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白宮花園,是美國總統招待來賓還有舉行大型宴會的所在。而在這衆多花園中,被稱爲白宮菜籃子的便是曾經的白宮後花園了。白宮菜籃子,是現任總統夫人埃莉諾?羅斯福應對32年爆發的全球經濟危機提倡家庭種菜,以節省開支的產物。
顧戀雲作爲埃莉諾?羅斯福的朋友,有幸被她邀請在這裡參加一個小型的社交野餐會。
單單排除羅斯福總統的影響,埃莉諾?羅斯福也不愧一位偉大的女性,顧戀雲在和白宮的接觸中,有幸被她賞識被成爲朋友,對於顧氏財團在美國的發展,是有極大益處的。
總統夫人也有自己的閨蜜圈子,現在,野餐桌邊上,她的幾個朋友正在擺放着餐具、加工着食物。而她和顧戀雲徜徉在菜園子裡,正在親密的交談着。
“親愛的雲,這一次回去,會待很久嗎?”
“是的,我已經太久沒有回去了。親愛的埃莉諾,您有什麼需要的嗎?我們中國雖然富裕程度遠遠比不上美國,但是有一些東西,卻是美國所沒有的。”
“給我帶一點茶葉吧,如果不麻煩的話。”
“沒問題的,我們中國的茶葉還是相當不錯的。和咖啡相比,一樣能夠解乏,但是卻不會讓人產生依賴感。”
“雲,你剛纔向總統先生提的請求,他有答應嗎?”
顧戀雲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誠然,美國是希望和學兵軍交好的, “沉沒吧”行動的成功也爲學兵軍自身形象增加了重量,可是這還遠遠不夠。美國人最看重的是利益,作爲美國總統,雖然他能夠給企業以建議,但是並不能促使雙方就此達成協議。她想起羅斯福總統所說的那些話,知道真要說服聯合航空同意開設新的至廣州的航線,不拿出重量級的專利技術,想必是不足以打動他們了。不過,這些都事關學兵軍的根本利益和核心機密,她可不敢輕易許諾。
“那太遺憾了。如果真能開通航線,那麼你往來兩地,可就方便多了。”
“是的,不過沒關係,這一次不行,以後總有機會。親愛的埃莉諾,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你有跟總統先生提過嗎?”
不管是中國還是美國,不管是黃種人還是白種人,某些事情是存在共同點的,比如說吹枕邊風。
顧氏財團在美國能混得風生水起,主要原因固然是因爲核心政策對頭。另一方面,埃莉諾?羅斯福夫人幫着在羅斯福總統耳邊吹的枕邊風,卻也起了很大的作用。特別在一些比較敏感的政策性小事上,這一招往往能收到奇效。而這一次,顧戀雲請求自己總統夫人幫忙在總統先生耳邊吹起的,卻是一次規模不小的颶風。
埃莉諾停下來,看着顧戀雲,想起羅斯福對她的形容,臉色稍微有點變化。她想了想,說道:“親愛的雲,這件事情,干係實在太大,恕我不能幫你。不過,總統說了,如果是你那位親愛的親自來談,也不是也沒有成功的可能。”
顧戀雲和歐陽雲的事情,埃莉諾?羅斯福相當清楚,所以兩個人交談時,她只要提起歐陽雲,便總是用“你那位親愛的”來指代。而每每她只要提起這個代稱,顧戀雲必定會羞得小臉通紅。
她紅着臉看着埃莉諾,微笑道:“您又開我玩笑了。我和他還沒有結婚呢。”
“呵呵,我們美國人崇尚自由戀愛,我是過來人了,雖然見到過一次你們在一起。卻也能夠看出,你們是彼此相愛的。既然如此,那麼想必結婚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埃莉諾說着,忽然想起從閨蜜們口中聽到的一則小道消息,出於朋友的立場,她不禁爲自己的中國朋友感到有些擔心,於是善意的問道:“親愛的雲,我聽說中國男人一生可以娶好幾個老婆,有這回事嗎?”
顧戀雲點點頭,臉色不禁變得有些難看。女人哪,雖然她總是強制性的不讓自己去想白流蘇還有潘媚人她們和他的事情,也強制性的壓制自己的嫉妒心,不過,效果卻似乎甚微,至少現在,聽見埃莉諾這麼說,她心中立刻酸溜溜的非常難受。
“貴國的總統夫人不是在提倡文明新生活,一夫一妻的嗎?歐陽雲總司令作爲中國的頭面人物,怎麼還反其道而行之呢?親愛的雲,我覺得,對於男人,雖然有些方面我們可以多包容一些,但是在感情上,卻絕對不能夠妥協——”
這個道理,顧戀雲又何嘗不知,可是,其中的艱辛和複雜,卻不是一言兩語能夠道得清說得明的。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平復一下心情,微笑道:“親愛的埃莉諾,我們不提這件掃興的事情了。說實在的,如果不是有你陪我說話,我的心現在已經在飛機上了。”
“呵呵,雲,你的樂觀真讓我佩服。這一次回去,和他好好談談吧。嗯,或許,你回來的時候,可以以總統先生的個人名義,邀請他一起來美國。我相信,對於總統先生的提議,他會感興趣的。屆時,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我會和凱瑟琳她們一起幫你的——在美國舉行一場西式婚禮,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呢!”
