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不知道爲什麼, 這一場病生了之後，汝凌覺得之後的半年，自己又像上次高三所經歷的那樣, 一切都處於混沌之中, 茫然不自知。
期末考試之後, 大家翹首以盼着寒假的到來, 可是等啊等啊, 就等來個‘只放三天’的消息，/(ㄒoㄒ)/~~
悲傷那麼大！(⊙︿⊙)
除夕下午五點，一羣高三生終於被解放了出來, 想着終於可以放假了，哪怕只有三天也是心滿意足的。
斷斷續續下了半個月的雪, 路面一直都是溼漉漉的, 嶽紫雪挽着汝凌走在校園裡, 吐槽着這萬惡的假期。
“你應該這樣想，與其放半個月然後佈置一個月的作業, 不如就放三天沒有作業。”
“……我謝謝你啊。”
“不用謝，我一直都是這麼的樂於助人。”
三天的假期太短，感覺就是回去看了個春晚，簡單地拜了個年，大年初四的早上, 還處於沒睡醒狀態的汝凌就被送到了學校門口。
連調整的時間都沒有, 直接就連上了過年前的上課內容繼續開始複習, 高三了, 寸金寸光陰啊。
每天都埋在教室裡學學學, 不知不覺之間，冬天就徹底地過去了, 倒計時也被撕到了70天，也就是說，她們體檢的日子到了。
體檢的醫院和K中只有一站路的距離，所以學校本着能省就省的原則，決定讓他們步行前往。
一路上，嶽紫雪興奮地拉着汝凌嘰嘰喳喳，搞得跟小學生春遊似得。汝凌有口無心的聽着，突然就被路邊的一條哈士奇吸引了注意力，一直走過了還在不斷回頭張望，於是悲劇發生了——
突然右腿一軟，她清楚地聽見了“咯噠”一聲，然後整個人就跪在了下水道的井蓋上，嶽紫雪立刻將她扶了起來，腳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鍾誠也從後面的隊伍走到前面來，看到好像被套了個圈的腳腕，眉頭越皺越緊，“先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了，應該只是錯位了，回去冷熱毛巾敷一下就可以了。”
“你確定？”
“不會有事的，我們還是跟上隊伍吧。”說完就扶着嶽紫雪一瘸一拐的繼續前進，也不等鍾誠的反應。
“汝凌，我們還是順便去拍個片子吧？”
“先體檢吧。不要耽誤後面人的進程了。”
經過一個下午的折騰，到了晚自習的時候，汝凌開始被報復了，右腳腕像是被人拿刀剁了一般的疼，怎麼放都不對，最後被實在不能忍的鐘誠帶到了辦公室。
尚修已經有事回去了，借別的老師的電話聯繫了一下，就把汝爸爸喊來了。
一路被汝爸爸唸到醫院，下車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不能正常行走了，掛了急診去拍片子，得出個韌帶拉傷性骨折，什麼話都別說了，打石膏吧。
醫生還唸叨着讓汝凌住院，眼看着汝爸爸就要點頭，被汝凌冷漠的一句“我高三，沒時間耽誤了”硬生生噎了回去。
石膏打好了又開了三七之類的活血化瘀藥，汝爸爸才被准許帶着汝凌回去，臨末了，還不放心地給汝凌買了一根柺杖。
不提汝媽媽是如何先諷刺後關心的，汝凌就帶着一條石膏腿開始了她爲期一個月的高三生活，對了，還不能碰水，(TT)
當拖着斷腿進教室的時候，本來一心低調的人還是吸引了一個班的注意力，哦，不對，在她昨天那一摔之後，她就又一次火了，估計現在她的標籤又長了吧。
嶽紫雪研究着裹着紗布的石膏腿，還好奇地敲了敲，“挺好玩的。”
“那給你啊？”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不用不用，我就不搶你的寶貝了，要隨身帶滿一個月啊。”
“滾！”她現在很暴躁！
滾是滾了，但是之後的日子就靠嶽紫雪了，畢竟她還是要解決生理需求的，就算中飯有汝媽媽送，但晚飯只能看嶽紫雪的了。這麼多年，難得地過上了依仗別人鼻息的日子，真是一把辛酸淚啊。
除了嶽紫雪，自然還有一堆路人甲乙丙的關心和問候，當鍾誠和路華藏兩個人檢查過班級值日情況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一臉生無可戀的同桌。
就連路華藏都被汝凌身上深深的怨念引得多看了她……的石膏腿幾眼。
“我讓人把你的值日取消了吧。”邊說着邊在紙上隨手記着。
“謝謝啊，你比嶽紫雪有良心多了。”語氣極度不真誠。
“你多擔待點，多謝了。”
“你們兩個要不要出去單獨聊？”鍾誠冷冷地站在走道上，看着他們兩個。
等到路華藏坐下之後，他才重新打量起了汝凌，看到放在一邊的柺杖嘴角抽了抽：“夠得着嗎？”
