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戀雲不在,歐陽雲的私事全部由潘媚人和白流蘇打理。白流蘇是個比較簡單的人,不喜歡動腦子,所以雖然暴力了些,但是其實很好相處。她和潘媚人在一起,很多事情都是任由後者做主的。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潘媚人才有信心能夠說服她一起幫忙促成歐陽雲和陳佳瑤的好事。
白流蘇在這件事上卻犯了犟,任憑她怎麼說就是不肯鬆口。僅僅如此也就罷了,讓潘媚人十分後悔的是,她居然還要興師問罪、討伐那對背叛了兄弟姐妹的人。
話說這一天早上,歐陽雲接到狐瞳從重慶發回的電報,正驚訝於局勢的發展脫離了控制,白流蘇氣沖沖的進來了。
白流蘇現在軍方的身份是娘子雲衛團的副團長。歐陽雲身邊的警衛部隊,除了劉奎親自統帥的一個連規模的警衛部隊,再就是娘子雲衛團了。今天值日的正是娘子雲衛團的一個營長,她們平時就有點害怕白流蘇這個暴力長官,此時見她一臉怒氣的衝過來,所有人登時都裝作患了暫時性失明症,任他闖了進去。
“嘭”的一聲,門被撞開了,歐陽雲吃了一驚,擡頭正要發火,卻見白流蘇怒氣衝衝的走到面前,劈頭蓋臉的罵道:“歐陽雲,你太不要臉了!”
“流蘇,怎麼回事?”歐陽雲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一臉茫然。
白流蘇根本聽不進他的話,自顧自說道:“陳佳瑤是我們的大姐呢,還是你兄弟的女朋友,你勾引她這算什麼?你學兵軍堂堂總司令,有沒有廉恥感哪!”說到這裡,她激動得流下淚水,說道:“有我們三個還不夠嗎?是我們不夠漂亮,還是不夠賢惠?是不是因爲我們對你太寬容了!?你和日本女人眉來眼去,我們忍了,可是,可是你也太沒有原則性了。歐陽雲,你太讓我失望啦!”
歐陽雲頭大了。暴力女平時一副不善言辭的摸樣,誰知道原來只是時機不到而已。暴力女怎麼說也是明星,不發威則已,一發威其言辭之犀利,居然絲毫不弱於顧戀雲。本來,她略帶沙啞的聲音讓人聽起來就會心生憐惜,現在再配上這內容,歐陽雲登時就好像做了天大的虧心事似的,立刻就吃不消了。
“流蘇,你說什麼呢?我怎麼了?我和佳瑤之間沒什麼啊。在你眼裡,我是那麼沒品的人嗎?”歐陽雲雖然對陳佳瑤有好感,也能感覺到來自她的善意,可是最近他太忙了,根本就沒有時間和心情去品味這種兒女情長,從這個角度來說,他這番話倒也情真意切。
可惜,白流蘇先入爲主,已經將他定義爲勾引兄弟女朋友、勾搭老婆姐妹的無恥之徒了,所以他這番表白落在她耳中,無辜之語悉數成了狡辯之詞,讓她更受刺激,只以爲歐陽雲在強詞狡辯、死不悔改呢。
這個時候,事情還沒有發展到不可開交的地步,此時如果沒有其他人介入,不發生其它事情的話,歐陽雲再接再厲持續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不定這一關還就過去了。穿越者在語言方面總是有着先天性的優勢,弄幾句後現代的話一說,沒準就忽悠過去了。
問題還是出在潘媚人身上,在無法說服白流蘇,反而弄巧成拙以後,她找到了陳佳瑤,直接邀她去找歐陽雲。她不敢說白流蘇已經到了那裡,更不敢說在白流蘇心目中,陳佳瑤已經成了一個壞女人了,她邀陳佳瑤去找歐陽雲,藉口是把事情挑明瞭。
巧合的是,陳佳瑤真有這樣的打算。小女人已經準備豁出去了,現在得到潘媚人的承認,膽氣又壯了不少,於是,她謝絕了潘媚人的陪同,單槍匹馬殺向了總司令辦公室,準備和歐陽雲把事情說開。
陳佳瑤作爲革命新青年,一向反對一夫多妻制,認爲這個制度是對女性的不尊重,是野蠻和落後的,因爲被社會所淘汰。當然了,現在她敢於和歐陽雲挑明,那說明她已經準備接受這個現實了。她剛決定來找歐陽雲的時候倒也是“雄心壯志”,“充滿憧憬”,然走進總司令部辦公大樓,看見無處不在的娘子雲衛團的女兵們,她卻忽然膽怯了。
她還是一個很傳統的女人哪,或許心中已經有了決心,但是真正去做的時候,依舊難免要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有點蹣跚的走到歐陽雲的辦公室門口,正想着要如何起頭,卻聽見裡面傳來了白流蘇的“咆哮”:“要我相信你也不難,但是你必須發誓,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多一個女人——想都不許想!”