這個提議對於顧戀雲來說是有誘惑力的,她聽得不禁小心肝“嘣”的一跳,這心中的遐想便再也藏匿不住,紅霞飛了滿臉……
顧戀雲這一次拜託自己的總統夫人朋友向她的總統先生吹的耳邊風,所謀甚大,竟然是想請總統先生出面,以美國海軍部的名義舉行招商會,將“聖喬治”郵輪改建爲航母。
歐陽雲的航母情結,源於他對中國在這個時空的二戰中扮演的最終角色的期望。這個角色的詮釋,絕對不僅僅是一個陪太子讀書的二流配角,而是真正的主角——在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以後,作爲獲勝方,不僅僅要獲得相應的回報,而且要藉此富國強兵,即使不能屹立於世界之巔,至少也不能被世界大勢所拋棄。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別的國家大踏步前進,而自己卻還在原地踏步——
這樣的想法,顧戀雲也只從他口中聽到過一次。那一次,她倚在他寬廣有力的胸膛上,在享受人類最爲美妙的運動帶來的快感的同時,靜靜的聆聽着他似乎夢囈一般的胡話——也正是那一次,她才瞭解到,自己喜歡的這個男人,這個註定將和她糾葛一輩子的男人,心中有着怎樣的丘壑……
也正是那一次,她知道了他的航母情結,並且將之深深的藏在了心底,總想着,有一天要以他的女人的身份,送他一份大禮。
“聖喬治”對於她來說,是實現自己這個願望的一個機會。或許,這個機會,以後都不會再出現,所以她才如此的在乎。
日本,東京天皇御所。議事大殿裡,天皇裕仁高高的坐在皇位上,看着下面畢恭畢敬站着的一衆臣子,心中深藏的憤怒無法宣泄,這讓他的表情顯得格外的陰鷙。
“赤城”號沉沒的消息傳回日本,舉國震驚。作爲日本近代軍事工業的象徵,“赤城”號的存在,其象徵意義要比現實意義大得多。至於聯合艦隊,更是日本軍國主義這隻怪獸得以四處張牙舞爪的支柱。現在,“赤城”號竟然被擊沉了,聯合艦隊大敗虧輸——由此引起的波瀾和動盪,遠遠不是海軍省這單一衙門能夠承受的。
日本經濟,受32年全球經濟大蕭條之累,到現在都還沒有恢復。在此大背景條件下,聯合艦隊主力出港,去對付一個支那軍閥,本來就已經是逾越之舉了,誰知道,這看似萬無一失的示威之旅,最終竟然是這麼個結果——這是裕仁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難道,朕看中的米內光政等人,都是腦袋裡塞滿稻草的蠢蛋嗎?這起事件延禍太廣,卻要怎麼才能平復呢?倘若一個處理不好,引發第二次兵變甚至都有可能——
裕仁想得腦殼疼,偏偏,一向足智多謀的近衛內閣的大臣們,又難得的表現得如此謙恭有禮,這讓他如何不怒?!
近衛文麿作爲日本法西斯主義的推行者,是發動全面侵華戰爭的罪魁禍首。如果說他是日本國內知名鷹派的話,那麼立場相對溫和的海軍省鐵三角及屬於鴿派了。在對華立場上,近衛文麿和米內光政等人的看法是完全相左的,因此,一度,近衛還在琢磨着如何將鐵三角排擠出海軍省。不過,鐵三角在上一次兵變中是立了大功的,深得裕仁的信賴,在海軍省又深得中低層軍官的擁戴,所以近衛雖然籌劃了幾次針對鐵三角的行動,卻一次也沒有成功。按說,聯合艦隊潰敗,“赤城”號沉沒,是剷除鐵三角的天賜良機,然,考慮到聯合艦隊還有“赤城”號對於日本的意義,近衛文麿便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今天的廷議,本來是要商討如何應對這個事件,並嚴懲相關當事人的。不過,此事關係實在太過重大,一個不慎就可能帶來不可預料的惡劣影響,所以平時頗爲精明能幹的近衛內閣的一衆大臣們,此時都像鋸了嘴的葫蘆一樣,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