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毓桂摔門而出,宋哲元尷尬的笑笑,對歐陽雲說:“第一次見他發火,沒想到蠻猛烈的,我們是不是冤枉他了?”
歐陽雲嘴角一咧撇出一抹冷笑說:“漢奸也是人,是人總有點脾氣。”
“漢奸也是人?!”宋哲元玩味着這句話,道:“你斷定他是漢奸嗎?”
歐陽雲笑笑沒有應聲,心中卻想,真是造化弄人,歷史上這潘毓桂是翼察政務委員會委員,本來禍害的是29軍,現在卻成了任丘靖綏副主任,禍害學兵師來了。哼,也好,宋哲元礙於面子不好太爲難他,我可不管,遲早要這丫的好看!
宋哲元此次叫他來,一是爲了潘媚人的事,還有就是爲了他和日本人的關係,希望他不要對日本友好經援團做出太出格的舉動,以免破壞華北得之不易的平衡局面。
目前,歐陽雲對日經團其實還算是相當友好的,至少還沒使出什麼陰招、損招,不過,如果日本人不識好歹,繼續爲非作歹的話,那就難說了。老宋今天說出這番話,很明顯是接到了日本人的“忠告”,拐着彎對他進行勸說呢。歐陽雲心說也好,趁此機會給老宋打打預防針,萬一真的因此弄出個事件出來也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就說:“日本人如果只是想老實做生意賺錢,我不會爲難他們,但是如果打其它主意,那就對不起了。軍座,您知道的,‘衛青1’型自動步槍在當前可屬於高度機密,如果被日本人掌握其技術,那後果不堪設想。”
宋哲元一想是這麼個道理,對他的觀點點頭表示贊同,最後強調說:既然如此,如果學兵師要採取什麼過激的行動別忘了收集充足的證據,而且要事先和他打個招呼。
歐陽雲一口答應,然後提出爲了避免因爲通信不暢而使軍部的命令不能及時傳達學兵師,提議在他和老宋之間架設一條專線。
“專線”對於老宋來說絕對是個新鮮名詞,不過其好處顯而易見。歐陽雲此時提出這個要求,無疑再次表明了從屬於29軍的“忠心”,老宋自然滿口子答應,讓他立刻開始籌劃,爭取這個月就能開通,以應對華北地區越來越複雜的形勢。
歐陽雲如此苦心經營和宋哲元的關係,“學兵團情結”無疑是一大因素,更重要的是,29軍官兵的抗日決心天地可鑑,其戰力毋庸置疑,他這是千方百計的要將29軍綁上學兵師的抗日戰車呢。
歐陽雲一行出了南苑軍營,他正欲前往燕京大學見見司徒雷登,詢問一下近期有沒有波恩的消息,兩個女子從路邊閃身出來擋在了車的前面。
劉哲良這段時間被李鐵書他們灌輸了太多關於確保歐陽雲安全的重要性思想,見狀立刻拔出了手槍,欲用身子將身後的歐陽雲擋住。
兩個女子一個穿着學生裝,一個穿着旗袍。穿着學生裝的臉色蒼白,一副憔悴之極的模樣,雙眼看着歐陽雲,眼淚便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正是潘媚人。另一個則一臉義憤模樣,攙扶着潘媚人,尖聲高喊:“歐陽雲,你給我下來。”
潘媚人的悽慘模樣只要是男人見到,無疑皆會“我見猶憐”,歐陽雲縱然在心中已經將她定義爲日本間諜,此時卻依舊心中大拗,被針刺的感覺。當然,這種感覺稍瞬即逝,被一種男人特有的堅硬生冷給壓制住了。他擺手讓劉哲良和其他人收起槍,然後打開車門走了下去。下車以後,他朝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危險分子,問她旗袍女子:“找艘有什麼事嗎?”
那女子將潘媚人推上前來,喝道:“你說能有什麼事?好一個抗日雙雄啊!沒想到欺負起女人來也是這麼‘雄’的!
歐陽雲沒有離她,問潘媚人:“媚人,我怎麼欺負你了?”
潘媚人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恨不得能夠立刻縱體入懷,可是,面對他那不帶意思暖意的臉,她只覺得心中欲發刺痛得厲害,臉色變得欲發的蒼白,搖搖頭說:“你沒有欺負我。”然後拉住旗袍女子的手說:“姐,我們走吧。”
“爲什麼要走,今天一定要他當着北平父老鄉親的面說個清楚,他當時是怎麼承諾你的,現在又爲什麼要毀諾!”
