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就是用屁股想也能猜出剛纔的打鬥情形。這三個鬼子顯然是佔據着這個死角背靠背進行禦敵的。一個被飛刀射死,還有一個則是被駁殼槍一槍爆掉了腦袋。最慘的是最後一個,先是被駁殼槍砸中了眼珠,弄瞎了一隻眼睛,然後又被奪槍割斷了頸動脈。當然,他忽視了一個細節。那就是白流蘇解決第三個敵人之所以要先甩出駁殼槍,是因爲她的槍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候卡殼了。
白流蘇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變成了紅色。她那凌厲的眼神掃過陳師昌的臉,後者不自禁的避開目光,感到了一絲寒氣。
“你就呆在這裡,哪裡也別去!”白流蘇扔下這句話,給那支奪過來的衝鋒槍換了個彈匣,輕盈的跑了出去。
爆炸聲還在繼續着,槍聲依舊。白流蘇一閃就出了陳師昌的視野,他想了想,最後決定聽她的話留下來。
白流蘇在遇到歐陽雲之前就一直是個做賊的,而且專門頭那些高官大戶,她所憑仗的,正是那一身奇妙的輕功。解決了三個鬼子之後,怒火併沒有得到宣泄的她手腳並用的爬上了陳師昌身後的那塊巨石,決定居高臨下尋覓鬼子並發動突然襲擊。
“籲!”尖利的炮彈撕裂空氣的聲音裡,爬上巨石的她立刻趴了下來。一顆炮彈幾乎貼着巨石飛過,熱浪拂過她的身子,而她卻絲毫沒有感到畏懼。“轟”的一聲,那顆炮彈划着巨大的弧線砸在了巨石後面的山坡上,煙火騰起的同時,將數以千計的彈片飛速的迸射出去。
“噗噗噗!”不少彈片就打在她身下的巨石上,那聲音聽起來讓人不自禁的牙齒髮酸。
白流蘇面色不變,她朝剛纔彈片飛來的方向爬去,然後探出頭,發現了兩個可以躲避彈片的地方。兩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和這塊巨石倚在一起,形成了兩個拱形的空間。她雖然看不到下面的情景,但是憑感覺覺得下面一定藏有鬼子。
離她大概有二十幾米的地方,她的一個叫做鄭德士的手下此時正貓腰朝一棵被打斷的大樹那裡跑去。而就在那棵大樹附近,她依稀看見一條火焰閃爍着,不禁很爲鄭德士擔心。鄭德士卻沒有讓她失望,他巧妙的利用地形翻滾、跳躍,做出了一連串躲避子彈的動作,很快就撲進了一出凹地裡。他趴在那裡,幾秒鐘之後擲出了一顆手榴彈。那顆手榴彈在大樹附近離地兩米左右的地方爆炸,然後,隨着一聲慘呼,那條火焰消失了。乾的不錯!她在心中讚了一聲。這時,準備轉移陣地,繼續覓敵的鄭德士發現了自己的上司。他朝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並且用手比出了一個從歐陽雲那裡學來的勝利的手勢。白流蘇沒有笑,因爲她正在準備做一個高難度的動作。只見她做了兩個深呼吸,然後猛然站了起來,直接跳下了將近二十米高的巨石。
“啊!”本來已經準備離開的鄭德士恰好有幸看見了這一幕,他開始還以爲自己的長官被小鬼子擊中了,一顆心登時揪了起來,想都不想的就衝出來,想要趕過來以接住自己的長官。然而他才跑出去兩步立刻又轉身撲回了原地。
看起來似乎跌下巨石的白流蘇,此時雙腳竟然蹬着石壁在飛快的下移着——她整個身子半蹲着,竟然好像貓腰跑下巨石絲的。鄭德士並不傻,立刻從她的狀態中判斷出,長官並不是因爲負傷落下,她這是主動溜下來呢。“噗噗噗”,幾乎就在他躍回原地的同時,白流蘇目標之一的石拱裡忽然伸出了一杆衝鋒槍,朝他射出了一串子彈,倘若不是他見機得快,此時肯定掛了。逃過一劫的他輕舒一口氣,罵道:“奶奶的,那裡竟然藏了鬼子!”同時自語:“營座那是輕功吧?實在太厲害了,比劉老大還厲害。”
劉老大是狼牙的一箇中隊長,最拿手的便是飛檐走壁的本事,一度是鄭德士的偶像。不過,他那所謂的輕功要是和白流蘇比的話,又要遜上許多了。
鄭德士剛纔無心的出擊,幫了白流蘇大忙。敵人火力點的暴露不僅讓她知道下面確有敵情,而且還幫她吸引住了敵人的注意力。當她手腳並用的飛降到那兩塊小型石頭其中一塊上面的時候,裡面的三個鬼子此時正在商量如何消滅鄭德士呢。
聽見裡面三個鬼子嘰裡呱啦的聲音,白流蘇反身跳了下去。雙腳還沒落地,她手上的衝鋒槍已經射出了憤怒的子彈。
其中一個鬼子,還是個少尉呢,此時正好面對着洞口。他本來是要出擊進攻鄭德士的,然而,還沒出洞口,眨眼間發現面前多了一人,大驚,本能的剛要擡起槍口,胸腹部被一股大力撞中,才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楚,整個人已經被幾發子彈加起來的大力砸得朝後飛去。將他兩個部下一下子撞得身形不穩不說,還將他們的槍口給擋住了。他那兩個部下,反應倒是很快的,其中一個甚至扣動了扳機。另外一個也將匕首摸了出來,只是進攻路線被擋住了,等於眼睜睜的看着敵人朝自己的身體射出了子彈,死得那個怨啊,其中一個竟然臨死都沒閉上眼睛。
打光了一匣子子彈,又用完好的駁殼槍在每人腦袋上補了一槍,白流蘇才鬆了一口氣。剛纔那個高難度動作,太耗體力,她一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一邊從那個鬼子少尉身上取了一個彈匣換上。倚着石壁休息了幾分鐘,她決定再次出擊。
這時,外面響起鄭德士的聲音:“營座,你沒事吧?”就在剛纔槍響的時候,鄭德士跑了過來。看來,他還是對自己長官的殺敵技術不太放心啊。
白流蘇說:“進來吧!”
鄭德士端着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然後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長官,由衷的道:“營座,您真是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