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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比武

第30章 比武

王東北來學兵旅的初始目的是想請歐陽雲幫忙將募集來的資金交給救國軍餘部,不過在學兵旅呆了兩天以後,他改變了這個主意。這也是爲什麼歐陽雲不在他依舊呆在這裡的原因。

行伍多年,他的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了學兵旅的與衆不同之處。學兵旅的訓練方法獨特,很多器材是他聞所未聞的,而且訓練強度之大,要求之嚴格都遠遠超過了一般標準。他試想,如果救國軍士兵都具備這樣的素質,那麼小鬼子在東北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這樣一想,一個想法便盤旋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了——能不能請學兵旅幫忙帶一下救國軍軍官,或者,請他們派人去指教一下呢?如果用募集金做籌碼的話,應該有希望吧!他決定找個機會試探一下。

王東北運氣不錯,這不,歐陽雲竟然回來了,而且主動來找他談話並提出了這個問題。

歐陽雲一直認爲部隊的戰鬥力除了刻苦的訓練之外,還需要相當的實戰來積累經驗,壯大“老兵”隊伍。他原來的打算是將學兵旅新兵分批送到翼東特警縱隊那裡見習的,現在王東北送上門來,他一想救國軍處在前線,那裡才真正鍛鍊人,於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來找王東北,看看能不能和救國軍建立合作關係。

雙方“你有情我有意”,自然一拍即合。在此基礎上,歐陽雲還提出一點,他們可以借鍛鍊隊伍的機會爲救國軍提供裝備,具體操作起來也簡單,全副武裝的人去,空身回來。救國軍等東北抗日武裝因爲地理原因(處於日僞軍包圍中,一向只能以戰養戰),軍資補充一直是一大難題,面對歐陽雲這番好意,王東北自然拍手歡迎。

雙方代表學兵旅和救國軍達成口頭約定以後,王東北便在學兵旅安心住了下來,等待學兵旅第一批見習部隊北上了。

7月8號下午兩點左右,爲吉星文所忌諱的憲兵第一團如期開拔到了任丘。不愧是老蔣的心尖疙瘩,憲兵第一團咋一出現,北平及任丘民衆就被雷住了。2000餘人清一色的衝鋒槍,以卡車代步,頭戴鋼盔,身穿嶄新的軍服,一路雄赳赳氣昂昂的唱着軍歌從北平火車站直到任丘軍營。

面對憲兵第一團如此軍容,有幸目睹的29軍諸將心中不免都酸溜溜的,有的不免就想了:什麼時候老子也有這樣一支部隊,那現在小鬼子還敢這麼放肆嗎?哎,這樣的軍隊被掌握在某人手中,實在是浪費了。29軍將士都知道,老蔣之所以派出這支強軍進駐任丘,不是來抗日打鬼子的,而是來搶29軍聚寶盤的,他們心中自然難免哀怨。

憲兵一團的尊容,土肥原也有幸見識到了。在這之前,他剛剛得知法幣改革的事情,本正感覺受到了愚弄而一肚子火呢——國民政府的法幣改革措施,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將全國各地的銀元換成紙幣,然後將銀元統一運交上海國庫,以法幣代替銀元在市面上流通。如果真讓該項改革在華北得到實施,那麼所謂的“華北高度自治方案”必然失去了生存的土壤,按就意味着他的一番心血白費了。

中國憲兵的名頭土肥原是聞名已久了,這時心中不僅驚怒而且有些後怕,因爲老蔣既然肯將這麼精銳的部隊派出來,那說明是鐵了心要和日本對着幹了——如果中日雙當此時真的全面開打,那會是什麼結果呢?!縱然膽大包天似土肥原,這個問題他也不敢多想。意識到這一次使出“動武”這張王牌估計沒什麼效力,土肥原轉而決定從宋哲元身上打開缺口。法幣改革一旦在華北實施,受到危害的並不僅是日本人,29軍乃是首當其衝,如果財政大權一旦旁落國民政府手中,那他宋哲元還憑什麼和老蔣鬥呢?直接投誠算了。這樣一想,他覺得也許宋哲元正需要自己從旁邊添把火好趁機脫離國民政府控制呢,於是直接在西山將宋哲元堵在了屋子裡,當着其警衛和幕僚的面堂而皇之的威脅說:既然國民政府已經違反了《何梅協定》,向河北重新派兵,那麼日軍已經有了出兵理由。如果宋哲元今日不宣佈華北自治,那他就會立刻電請關東軍南下!

