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聯隊的戰車部隊加若干步兵,只抵抗了不到二十五分鐘左右就被擊潰,楊建峰難掩心頭喜意,在步話機裡大喊:“兄弟們,追上去,優先射擊鬼子坦克!”然後又向張誠彙報:“旅座,我團已經擊潰當面敵軍。現敵軍正沿贛江東岸朝南邊逃竄,我部正在追擊!請兄弟部隊跟上!”
戰前制定的計劃,學九師將充分發揮本部隊的機動性和裝甲防護能力超強的特點,一旦取得突破以後,就水銀瀉地般的碾壓過去,徹底沖垮日軍的建制。然後,再以團爲單位,在學三師的配合下持續衝擊日軍序列,徹底的衝亂日軍建制,使其始終出於混亂狀態中。
張誠接到報告,正要下令其他部隊跟上,一鼓作氣的衝過去,卻接到留守麻丘鎮的那個團彙報,說是在麻丘南邊三公里處發現了大股的日軍騎兵,該團有一個連正在前往狙擊。張誠不知道這部騎兵是奉山室宗武的命令要從南新鄉偷渡的,還以爲這是日本人想出的對付他們的什麼奇招。他腦筋轉得極快,立刻下令楊建峰放棄追擊日軍的戰車部隊,讓他們向東南方向運動,爭取從側面衝擊日軍的騎兵部隊。同時,他又變更主力部隊的進攻方向,其它各團悉數向左轉,直接迎向了“來襲”日軍騎兵。
佐藤部居然被學兵軍重坦部隊偷襲了,消息傳到山室宗武耳中,他登時反應過來,意識到這是歐陽雲預留下的黃雀。當下立刻收攏部隊回去防禦陣地,同時將炮兵往南邊藏,然後又分別給山田城二以及田邊勇去電,讓後者立刻原路返回,又請前者暫緩去富山鄉,轉向南行,看看有無機會包抄來襲學兵軍的後路,先解決了這隻黃雀再說。
兩份電報一前一後發出,看似及時,事實上卻已經晚了。
先說田邊勇率領的騎兵聯合部隊。該部日軍總共將近五千人,因爲清一色的高頭大馬,所以雖然是晚上卻也速度奇快。當頭的大約一箇中隊的騎兵跑在最前面,他們首先和三個擔綱偵察任務的學兵遭遇了。雙方隨即展開激戰,三個學兵自然不是一箇中隊的騎兵的對手,但是他們卻利用槍聲成功的發出了警報。
三個學兵寡不敵衆,在擊斃了九匹戰馬殺死了五個鬼子以後英勇捐軀。
田邊勇趕上來以後,斷定這三個學兵“應該是學兵軍的偵察前哨”,權衡以後,決定朝北邊發起試探性的進攻。他將探路部隊增加到一個大隊,以這一個大隊爲前鋒,主力部隊緩緩跟上向麻丘鎮進發,很快就和麻丘鎮趕來增援的大約一個連的學兵發生了交火。
一個連的學兵,百餘杆衛青式和去病式,其展現出來的強大火力絕對夠小鬼子喝一壺的。要知道,騎兵的作戰特點在於速度和近身作戰,而這種交叉持續火力卻是騎兵部隊衝鋒的剋星。激戰五分鐘,一個大隊的前鋒騎兵先後發起三輪衝鋒,都沒能衝到該連學兵三十米範圍內就被打死打傷了三百餘人。情況彙報到田邊勇那裡,小鬼子大怒,此時,雖然他們已經發現了南昌城方向有戰鬥,但是卻以爲那是佐藤率先發動進攻了。他少尉計算了一下,覺得不管怎樣都應該也有能力吃掉這一個連的學兵,遂調動兩個大隊分左右包抄上去,同時,親自率隊從正面緩緩逼近。
悲催了!負責從右邊包抄的那一個騎兵大隊也就罷了,負責從左邊包抄的那個騎兵大隊才向西北方向奔跑出去一千米左右,當頭的幾個鬼子忽然發現一片燈柱遠遠朝這邊駛近來,又聽見隱隱約約的引擎轟鳴聲,有人便提出質疑:“怎麼會有戰車向我們這邊開過來?”左路騎兵大隊的大隊長是一個名叫華原以資的大尉。他回答得好:“應該是佐藤閣下的戰車部隊趕過來增援了吧?不行,我們必須搶在他們前面得手!”其他人一想有理,於是以更快的速度衝了上去,好了,他們這一加速,正好將己部的左翼完全暴露在學二十七旅戰車部隊的面前。然後,華原以資這邊剛剛下令向敵人發動衝鋒,那邊,衝在最前面的三輛“揚子鱷”同時開火,三團火光在華原騎兵大隊的陣列中炸開,登時馬嘶聲人嚎聲響成一片,華原騎兵大隊本來挺嚴密整齊的陣列立刻豁開了三個口子。
突如其來的炮擊將鬼子們完全炸懵了。華原反應過來,大叫:“八格,是支那人!”
“閣下,現在怎麼辦?”有一箇中隊長問他。
華原正要回答,又是幾聲炮響,然後他只覺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身子痛並飛舞着,嘴裡發出一聲:“啊!”連人帶馬被氣浪掀飛了。
華原一死,該部鬼子騎兵登時大亂。而當一枚照明彈升上天空,將這片天地照得透亮,同時也將進攻學兵的陣營掀開了一角,這一個大隊的鬼子騎兵登時完全失去了鬥志。他們除了百餘個鬼子在一箇中隊長的率領下嘶嚎着向轟鳴着的“揚子鱷”衝過去,其他人悉數掉轉馬頭轉身就向主力部隊跑了過去。
學二十七旅當頭的是325團,該團團長吳奇銘見狀嘴角一撇,冷嗤道:“sb,送死的!”然後傳令:“別開炮,直接撞死他們!”
“收到!”325團的坦克兵們來勁了。
後方的錢光明卻不爽了,他在步話機裡大罵:“吳奇銘,你個混蛋小子,有你這麼敗家的嗎?那麼多好馬!兄弟們,聽我的命令,儘量射人不射馬!”
“是!”
吳奇銘被罵也不惱,嘀咕道;“師座都成財迷了。現在都是機械化作戰,這馬要了毛用啊?!”
他旁邊的炮手聽了,認真的說:“團座,您這話可就不對了,再不濟可以吃肉嗎!”
“啊!你個混蛋小子,這仗還沒打完居然都掛念起吃馬肉了!不過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聽我的,繼續用炮轟!反正這大冷天的,馬死了這肉一時半會也壞不了。要是活的,只怕師座捨不得殺!”
炮手聽了壞笑,大聲喊道:“得令!”喊着,大拇指一按,“轟”的一聲,車身一陣巨震,一股硝煙升騰開來,他居然沒讓駕駛員停車就開了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