且不說歐陽雲會不會真的發這樣的誓言,陳佳瑤聽見,卻是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那意味着她和歐陽雲之間就完啦,沒機會啦。她硬着頭皮走了進去,喊道:“等等!”
歐陽雲本來正準備發誓呢,這在他看來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而且,他覺得自己能有三個女人已經相當不錯了,這事要是被自己那個時空的朋友、兄弟聽到,還不羨慕死哪!陳佳瑤的出現,特別是她喊出的那句話,卻讓他愣了一下。他不禁想:難道佳瑤真的愛上我了?
白流蘇看見正角出現,本來就怒氣衝衝的,現在則直接是怒不可遏了。她看了看歐陽雲,見他一副白癡的樣子,再看看陳佳瑤,臉上通紅通紅的,明顯的處於激情狀態,她的心忽然痠痛的厲害。眼淚嘩嘩的流下,她說道:“好啊,原來,原來你們早就勾搭在一起了。歐陽雲,你個大騙子!陳佳瑤,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大姐?”
陳佳瑤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她和白流蘇的感情一向很好的,要是放在結拜初,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有今天怎麼一天的:自己居然會和小妹搶男人。
歐陽雲呢,大腦暫時短路,而心中卻有一股沾沾自喜的情愫正在蔓延——格老子的,老子似乎挺有魅力的啦。嗯,陳佳瑤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奇怪,我爲什麼都沒有感覺的。
陳佳瑤不希望因爲這件事和白流蘇鬧僵,她畢竟是要進歐陽家大門的,說起來,白流蘇在自己前面,自己以後還要叫她姐姐呢。她訕訕的對白流蘇說:“流蘇,你聽我解釋。”
“我不用聽,我什麼都不想聽,好,既然你們早就勾搭在一起了,那,那我退出好了。歐陽雲,既然事情都這樣了,我也不妨礙你的好事了。娘子雲衛團我是呆不下去了,這樣,你把我安排到一線部隊去吧。以我的戰功,給我個旅長噹噹沒有問題的吧!我要下去帶兵,我要上前線,我……”白流蘇說着,忽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流蘇,你幹嘛呢,這事,其實我真的沒有騙你,佳瑤,佳瑤和我——”歐陽雲急得搓手——他了解白流蘇的脾氣,這丫頭一旦犟起來,那是五頭牛也拉不回來的。讓她去一線部隊?開什麼玩笑,且不說從來沒有這個先例,這一旦真上了前線,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那自己還不心疼死?!他想說自己和佳瑤並沒有什麼,但是,面對陳佳瑤含情脈脈的目光,這樣的話他卻又說不出口了。這也算是他的性格弱點了——陳佳瑤既然都已經承認了,如果他再表示拒絕的意思,哪會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剛剛安撫了白流蘇,陳佳瑤立刻又整出個事來?這個念頭一出現,他就動了打馬虎的心思。
女人是奇怪的動物,白流蘇還不滿二十歲,放在歐陽雲那個時空,那就是一個孩子,應該還在父母懷裡撒嬌呢。白流蘇算是早熟的了,不過性格上卻還帶有孩子的特色。如果歐陽雲真的表明態度,說自己和陳佳瑤沒有什麼,她或許也就順臺階下了,這事還有轉機。然而,歐陽雲一旦表現出猶豫的態度,她便徹底相信了。
一時,白流蘇心灰意冷,覺得天下沒一個實誠人,沒一個是真心對待自己的。她猛然收起眼淚,輕輕的但是堅決的打開了陳佳瑤摟住她肩膀的手,看着歐陽雲說道:“我決定了,就去劉哲良的那個旅,讓劉哲良給我做副手吧——歐陽總司令,請你下命令吧!”
“流蘇,你這是幹什麼?這種事能當兒戲的嗎?”歐陽雲也火了——軍國大事,軍國大事,凡是牽涉到軍和國的那都是大事,這種事豈能和兒女私情混爲一談?那豈不是太兒戲了?“你的要求我不能答應,你先回去,晚上我再給你好好上課!”
白流蘇也火了,吼道:“既然你總司令做不了主,那我去找吉主任,去找蔣參謀長。作爲一個軍人,我現在要求到一線部隊殺敵,怎麼?我沒這個資格嗎?”
陳佳瑤:“流蘇,你不要衝動,你聽我說!”
“我衝動?我清醒得很,從來都沒有如此清醒過,對了,麻煩你告訴水團長一聲,娘子軍我呆不下去了——你們別這麼看着我,我妨礙你們談情說愛了?好,我立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