宋哲元對於老蔣來這麼一手也是相當惱怒的,土肥原這個時侯的威脅對他來說來得正是時候,他覺得是時候表明立場了,一怒之下發出通電,要求結束政訓,還政於民。

這等於變相的宣佈獨立,此電一出,全國譁然,並且直接引發了第二次學生運動。

且不管這些政客是如何討價還價,將個人命運和國運糾纏在一起喋喋不休的(讀者大大們估計也不喜歡看,而西毒也寫得累了),話歸正題,單說憲兵第二團在團長張鎮率領下征塵未洗的趕到任丘軍營,在營門口,他們卻被哨兵給攔住了。學兵旅哨兵纔不管對方是哪根蔥,舉槍將車隊攔了下來,對下車進行交涉的第二團軍官雲:軍事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如是訪客,則請登記造冊,沒有本部長官手令,誰也不的擅入。

張鎮對這樣的場面是有心裡準備的,示意手下不要着急,讓士兵們下車休息,然後親自走入哨亭填寫入營申請。

歐陽雲今天去了鋼鐵廠,現在主事的乃是李鐵書。大概一刻鐘以後,他來到門口將張鎮及第二團的士兵迎了進去。對於如何和第二團相處,歐陽雲他們經過磋商,最後定下了不卑不亢、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所以李鐵書表現得適度的親熱,見面以後例行的敬禮、寒暄之後,沒有接受對方“師座”的稱謂,直接將他們領進了空閒的一座營房。

去往營房的途中,經過操場,張鎮見密密麻麻的將近兩千餘人成三方陣席地而坐,在他們中間,幾十個士兵正依次向一個石灰畫成的圈子裡投彈,他啞然失笑,問道:“師座,這是在比武嗎?”

這其實是學兵旅的例行比武,並沒有特別的用意,李鐵書聽聲辨意,知道張鎮一定以爲已方在向他們示威呢,他微笑着點點頭,沒有過多解釋。

例行比武共有五項,其中射擊、投彈、刺殺和搏鬥、武裝越野分個人和團體,紅藍軍對抗只有團體。

張鎮和其他第二團的軍官確實以爲這是學兵旅在向他們示威呢,所以很是留意了一下,結果讓他們吃驚不小。就拿投彈來說,不管參加比試的那些士兵是不是挑選出來的,但是一百多個士兵(以班爲單位的團體射擊比武)皆能達到神投手的水平,這可不是一般的部隊所能具備的。

投彈個人第一名是三團一營的張大力,投彈距離八十三米六,60米距離的20次投彈打靶次次圓心,這讓憲兵二團中一名叫單人雄的連長起了爭勝之心,他站出來向張鎮請求要和張大力比試一下。

張鎮先是笑嘻嘻的罵他不懂規矩,爭強好勝,然後看向李鐵書說:“師座,您看?”

李鐵書看了看五大三粗的單人雄一眼,先糾正了張鎮的稱謂,請他不要再這麼稱呼自己了,然後說:“那就比試一下吧。”

凡是當兵的,沒有不爭強好勝的,況且自己揹着的還是本部榮譽。既然雙方長官同意,單人雄也不客氣,將衣袖捲起來,走到場子中間,對張大力說:“我們先來比試下距離吧!”說完大大咧咧的從左邊的框子裡拿起一枚實心手榴彈,胳膊掄圓了正想投呢,卻被張大力叫住了。張大力笑眯眯的說:“長官,投距離要用這個框裡的手榴彈。”

單人雄奇怪的問:“還有什麼不同嗎?”從右手框子裡換了一顆手榴彈,然後臉色變了。

張鎮看出不對,問:“怎麼了?”

單人雄一張黑臉漲得通紅,有些忸怩的說:“這手榴彈是加重過的,我認輸。”

張鎮啊了一聲,不由有些尷尬。

李鐵書見狀,忙解釋道:“投距離比的就是手勁,沒太多技巧可言,所以我們就將重量增加了。投準度因爲關係到實戰問題,手榴彈就保持了原來的重量。”

張鎮有些不好意思,說:“原來如此。”想起剛纔參加投距離比武的學兵旅士兵投得最近的也過了七十米,他爭勝心起,讓單人雄試一下,看看究竟能投多遠。

單人雄已經沒了信心,這一投結果只有65米左右。單人雄是第二團裡有名的大力士,投彈是最遠的,第二團將士見他連人家的最後一名都比不上,皆感到臉上無光,一時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大受影響,不少人臉色都黑了下來。

李鐵書見了好笑,有心解釋其中原因好寬慰他們,想了想改變了這個主意,覺得打擊一下對方士氣也好,誰知道以後會不會一起共事呢?

參加今天比武的學兵,平時練的就是這加重手榴彈,用習慣了,成績自然優異,單人雄第一次見識,肯定使不習慣,水平至少打個九折,這纔是他敗北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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