“什麼？”
指着柺杖，嘴角勾出一絲惡劣的笑：“我說，柺杖支撐架挺高的，你夠得着嗎？”
“……”不知道可以調節嗎？
看汝凌沒有回答的意思，乾脆伸出長臂將柺杖撈了過來，認真研究起來。
半晌看汝凌依舊低頭認真背書狀，才無趣地放回去——這種毫無迴應的逗弄好沒成就感。
過了第一天被人當成動物園猩猩一樣參觀的日子，很快發生在高強度高三的這一插曲就被大家習慣了，除了偶爾嶽紫雪有事是鍾誠照顧她的晚飯之外，日子過得還是一如既往地簡單充實而又忙碌——成狗。
好在本來以爲遙遙無期地一個月就在一次月考，兩次模擬考，四次週考，各種小考之中悄然而至。
拆掉石膏的時候，汝凌頓覺整個人神清氣爽，對於複診的醫生也看順眼多了，雖然還有點骨裂，但是她打死也不願意再打石膏了，何況，以她一個醫學博士的角度來看，她自己綁個夾板就可以了，石膏是完全沒必要的。
可是，她人微言輕啊，┑(￣Д ￣)┍
從醫院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特地去徹徹底底把自己清理一遍，只要想到居然一個月沒洗澡就覺得毛骨悚然！
伴隨着拆石膏的就是最後三十天的倒計時，每天負責倒計時的汝凌表示：都沒什麼感覺了。
作爲一個學霸就是這麼的自信。
現在每天刷題也能跟抄題一樣了！
就算是數學也是有底氣的！
作文60 也是家常便飯的！
最後一個月，能改變的有很多，爲了給準備充分的準考生提提醒，也爲了讓那些幾近放棄的準復讀生在最後拼搏一把，學校請來了據說非常牛的人來學校演講。
週一下午，一班的人拿着人手一份習題的進了禮堂，準備換個地方刷題。
本來什麼都沒帶，就準備用耳朵聽的嶽紫雪被大家陣仗嚇到了，偷偷地就想溜回去拿點卷子來做做樣子，還沒來得及行動，面前就出現了所需要的東西，一回頭就看見眼眸中帶着淺淡笑意的路華藏，當即要把東西扔回去。
“這是你的。”
拿書的手一頓，後面的人又補了一句：“我從你桌子上拿的。”
本來要炸的人硬是被汝凌按了下去：“老師來了，低調點。”
整場講座滿滿的都是套路，就連身經百戰的汝凌依舊和大家一起被套路了，被某個最後一個月奮鬥逆襲的事件感動的直鼓掌的時候，無意間瞥了一眼斜後方，發現居然還是有人沒被套路的。
左手支額，修長的手指轉着筆，時不時地在卷子上填個選項，禮堂上柔和的燈光打在有些長了的劉海上，本來深邃深刻的五官硬是被勾勒出了柔和感。低着頭的鐘誠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突然擡起頭，和汝凌的目光撞了個正着，微微的笑了。
汝凌心裡一驚，勉強維持着冷靜，對着他也笑了笑，纔回過頭平復着跳得飛快的心臟——嚇死她了！
嶽紫雪順便看了汝凌一眼，有些奇怪：“你熱嗎？臉都熱紅了？”
“嗯，挺悶的。”低下頭繼續看一堆亂碼似得英語試卷，然後不耐煩地合上。
“怎麼了？”
“太吵了，不適合做英語。”
演講過後，感覺本來開始躁動的高三又沉靜下來，爲了防止緊張過度，最後一個星期的時候，經歷了最後一次模考，開始放鬆大家的作息時間。
倒在家裡的牀上，身心都很疲憊，但是神經卻很是興奮，眼睛都睜不開了，腦子卻清醒地要命，還有一個星期，她的第一個副本就要通關了，想想就很激動！
一個星期眨眼而過，6號下午和汝媽媽一起去摸考場的路，結果驚喜地發現，自己居然坐到了初二時候的教室，而且很有可能還是當初她的座位，興奮的她在上鎖的教室門口就蹦了起來！
開考的第一場的語文對汝凌來說幾乎沒什麼大問題，等到把作文都寫完的時候，還有半個多小時纔到時間，心裡非常平靜地檢查了幾遍，連作文標點都沒放過，才終於到收卷時間！
不過，下午的數學倒是讓她有了一絲緊張感，然後整場考試都是高度繃緊的，結果第一張試卷的考號都被她寫錯了，好在也是大大小小考試經歷不少的，很快就穩住了心緒，有驚無險的答完了試卷，但也只來得及粗略檢查一遍就交了卷。
出考場的時候，每年都有的學生落淚事件又一次發生了。本着考完就扔的人也沒有停下來圍觀，匆匆就奔向了等候的家長區，向汝媽媽撒嬌商量晚上吃什麼。
度過了數學，剩下的只要她正常發揮都是差不多的，唯一的小插曲也就是第二天下午，英語考試之前有人在班級集合地對答案影響心情，不過很快就被鍾誠教訓了一頓。
最後一門化學交上去之後，汝凌沒有回學校圍觀撕書盛況，而是被等在學校門口的沈奇文接走了。
據說，她的行李都被打包好了，就等她考完就帶去旅遊。
先斬後奏得她一臉懵！
第一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