這時,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這麼多人來,紛紛圍攏過來,更絕的是竟然出現了三個記者,拿起相機照着歐陽雲就是一陣猛拍,劉哲良見人越來越多,一邊指揮狼牙戰士四面將他圍住,一邊催促他上車。
旗袍女子面對衆人,大聲說:“各位北平的老少爺們,大娘大嬸,大家來給評評理,這個歐陽雲,就是所謂的‘抗日雙雄’之一,他上個月剛剛和我家小妹私定下終身,現在因爲當上了大官,竟然想悔婚,可是據我家小妹講,他們是已經發生了親密關係的。”
“姐,你別亂說!”潘媚人又羞又急,本來蒼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緋紅,然後雙手掩面痛哭起來。
“這歐陽雲實在是太沒良心了。”“薄情郎哪!”“新時代的陳世美!”……
“這一幕應該是日本人策劃的吧?可是,我就是娶了潘媚人又怎樣呢?日本人肯定還有什麼後招!”面對如潮的口水,歐陽雲始終保持着清冷的面容,渾然不爲所動。
劉哲良卻吃不消了,這樣的情景實在太危險了,他急得滿頭大汗,一再催促說:“師座,上車吧!”
“歐陽師長,我是《中國日報》的記者,請問李香蘭女士所說的是真的嗎?”一個急着擠出人羣,問歐陽雲。
歐陽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看向那個旗袍女子,問:“你是李香蘭?潘毓桂的日本養女?”
李香蘭,日名山口淑子,中文名潘淑華,李香蘭乃是她的藝名。
李香蘭用輕蔑的語氣反問:“怎麼?歐陽長官有什麼見教不成。”
歐陽雲笑笑走到潘媚人身邊,扶住她說:“媚人,上車,跟我回軍營吧。”
李香蘭一愣,問:“你這是幹什麼?”然後上前使勁拉住了潘媚人的右手。潘媚人被兩人同時拉着,看了他們各自一眼,一時沒了主張。
歐陽雲問李香蘭:“媚人還有個身份是學兵師醫護連戰士吧,她現在歸隊有什麼不妥嗎?”
李香蘭問:“你的意思是承認你們的關係了嗎?”
兩個記者聽見這話,追上來問:“歐陽師長,是這樣嗎?”
歐陽雲只得鬆手說:“這是我和她之間的私事,我想沒必要公諸於衆。”
“可是現在你是想悔婚。大家都知道任丘是你的地盤,學兵師更是你的嫡系,你把我小妹弄去那裡,誰知道你會不會殺人滅口?!”
見李香蘭咄咄逼人,歐陽雲怒了,吼道:“我們從來就沒有婚約!”又說:“如果你真是她的姐姐,那麼怎麼忍心讓她拋頭露面出這個醜,你以後讓她還怎麼見人?!”
“哈,你這麼說倒是我的不是了,難道是我想悔婚從而傷了媚人的心?!”
劉哲良站了出來,惡狠狠的將李香蘭拉到一邊喝道:“請你不要無理取鬧!”
李香蘭叫起來:“是我無理取鬧嗎?”她話才說完,圍觀者有人陰陽怪氣的吼起來:“當兵的打人了!”隨即,足有一半圍觀者齊聲吼了起來:“當兵的打人了,”接着,便有石塊什麼的從天而降。劉哲良首當其衝,先是背部被砸中,接着頭上被砸破了一個洞。眼看着事情越鬧越大,忽然聽見“”的一聲槍響,所有人幾乎同時被嚇了一跳,狼牙戰士第一時間將歐陽雲推趴在車上,跟着用身子將他擋住,同時將槍拔了出來。
人羣爲之一靜,有人立刻趁勢叫起來:“當兵的開槍殺人啦!和他們拼了!”眼看着局勢將不可收拾,這時,只聽見一聲嬌喝:“全部別動,誰動我就打死她!”一個戴着禮帽、墨鏡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李香蘭背後,用槍頂住了她的後背。
圍觀者中只想看熱鬧的見勢不妙紛紛退走,而別有用心者則投鼠忌器,一個個不敢妄動。
歐陽雲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站直身子轉頭望去,心情登時變得複雜起來。那個及時出現的墨鏡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顧戀雲。
顧戀雲的手槍穩穩的抵住李香蘭的背,用帶點戲偕的聲調說:“血櫻,久違了。”
李香蘭的臉色登時變了,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問:“你是‘九’?”
顧戀雲沒有否認:“是。”
兩個人的對話在外人聽來有些莫名其妙,或許只有當事人自己才清楚。歐陽雲是個例外,因爲他已經從木劍蝶那裡知道了“九”的存在九、九尾狐,這太明顯的聯繫讓他早聯想到九就是顧戀雲,只是一直抱有幻想希望不是她而已,現在得到證實,他看着女人那曼妙而熟悉的身材,曾經的婉轉纏綿化作針刺,在他心中攪起陣陣的痛。
不少大大都以爲血櫻是潘媚人,這個。。嘿嘿,日本女人有這麼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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