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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向日葵便籤

46.向日葵便籤

衛翔和劉煉手拉手地在街上走着, 衛翔卻發現劉煉的步子有些不太穩。

“劉煉,你的腳怎麼了?”

“啊?沒怎麼啊。”

“你是想讓我相信你走得這麼一瘸一拐是因爲喝醉了?我可沒聞到酒精味。”

“那是因爲我看到你就醉了~。”

“你別想糊弄過去,”衛翔鄙視地瞥了劉煉一眼, 甩開他的手, 可是臉頰顯出一絲可疑的粉紅, “說實話!不然我生氣了。”

“呃, 就是我手機被我媽給拿走了, 我要出門她就尋死覓活的,我這不怕你打電話給我,萬一我媽說些什麼不好聽的話……所以我今天找了個機會偷偷給你打電話, 結果卻找不到你……呃,就有點擔心……”劉煉說道這裡停了下來。

“然後呢?”

“嘿嘿, 我家不是住二樓嘛, 也不高, 我就爬窗戶跳下面兒草地上了。呵呵呵。”劉煉抓抓頭髮,敷衍地笑了幾聲。

“什麼?!”衛翔聽着嚇得連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丫不要命了是不是?要腦袋着地,我可就白等你了。”

“二樓其實真不高,你就愛瞎擔心。”

“走,去醫院,別是傷了筋骨。”衛翔說着就扶住劉煉要往醫院去。

“別, 我就是崴了腳而已, 而且還是因爲在這附近找你, 走地急了才崴着的, 再說醫院可不能讓你帶着戀戀進去, 你忍心戀戀一個人在街上眼巴巴地等着我們麼,萬一它也跟你似地一生氣離家出走怎麼辦。”

“劉、煉…我真想掐死你!”

“我知道你肯定捨不得, 走啦,回家吧~”劉煉說着攬上衛翔的肩,彎腰低頭迅速偷香了衛翔一下。

“幹嘛啦……”衛翔大窘,一手攢着劉煉的衣角,一手牽着戀戀,扭過紅彤彤的臉往倆人看向別的方向。劉煉喜滋滋地牽住衛翔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才一進家門,門一關,劉煉就迫不及待似地抱住衛翔貼上了他的脣。

“啊……”衛翔被他撞到牆上,才一張嘴就讓劉煉的了空隙。

雖然只是一天沒見,兩個人卻都覺得彷彿是隔了那麼久,久得空蕩蕩地心疼。這一刻的吻並非爲了其他,只是如同久旱的土地渴求甘霖、寒冷的雪天尋找火光那般。脣的碰觸、舌的交纏,彷彿令他們的心越貼越近。

直到吻已不足以填滿心中的渴望,劉煉焦急地一邊伸手解開衛翔的圍巾,一邊順着臉頰含住衛翔冰冰的耳垂。

衛翔也神色迷離,擡手摸索着拉開劉煉的羽絨服的拉鍊。

這時候,早就被二人忘記了的戀戀好奇地擡着頭,瞪着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二人,“汪??”

衛翔首先回了神,劉煉這時正順着他的脖子吻到喉結的地方,衛翔做手勢趕了趕戀戀,一邊對劉煉說道:“我們進房間裡去吧。”

“好。”劉煉雖然應着,卻仍是馬不停蹄地解着衛翔的衣服繼續往下吻。

“喂,停啦。我們進去再繼續!”衛翔一把抓住劉煉圖謀不軌的手。

劉煉怨念地看了衛翔一眼,任由衛翔拉着他往房間走去,一邊要求道:“你今天嚇死我了,所以爲了補償我,今天都要聽我的。”

“哼!昨天是誰丟下我讓我一個人回家的!”衛翔不服氣地說道。

劉煉認真地想了想,樂呵呵說道:“恩,昨天都是我的錯!今天的事其實追根究底還是我的原因!讓小翔大人受了委屈!都是小煉子的不對!所以小煉子要認真向小翔大人請罪!以前每次都是你比較辛苦,爲表我的歉意,今晚你就乖乖躺着讓我來辛苦吧~”

進了房間,劉煉把門一關,就向衛翔撲了上去。

衛翔聽着劉煉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大堆,又被撲倒在牀上,直到聽到最後一句才搞明白他的企圖,邪氣地笑起來:“你就這麼想當一回攻?”

劉煉一看衛翔這麼笑心裡就發毛,弱弱地說:“想……”

衛翔看劉煉裝可憐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既然這麼誠懇,那給你一次機會。”

劉煉好不容易得到了衛翔的同意,高興地上前就去幫衛翔脫衣服。

“你還真是急~”衛翔笑着任由他脫,涼冰冰的手卻蛇一樣滑進了劉煉的衣服裡,一撫他後腰的根部,劉煉就是一陣戰慄,差點想立馬躺倒任衛翔擺佈。

好不容易劉煉才忍住衝動、又繼續先前沒完成的事業,可這次動作卻有些像是在扒衛翔的衣褲了。差點得了逞的衛翔也不氣餒,咯咯地笑個不停。

……

“那、那個,小翔你做過下面麼?”劉煉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衛翔軟軟的聲音答道。

“呃,我一定會輕點的。”劉煉十二萬分認真地說道。

“恩。”衛翔閉着眼臉上幸福地笑起來。

……

“我愛你……”

