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掃着落葉把它們吹得滿世界亂飛,嘩啦啦的聲音讓莫汶心底偶爾涌上悲哀、偶爾涌上歡喜、偶爾涌上愁苦、偶爾涌上歡暢。
她時悲時喜的對着那些枯黃飄落的樹葉發呆。
不知是人因景而時悲時喜,還是景因人而變得時悲時喜。
也不知是誰說的,晚上鍛鍊要比早晨鍛鍊更健康更有利於減肥。
一到了晚上,有許多女生爲了減肥和鍛鍊,在晚自習後開始在操場上跑步。
晚間莫汶和幾個女生也常常相約在晚自習後去操場上跑上一兩圈,不冷不熱的天氣非常適合鍛鍊。
莫汶有時候累了就跑一圈,有時候她自己會跑個兩三圈。
當其她女生堅持不下來跑回宿舍的時候,莫汶也會偶爾一個人跑在路上,強忍着身體上的不適感,咬牙一路跑,跑到最後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跑了幾圈。
也許身體上的疲累才能讓她晚上不會胡思亂想,一覺睡到天明。
進入深秋,天更涼,枯黃的草兒在太陽光下泛着金黃,光禿禿的樹杈常常在風中搖擺不定。
這天下午高二四班迎來了一位客人——高一上半學期退學的韓欣靜。
韓欣靜來到教室後,教室裡一片熱鬧歡騰景象。
許多人圍着問她退學後做了什麼,現在在做什麼,過得怎麼樣。
莫汶看到許許多多的女生圍着她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她本想過去問個好,但又想起夏曉妍那時的冷淡,最後放棄,安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既然韓欣靜一到學校沒有去宿舍去找過她,而是直接奔教室而來,說明她不是來看自己和曾經同宿舍的女生的。
那麼她莫汶還是安靜地坐着吧!
下午的半天和晚自習時間,韓欣靜果然沒有到女生宿舍找過曾經同一宿舍裡的任何一個女生。
她一直在教室和安辰羽、林子明他們幾個男生說說笑笑好不熱鬧的樣子。
莫汶聽說韓欣靜的晚飯都是男生們打了飯一起帶到教室和她一塊兒吃的。
她突然就想到了她第一次去夏曉妍、韓欣靜他們村裡的時候,夏曉妍跟她說韓欣靜退學之後變得很瘋,大人們都不喜歡讓她們和韓欣靜交往過深的話。
所謂“瘋”,就是這樣毫無顧忌和男生來往還是其他什麼呢?
莫汶覺得她所能理解的“瘋”也就是這個樣子,還能瘋成什麼樣呢?
那應該是個她無法理解的世界!
晚上莫汶和王玉鳳在操場上跑步的時候,路過操場北邊的大梧桐樹,她們在樹下看到了韓欣靜和安辰羽。
安辰羽倚靠在大樹上,韓欣靜站在他的面前,兩個人有說有笑相談甚歡。
莫汶假裝沒有看到一樣迅速跑過,和她跑在一起的王玉鳳追上莫汶忍不住開口問她:“你沒看到安辰羽和韓欣靜?”
“看到了。”莫汶繼續甩着胳膊邁着腿腳調整着呼吸回答王玉鳳。
“那……”王玉鳳一時倒不知道該怎麼樣說下面的話了。
她總不能問莫汶她是否一點都不在乎?那樣可太假了!
“沒什麼的……我們已經分手。他和誰在一起,和我沒有任何關係……”莫汶心底一聲深深嘆息,終究是成爲了陌路!
看到安辰羽和韓欣靜在一起時笑得那麼燦爛,莫汶心底雖然隱隱有些疼,但卻告訴自己那只是一種不習慣的彆扭感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安辰羽和韓欣靜他們兩個人都是沒心沒肺的只顧自己快樂的人,其實他們纔是最般配的一對兒。
而她和安辰羽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互相無法瞭解和理解。
當莫汶第二圈路過安辰羽和韓欣靜所站的樹下時,莫汶漸漸有些氣結。
這兩個人怎麼回事?
明明看到了她,他們既不和她不說話打招呼也不躲,好似故意要讓她看見他們多歡樂似的。
無聊!閒的麼?有病吧?有病!
莫汶跑到自己宿舍的拱門旁邊時喊住王玉鳳回了宿舍。
她纔不要看他們那礙眼的燦爛笑容!裝給誰看啊!丫的,就是有病!
這一夜莫汶躺在牀上反覆翻着身體,那兩個人的燦爛笑容總是在莫汶的眼前晃來晃去讓她厭煩。
半夜韓欣靜來到了莫汶宿舍,和一個白天同她聊得熱絡的女生睡在了一張牀上。
莫汶睜了睜眼假裝沒看到繼續睡自己的。
第二天早起一早韓欣靜就離開了學校。
韓欣靜的離開並沒有讓莫汶釋懷,她好似胸口壓着一塊大石一樣,讓她堵堵的不舒服。
韓欣靜事件過了兩週後,莫汶早已經忘了韓欣靜來過學校的事情
。
莫汶每天都很忙碌,忙着做數學、化學題,忙着背怎麼都記不牢的英語單詞,忙着寫自己的日記。
某天晚自習下課期間,莫汶和幾個女生從女廁所出來,一路說笑着往教室走去。
她的目光隨機瞟向南邊的試驗田,卻偶然看到安辰羽和自己班裡的幾個男生站在坑邊上。
光線昏暗中,莫汶清楚地看到安辰羽手裡那明明滅滅的光亮,時而被舉在嘴邊時而垂在身側,很明顯幾個大男生站在坑邊上吸菸呢。
而安辰羽在看到莫汶的瞬間,立即扔掉了手裡的煙。
同莫汶走在一起的幾個女生對着莫汶起鬨道:“你看他怕你怕的,看見你就趕緊把煙扔了,哈哈……”
莫汶淡定轉回視線,同幾個女生往教室走去:“他怎樣跟我有什麼關係?”
回到教室的莫汶坐在座位上開始寫自己日記。
一開始莫汶還能心平氣和寫寫心情記記事情,當寫到她看見安辰羽吸菸,他也發現她,他幾乎是立刻把煙扔掉的時候,她的心裡逐漸不平靜起來。
你憑什麼?你想抽菸,你抽你的煙去!抽死你纔好!憑什麼你看到我就立刻扔了?我說過要管你了麼?你憑什麼啊?還讓女生笑話我厲害!
越來越煩亂的莫汶忍不住撕了張紙,給安辰羽寫了個紙條傳過去:“你想吸菸,抽你的煙就是了!我沒說過管你,我也不會管你!你沒必要看見我就扔掉!”
莫汶把紙條扔給安辰羽之後煩得坐不住了,她的耳邊總是響起那幾個女生的起鬨笑鬧聲。
莫汶和同桌說她出去一趟,如果班主任來了就說她去廁所了。
雖然每次都拿這當藉口,但大晚上不在教室,除了生病實在沒有什麼其他藉口好想。
莫汶走出教室跑到教室東面,柏樹和牆之間的大黑板下的空地蹲在了樹下。
她拿起腳邊地面上的一根樹枝,不停戳着地面嘴裡小聲唸叨:“你想抽菸,抽就是了,幹嘛看見我就扔掉?你憑什麼?抽!我讓你抽!抽死你!哼!哼!哼!!”
越說越有氣的莫汶拿樹枝使勁敲着腳尖前方的地面,好似那地面就是安辰羽的頭。
沒有多會兒功夫,莫汶腳前的地面被她戳出一個小坑來。不解氣的莫汶還站起來,對着小坑踹上幾腳,復又蹲下來繼續虐待着地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