只有旗艦大和號和另外三艘翔鶴級航母,
山本沒有立刻給予回答,而是岔開話題問道:“以你對學兵軍的瞭解,我們前來上海,他們會不會察覺。”
塚原一愣,然後老實答道:“支那人肯定能夠察覺。”
“那如果換做是你,你會忽略這一點嗎。”
“您的意思是,這也許是支那人的陷阱。”
“陷阱不至於,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支那人肯定留有後手,你別忘記了,小年夜的那次夜襲,我軍之所以失敗,乃是因爲中了其火箭炮部隊的埋伏,塚原,支那人狡猾狡猾的,難道你忘記‘沉沒吧’的教訓了嗎。”
“赤城號”和“飛龍號”航母沉沒的慘象滑過塚原腦際,他悚然心驚,額頭立刻見汗,趕緊低頭道:“閣下,卑職疏忽了。”
山本嘆息一聲悠悠道:“塚原君,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們需要認清現實哪,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冒險的資本了。”
“哈伊。”
(老毒物:還有一章,但估計會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