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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子矛

第258章 子矛

寧親王府。

姬陵川剛回到驚濤院,浮星就敲開了他的房門。

“世子,王妃聽聞世子回來了,要世子現在即刻過去一趟。”

姬陵川正欲更衣,聞言停下了動作,應了一聲“知道了”,便出了門朝松鶴院走去。

姬陵川走進松鶴堂內時,寧親王妃正低着頭不知道看些什麼,聽到聲響,她擡起頭來,臉上露出笑容,朝他招招手:

“川兒,快來陪我挑一挑。”

姬陵川走近後才發現寧親王妃手裡拿着不少女子的畫像,正在一張接一張地打量著。

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他問道:“母妃這是在做什麼?”

寧親王妃放下手中的小像,道:“自然是在給你挑枕邊人。”

趕在姬陵川說話之前,寧親王妃語氣淡淡:

“之前你不願,我當你是擔心此舉會傷了世子妃的心,可如今你既然心裡想着廢了這門親事休了她,那麼她的想法便不重要了,你也可以開始物色續絃的人選。”

“側妃也好,妾室也好,通房也好,寧親王府的後院,總歸是要熱鬧起來的。不是麼?”

姬陵川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他語氣重了些:“母妃爲何總是要插手我的婚事?”

“這是我身爲母親的責任!”寧親王妃的聲音也揚了起來,“你難道當真忍心看着寧親王府門庭凋零,子嗣單薄麼?”

姬陵川道:“我有孩子!”

寧親王妃冷笑:“不過纔剛懷上,往後如何還未可知呢,我可不敢將寧親王府的未來賭在一個婢妾生的女兒的肚子上!”

“我只給你兩條路,要麼,納宋意歡爲妾,將她困在寧親王府好好看着,直到她平安生下孩子爲止。要麼,再尋個側妃或是妾室,開枝散葉,保住寧親王府的香火。”

看到姬陵川神色冰寒,寧親王妃語氣又軟和了幾分:“川兒,母妃也是爲了你好。你往後的路還長,延續香火,將咱們親王府撐起來,纔是最緊要的。”

姬陵川用力攥緊了拳頭,迫使自己冷靜。片刻後,他才啓脣回道:

“年關將近,陛下在邢州遭遇行刺,京都城的守衛需得加倍,我實在分身乏術。此事暫且不提,待過完這個年,開春之後再議。到那時,母妃想怎麼樣便怎麼樣。”

知道他用的仍是緩兵之計,寧親王妃心中無奈,便也退了一步:“好,你一向說話算話,那就等過了年之後再說。”

母子二人說完話,姬陵川看也不看桌上那些畫像一眼,起身便大步離去。

寧親王妃擡手揉了揉脹痛不已的太陽穴,朝一旁的陳嬤嬤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這孩子心中到底在想什麼呢?”

陳嬤嬤搖搖頭:“奴婢也猜不透世子的心。”

睜開眼,寧親王妃道:“你方纔說,定安侯和侯夫人都病倒了?世子妃打算過兩日回府探望?”

陳嬤嬤點了點頭:“不錯。”

“那日你也帶着禮物登門拜訪,探望定安侯和侯夫人。回來時,將宋意歡也一起帶回來。想來這麼些時日,她應當也將軒兒的事給辦妥了。寧親王府的子嗣,還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能安心。”

陳嬤嬤頷首應道:“是,王妃。”

……

這夜,宋意歡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她又再次回到了邢州秋獵圍場,回到了她與姬陵川一同墜下山崖所借宿的那個山洞。

夢裡,男人將她緊緊禁錮在懷中,含住了她的雙脣對她肆意掠奪。

他的親吻毫無章法,也毫無憐憫,令她招架不能。

大手遊走周身,那薄繭激起她陣陣顫慄,他擁着她,在那略帶一絲寒冷的山洞裡同登極樂。

這個夢太過真實,真實到任何感官都十分清晰。

而結束後,夢境並沒有醒來,男人抱着她,在她耳畔說道:“歡兒,我們就在這山中生活,我不要做這寧親王世子,你也不要做定安侯府庶女,我們就在這裡,做一對世間最尋常的夫妻,可好?”

宋意歡心中本就嚮往尋常生活,不再受世俗侵擾,她當即就想點頭,卻又忽然想起她不能拋下宋意軒。

心中剛這麼想着,身後便傳來宋意軒熟悉的聲音:“四姐姐,我們一同在這山裡生活吧,軒兒好喜歡這裡。”

她回過頭去,鳳停雲帶着宋意軒出現在了面前,齊磊也跟在兩人身側。

親人均在身旁,宋意歡沒有了拒絕的理由,她抱着姬陵川的脖子,心中盈滿情思,帶着幾分羞意點了點頭:“好,我們就做一對尋常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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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轉眼間,山中就多出了三座院落,斗轉星移,日月交替,她平坦的肚子也鼓了起來,就像當初阿孃那樣,肚子裡揣了個將要出世的小娃娃。

宋意歡開心極了,日日坐在屋內縫製着小娃娃需要的物件,而院落外,宋意軒在姬陵川的指導下學起了功夫,一手長槍耍得虎虎生威,耳畔充滿了笑聲。

姬陵川帶着一頭汗走進屋內,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朝他走去,替他擦拭著汗水。

他便順勢環住她的腰身,大手摸了摸她圓滾滾的肚子:“娘子,再過一些時日你就要臨盆了,爲夫心中高興得很。”

她便取笑他:“可說好了,孩子生下來,你可要幫着我照顧,不許偷懶。”

“那是自然。”姬陵川眉目柔和,“你說,咱們第一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宋意歡道:“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姬陵川看了一眼窗外的宋意軒,道:“你將軒兒拉扯大,已養過一個男孩,若頭胎是個女孩便好了。像你這般,聰慧美麗,惹人喜愛。”

似是有迴應一般,肚子裡的孩子踢了一腳,夫妻二人均是一愣,滿臉驚喜地笑了起來。

“胎動了!”

又過了一些時日,宋意歡的肚子越發沉重,走起路來都有些困難。這是即將臨盆的徵兆。

肚子發動的那一日,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姬陵川從山中打了幾隻山雞,打算給宋意歡熬野雞湯補補身子,一進門,就看到宋意歡捂著肚子痛苦叫喚。

幸好他早有準備,讓人去叫了穩婆,便被推出了產房。

宋意歡這一胎生得很是奇怪,起初還覺得肚子有些疼,後來便再也沒有什麼感覺,婆子叫她用力,她便用力,不過轉瞬間鼓起的肚子就陷落下去。

她擡起頭來一看,發現自己什麼也沒生出來,身側穩婆亦是一臉震驚,這時,姬陵川撞開門闖進來,看着這副情形,雙目赤紅地衝上前來掐住她的脖子。

“宋意歡,你騙我!你肚子裡壓根就沒有孩子!你騙我放下一切同你待在這裡,待你如妻子那般敬重恩愛,你這個滿嘴謊話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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