……

第二天,衛翔醒來的時候,劉煉卻已經走了。窗外的陽光照在窗前的小櫃子上,小櫃子上的向日葵便籤夾應着陽光露着大大的笑臉。

便籤上是劉煉的字跡:我先回我家去了,過兩天再來看你!你要乖乖吃飯、乖乖上班、乖乖畫畫,乖乖等我回來!我愛你!!——最愛你的劉煉。

衛翔滿臉笑容地取下便籤,看了一遍又一遍,期待着劉煉到底過幾天才能再逃出來。可是他這時候卻不知道,這天劉煉走後,再沒回來……

已經一個多月了,劉煉再也沒有出現過,甚至沒有再聯繫過衛翔。衛翔忍不住給他的手機打過無數次電話,可每次都是那個沒有感情的聲音:“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域內或已關機……”

衛翔每天都登錄着他能想到的所有聊天工具,一次又一次地給他留言,可是那個頭像從來沒有亮起過,更沒有人給他回話。他不敢去劉煉家找他,他只敢坐着公交車一遍又一遍的從他家門口路過,卻始終沒有見到過他……

衛翔變得總是在發呆,看着畫紙會突然開始發呆,看着碗筷會突然開始發呆,看着電視發了一晚上的呆。

任何能聯想到劉煉的東西都變得很特別,任何與他有關的東西都變得彷彿是染上了一層不同的色彩,就彷彿散發着一陣陣不可抗拒的吸引力那般。

但凡路過書店,衛翔一定會走進去,站在偵探小說的區域,彷彿閉上眼就能感到劉煉的氣息;路過西餐店衛翔總是會駐足幾分鐘,彷彿可以聞到劉氏意大利麪酸得流口水的番茄醬味道;遇到穿着與衆不同的人,衛翔的目光總是會跟隨上去,沒有人看着他他是不是又抓到什麼穿什麼了?

看到任何和他有關的東西,都會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微笑都會不自覺地爬上嘴角,哪怕只是那麼一點點若有若無的關係……

可想起他,卻只能回憶他們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寂寞得連眼淚都流不出……

“吃幹摸淨了就走人了是麼?!死劉煉!你到底跑哪裡去了?!!!”

無辜的炭筆被衛翔狠狠地砸了出去,撞在窗棱上後又摔在地上碎成了幾段。

“可別讓我逮着你,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就在這時,門鈴忽然響了起來,衛翔一瞬間便僵在了原地,像慢動作一樣緩緩地裝過頭看向關着的房間門。下一秒他就像屁屁上炸了炮仗一樣彈跳起來,當可憐的房間門重重吻上牆壁的時候,衛翔已經激動地拉開了大門。

“喲,是衛翔啊。”

衛翔頓時垮下了臉,悻悻地說道:“房東太太啊,有什麼事麼?”

房東太太推了推厚重的大眼鏡,說道:“實際上,你們應該前天來交房租的。但是直到今天你們兩個誰都沒來,小劉的電話也打不通,所以我來問問這房子你們還租麼?”

“啊?”衛翔莫名其妙地問道:“劉煉說他租金已經交到今年12月中旬了啊,怎麼還要交房租?”

房東太太不以爲然地說道:“上次你們不是說要退租麼?那次我就把錢都退給他了,後來他都是每月來交房租的。”

“什麼?上次我可是算清了錢數拿給你,讓你退給他的!你憑什麼再收一次租金?!”

“喲,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你拿給我的那是違約金,所以我才退租金給小劉。也就是說租期的時間變了。之後你們再住在這裡就是新的租借關係,當然要交租金!難道還讓你們白住不成?我又不是開慈善機構的!”

“你!你這是欺詐行爲!” 衛翔聽了氣不打一處來。

“我說衛翔,看你年紀還小,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你說這話得有證據,沒有證據那就是誹謗。好了,你就說你們還租不租吧。要是不租了,請本週之內就搬出去。我這可是黃金地段,等着租的人可以排到長安路上去,不缺你一個!” 房東太太半笑不笑地說。

“你!”

“你就說還租不租吧?”

衛翔怒火中燒,卻拿她沒辦法,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租!”

“那交房租吧,三千五。”

“什麼?不是三千麼?!”

“哎,你四處去打聽打聽,這附近這樣的房子都漲到四千一個月了,咱也是老熟人了,我才只要三千五的。這還嫌貴你們不如就往五環外搬吧。”

“好!我明天把錢給你。”

聽到這話,房東太太滿臉堆笑,打開豔紅色的手提包拿出一張撕下來的便籤紙遞給衛翔,說道:“這是我的銀行賬號,直接轉上去就成。”

“我知道了,再見。”衛翔狠狠地答道,砰地一聲把門砸上。

其實因爲一直沒找到工作,衛翔的存款已經只有兩千多了,加上手上的現錢,一共不到四千塊。

衛翔已經停了醫院的復健治療,本來以爲這樣省着點用,可以對付過去好幾個月,而這幾個月他肯定能找到工作的。而且,現在他漸漸已經可以像以前一樣畫畫了。

只是現在看來是有些麻煩了。

衛翔呆呆地在沙發上坐了半天,最後小心翼翼地將一些以前的和現在的畫卷好,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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