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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凌雲

第140章 凌雲

城隍廟,一個看上去僅有六七歲孩童那般大小的侏儒被一根箭矢穿心而過,倒在城隍爺的腳下一擊斃命。

後院裡,姬陵川生擒了另一個侏儒,將那人的雙手給折斷,耳畔就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哨聲。

判斷出那哨聲的方向來自於他方纔和宋意歡藏身的小院,他臉色一變,將獲擒的侏儒扔給浮舟,當即邁開步子向着那小院跑去。

縱身翻過院牆,藉着月光,眼前一幕讓他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三個身形矮小的侏儒將宋意歡圍在中央,把她逼至了角落裡,她手中雖然有劍,可她不會武功,絲毫不是這些身形矯健的侏儒的對手,每一次往前刺去都會被那些侏儒給避開,寂靜的小院裡充斥着侏儒惡劣的笑聲。

“小美人,我勸你快些束手就擒,同哥幾個好好快活快活。”

“小美人倒是好勇氣,大晚上的還敢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知道前幾日就將小美人敲暈了帶走,好好一親芳澤了。”

“寧親王府的渠口被堵了,是你這丫頭做的吧?沒想到吧,今日你又落到了我們的手上,嘻嘻嘻~”

宋意歡悚然一驚,她想起那日自己去尋鐘太醫,返回寧親王府時確實感覺身後有人在跟隨。

原來,那並不是錯覺!

避開一個侏儒探過來的手,她揮劍掃去,怒聲斥道:“走開!你們這些喪盡天良的殺人兇手,註定不得好死!”

姬陵川留給她的劍帶有一定的重量,宋意歡被三個侏儒緊緊糾纏,握劍的手早已脫力,整個手臂都在顫抖。她的掌心因爲害怕,沁出了一層冷汗,往前劈砍的時候,劍柄險些脫手。

那三個侏儒看到她已是強弩之末,伸手握住劍身,硬生生將劍從她手裡奪了去,宋意歡心中一沉,以爲自己就要落到這三人手中,這時耳畔聽到姬陵川那熟悉的聲音:

“退後!”

她幾乎沒有思考,向後退了一步,將後背抵在牆上,只聽一陣破空聲傳來,左邊兩個侏儒悶哼一聲便倒在地上再無動靜,而宋意歡眼前落下一道魁岸的身影,向着右側那個侏儒攻去。

侏儒顯然不是姬陵川的對手,只幾招就被姬陵川給生擒了。同樣將那侏儒兩邊手臂給折斷,下一刻院子的門被人給撞開,一羣衙差和玄甲軍帶着獵犬衝進院子裡,將那三個侏儒給捆了起來。

確認四周再無危險,姬陵川這才起身回到宋意歡身邊,問道:“怎麼樣,他們可有傷到你?”

語氣中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急切。

宋意歡仍舊心有餘悸,額頭上、後背上、手心裡全是冷汗。但她強撐著沒有在這麼多人面前露怯,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幸好陵大哥事先給了我一把劍防身,他們無法靠近我,我只是手臂有些脫力罷了。”

看向被衙差們擒住的那三個侏儒,宋意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皺眉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姬陵川目光森寒,道:“這一切都被你給猜對了,只是我們沒想到,兇手不止有一人,而是五人。至於他們爲什麼這麼做,審問過後就知道了。”

宋意歡想起什麼,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輕輕扯了扯,指著屋子另一角道:“陵大哥,那裡好像有蹊蹺。”

姬陵川視線下移,女子的手在月光下如玉般潔白。他目光暗了暗,應了一聲,從侍衛手中接過火把,帶着宋意歡朝那處走去。

火光照亮了那處黑暗的角落,只見牆角放置著一個半人高的水缸,水缸的蓋子早已被人扔至一旁,裡頭沒有一滴水,只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而瞧着那洞口,僅僅可以通過一個六七歲的孩童。

原來這水缸下面還藏有一條暗道,想必是這些個侏儒的另一個巢穴,與城隍廟是相通的。

姬陵川當即下令讓人移開水缸,挖開暗道,搜尋這些侏儒的住處。

宋意歡今夜獨自一人與三個侏儒周旋了一小會,撐到姬陵川到來,整個人已是精疲力盡,避讓時一個沒注意,腳下一崴,便向着一旁跌去。

姬陵川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往前跨了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肘把她拉了回來。

“不是說沒事?”他沉聲說道。

宋意歡藉着他的力道站穩了身子,回過神來後,這才發現兩人靠得太近了。她有些不自在地掙了掙,與他拉開了一些距離,低聲辯解:“我這是餓了。”

杏花香氣遠離了自己,姬陵川捻了捻手指,那上面還殘留着她身上的體溫。

“世子!”浮舟牽着一隻獵犬跑了回來。“世子,那五個兇犯已經被押往府衙,您可還要跟着去府衙一同審問那幾個犯人?”

在浮舟看過來之前,宋意歡及時將帷帽戴在頭頂上,遮掩住了自己的容貌。

一共五個侏儒,全被押上了刑車,送往府衙。這個攪亂了京都城半個月平靜的案子,也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姬陵川朝浮舟淡淡道:“你隨行前往府衙,同葉大人說,暫時將這幾個兇犯看押在大牢裡,記得,莫要讓他們有自盡的機會,餓他們一天一夜,再行審問。”

浮舟立即道:“是,屬下領命!”

浮舟吆喝了一聲,除了那仍在牆角挖暗道的衙差,其餘人全都退了出去。姬陵川朝宋意歡道:“走吧。”

宋意歡愣了愣,小聲道:“我們可以回親王府歇息了麼?”

姬陵川大步往前走去:“跟上就是。”

跟在姬陵川身後離開那間小院,斜前方,城隍廟上掛著的燈籠正在隨風搖曳,宋意歡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和姬陵川一起登上了不知何時停靠在外的馬車。

車輪滾動起來,透過窗外轉移的景色,宋意歡這纔想起姬陵川方纔曾答應過事成之後要帶她去填肚子。

馬車穿過大半個京都,最後在一家關着門的小茶館前停了下來。

兩人下了車,姬陵川上前敲了敲門環,片刻後,只聽裡面傳來了一道略顯沙啞的男子嗓音:“是誰在外頭敲門?這麼晚了,城中宵禁,小店不開門。”

姬陵川回道:“江大哥,是我。”

緊閉的門被人打開,一個跛着腳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門後,一臉驚喜看着姬陵川:“陵兄弟,竟是你小子,怎麼突然到我這裡來了?快快!快進來!”

姬陵川走進門內,那跛腳男子便留意到了被姬陵川擋在身後戴着帷帽的宋意歡。

“這位是……”

姬陵川轉過身,親眼看着宋意歡摘下頭頂上的帷帽,眼底藏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深意。

“一位聰明伶俐的小友,她肚子餓了,我帶她來嚐嚐江大哥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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