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維護自身利益出發,澤田茂以前發回本土的電報通通的報喜不報憂,那麼這一次,他爲什麼又要向軍部“報憂”呢?
原因很簡單,單人雄的學五軍對他們亮出爪牙了。
澤田茂並不傻,從一開始的彷徨失措及至後來的無可奈何,再到最後的篤定,他很好的把握了第四師團在海南島的定位,所以當黑田誠一郎爲首的士兵開始和學兵軍私下做交易的時候,他不僅沒有反對而且還順勢推了一把。然後,在歐陽雲和他的默許下,第四師團就以比較另類的方式佔領瓊西南沿海地區了。
老鬼子有察覺到學兵軍對第四師團不懷好意,也進行了相關的防備,但是卻沒能發現“偷天換日”計劃。而就在單人雄做着積極準備,好爲法國人奉獻一場經典的“戰役”時,他敏感的察覺到了不對,終於決定撕破臉皮破罐子破摔了。
此時的日本軍部已經變成了海軍說了算,因爲海軍人這段時間工作的重點全放在了“虎!虎!虎!”上,而攻略海南必須仰仗海軍艦隊,所以海南事件先是被擱置起來,現在更是被選擇性遺忘了。如果不是澤田茂感覺到了危機向東條報警的話,日本軍部中相當一部分人甚至不會聯想到在海南還有一個第四師團呢。
東條本來想借此向海軍發難的,結果反而被米內光政反將一軍,老鬼子詞窮理屈,憋紅了臉過了大約五分鐘才緩過神來問道:“諸君,第四師團的戰力如何,大家想必都清楚。學兵軍真發動反攻的話,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全軍覆滅嗎?”
“我聽說澤田中將有組織部隊在佔領地區修建了相當規模的防禦工事,憑藉這些,他們難道不能堅守兩個月嗎?只要他們能夠堅守兩個月,屆時等聯合艦隊從太平洋回來,我們就能夠發動全面進攻,一舉佔領整個海南島!”一個海軍將領說道。
“不現實!諸君,你們別忘了江山市還有平陽縣是如何失陷的,支那人有頗具規模的噴火部隊,而這正是地下防禦工事的剋星!”
海軍之所以一直願意留着第四師團在海南島混吃等死,一方面是因爲可以從學兵軍走私半導體元件,再就是希望能將之當做進攻海南島的跳板。米內光政想了想最後決定:“讓他們試着抵抗吧,實在不行就撤出來。第四師團打仗不行,但是逆境求生的水平可是一流。據我所知,澤田中將最少扣留了六艘運送輜重給養的船隻——哼!也許他早就想到這一天了!”
在座的許多人還都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海軍方面登時有人接道:“居然有這種事?就我所知,大本營自去年以來收到的報捷電報中屬第四師團最多,乃至於天皇陛下都常說‘幸虧帝國還有一支格外驍勇善戰的部隊’——真讓他們撤回來,陛下問起的話,我們怎麼回答?”
“大阪第四師團不是擅長修工事嗎?讓他們去蘇門答臘吧,小泉君手下正缺少這樣的人!”
……
德古等人本來打定主意要軟抵抗到底的,但是經長白山一遊之後,發現學兵軍居然擁有如此可怖的航空實力,不少人受到觸動,開始認真考慮藉助學兵軍的力量反攻本土的可能性起來。李鐵書負責全程陪伴他們參觀,出了長白山空軍基地以後,他立刻帶着法國人奔赴海口海軍基地,而在那裡,法國人再次被震驚了。
和老牌的海軍強國相比,學兵軍的海軍工業規模其實根本不值一提,但是考慮到此前世界上並無中國能夠自行建造軍艦的報告,再看看那繁忙的造船廠還有那在江邊排成一排的各型艦艇,法國人便意識到,學兵軍組建海軍絕對不是心血來潮、只是爲了玩玩而已。
海口現在一共有三架造船廠,其中屬從東山島搬過來的原大福造船廠現海口第一造船廠規模最大。該造船廠現共有四座船塢,同時可建造兩艘兩千噸級左右的驅逐艦和千噸以下規模的潛艇或者炮艦。而在原有的四座船塢西邊,一座超大型船塢正在建設中,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座船塢建成以後,學兵軍將會在這裡開建完全自主設計和全部國產的第一艘航母。
“這是我們的三號船塢,現在正在建造的是‘恆山級’驅逐艦的三號艦‘雁蕩山號’,該艦設計噸位兩千三百五十六噸,設計時速三十三節,裝備一臺……”海軍總司令陳策帶着法國人站在三號船塢前,指着正在建造中的一艘艦船做着介紹。
“雁蕩山級”驅逐艦已經建造出了兩艘,就在乘渡船來海口的途中,法國人已經見識了本艦“恆山號”的身影,所以他們雖然有所疑惑,但是並沒有提出類似於“這艦能開嗎”之類比較弱智的問題。而是有所隱晦的提問:“不知道動力設備是哪個國家的?”
陳策自豪的回答:“當然是我們自己生產的。我軍現在所建造的艦艇,從鋼板到鉚釘乃至於艦炮、發動機,已經全部實現了國產化。”
法國人暗暗驚詫,彼此對視一眼以後,盧萊提出:“陳司令,我們能登艦觀摩嗎?”
“潘陽湖號”艦體已經焊接完成了,現在正在進行艦上設備的安裝,陳策點點頭:“當然可以,”然後做出個請的手勢。
一行人上船以後,德古等人這裡摸摸那裡敲敲,再向正在作業中的工人詢問兩句,很快便發現了一個比較有趣的現象——“日本人?”德古問一個正在進行焊接作業的工人。
那個工人聽了翻譯的轉譯,半躬身點頭稱“哈依”。
這下法國人更加詫異了:“真是日本人?”
李鐵書見狀笑了,上前兩步解釋道:“他們都是歷次戰鬥中被我軍俘獲的俘虜,因爲有一技之長,所以被安排到這裡以工代罰。”
“俘虜?以工代罰?”德古重複着這兩個詞語,面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其他法**官不禁仔細的打量這個日本工人,發現他身上並無傷痕,而神情還算“正常”,不禁越發的迷惑了。
“他們有報酬嗎?”盧萊忽然問了一個比較敏感的問題。
陳策眼中寒芒一閃,面上不動聲色:“當然。”
德古:“我可以問他幾個問題嗎?”
李鐵書心中冷笑:“當然可以。”
德古便問那個日本工人:“你們一個月多少工資?”
“五學元,”日本工人老實作答。
德古等人的工資也是以學元計,不過到現在爲止他還不清楚學元的價值究竟幾何,於是問道:“夠用嗎?”
“夠了夠了,除了吃穿花銷,我們還有餘錢償還債務!”
德古瞪大了眼睛:“償還債務?什麼債務?”
“我們對中國人民犯下了滔天大罪,當然要進行償還!”
“哦!”歐陽雲撇着嘴冷笑的形象映入德古的腦海,後者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精彩起來。
(老毒物:空調吹多了,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