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補課放學的時候天色尚早, 汝凌回到家的時候果然還是沒有人,每年都是這樣,天氣一冷, 汝爸爸汝媽媽就待在家裡多點, 暑假的時候, 家裡大多數時候就汝凌一人。
從冰箱裡抱出西瓜, 隨便撕下了那張寫着“不能多吃”的標籤紙, 將西瓜放在自己屋裡的空調下面吹着,拿起掛在牀頭的睡衣就進了浴室。
進去的時候順手打開了音響,空調的涼氣和悠揚的音樂聲慢慢就讓人浮躁的心安靜了下來。
依舊是小小院落, 鍾誠坐在石凳上,被迫和爺爺博弈一局。
只是今天的他很是心浮氣躁, 就連鍾爺爺都明顯感受到了那顆不平靜的心, “誠小子, 你這麼大了,我再把你送到你二伯在的軍校影響不好啊。”
拿着黑子的手一頓, 抽了下嘴角:“老爺子,管好你自己吧。”
鍾爺爺對於這樣的語氣早已習慣,擼了一把稀疏的鬍子,笑得高深莫測:“少年人,心氣不沉無非爲色爲利, 我看不出這個小地方對你能有什麼利……”
也不等他說完, 就落下了黑子:“還是管好你的棋吧。”
鍾爺爺笑着搖頭, 視線下移, 瞬間把剛剛的話題忘到腦後:“你什麼時候落到這裡的!”
“在你當神棍的時候。”低着頭, 右手在一堆棋子裡攪和着。
洗完澡出來,去除了一天在外奔波導致地渾身黏糊糊的感覺, 一邊擦着頭髮一邊點開手機上的□□,翻到席閔那兒點開了那個頭像。
“在嗎?”
站了約莫半分鐘,沒有得到迴應,就踱到桌邊,抱起了西瓜,拿着鐵勺一邊挖着一邊翻出了今天新得到的那本小說。
看完一個短篇,又拿過手機,看到了席閔的回覆:
“在的在的,汝學霸有何指教?”都能想到席閔說這話時活潑的神色。
想了想,發了這麼一條似是而非的消息去探探口風,“近日夜觀星象,發現你紅鸞星動,故而特來求證一番。”
那邊很快就有了回覆:“……好像是那麼回事”
“你怎麼知道的?”
“鍾誠告訴你的?”
“我靠,這丫太重色輕友了!”
看着一條又一條刷過來的消息,覺得還是要解釋一下:“我夜觀星象得來的,並沒有人力相助!”
半晌,那兒回過來六個點。
“江湖規矩,請吃飯吧。”優哉遊哉地又發了一條過去:“順便讓我看看你的有緣人是誰?”
那邊似乎是扭捏了半天,“那個人,你也認識。”
“哦,誰啊?”事實上她並沒有好奇心,伏哲翰嘛,她知道的。
以前的她是在高三的物理競賽上見過這麼一號人物,不過他並不在K中,據說中考結束之後,K中和H中展開了搶人大戰,架勢堪比高考之後的某兩所高校,可惜,最後這麼一位大神揮揮衣袖去了和尚廟一般的Y中。
對了,Y中也是本市的重點之一,只是它注重的是輸送留學生,走的是海龜和競賽路線。
要說汝凌和伏哲翰爲什麼現在就會認識,這要感謝沈奇文把她坑到了沈琦皓他女朋友那兒,要不是他,她還真不知道原來Y中校草居然還是個跳拉丁的,:-D
後來又一次她上課的時候遇到了席閔,之後,與席閔相遇的機會就多多了,她也就想起來了,這個伏哲翰就是席閔醉酒之後的那個“哲哲”。
兩個女生之間的話題跑了一大圈之後,終於敲定了這週末一起去逛書店,順便喂汝凌點狗糧,:-D
好了,這對情侶可以先放到一邊了,下面就是嶽紫雪和路華藏之間的冷戰了。
這冷戰時間有點長啊,但是汝凌表示,她真不擔心,因爲她隱約記得,以前自己還參加過他們倆的婚禮,至於爲什麼那麼印象深刻,大概是她隨禮隨了兩個月的實習工資的緣故吧。
沒辦法,那時候她才知道,這兩位可是名副其實的二代一族,那次之後,她再也不想參加老同學的婚禮了。
不過她顯然太樂觀了,嶽紫雪的事情可以不管,不代表別人的事情也可以。
朱冰珍最近很安靜,安靜地讓汝凌都覺得有點不太習慣了。
嶽紫雪也發現了這一點,於是就找了個課間又開始嚴刑逼供。看着嶽紫雪一副逼良爲娼的老鴇架勢,汝凌扶額。
“嶽紫雪,好歹也是一班的副班,注意點影響。”鍾誠閒閒地翻着汝凌的錯題集,而作爲主人的汝凌敢怒不敢言,/(ㄒoㄒ)/~~
可是嶽紫雪頭也沒回地就回了句:“你作爲一班之長,大庭廣衆之下和身邊這位打情罵俏不也沒注意影響嗎?”
汝凌:“……”我只是個吃瓜羣衆,爲什麼還要躺槍?
隨手圈題的人微微一笑,繼續翻着錯題集:“知道我是一班之長就別廢話。”
嶽紫雪:“……”感覺班長被汝凌那天一頓打之後,就開始鬼畜了……
放學的時候,嶽紫雪按捺不住就跑過來和汝凌彙報情況了。
沒想到夏天也是個發情的季節,一貫女漢子自居的人居然開始了暗戀生涯。
不過,關於孟俊洲和朱冰珍這一對,她是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難道是沒有讓自己錢包大出血的緣故?
談論完了女漢子和男混混不得不說的一二三件事,嶽紫雪的八卦之心越發重了,開始旁敲側擊起了“情書”哦不,道歉信的後續發展。
道歉信送出去有兩天了,鍾誠卻始終不見迴應,但是他也沒有什麼類似於報復之類的行爲,對此,汝凌感覺,也許他是在醞釀一場驚天迷局。
好吧,腦補太多,但是她真的有種暴風雨前的平靜感。
嶽紫雪聽完之後,淡定地翻了個白眼:“哪來那麼多的內心戲,直接去問不就知道了,你不敢那就我去。”
直到現在,嶽紫雪依舊對汝凌那天居然塞道歉信,以至於她所期待的校園瑪麗蘇未能上演的慫貨行爲耿耿於懷。
“你說的是好的,那你怎麼不敢直接去問路華藏那天干什麼去了?”汝凌對付她還是有招數的。
很快,兩個人約定好的週日就到了,汝凌做了幾天的思想工作,最後還是沈奇文出面,以一句“不能養金絲雀”鎮壓了汝爸爸所有的反對。
只是,後來他來汝凌房間,丟下了一句“學生時代,禁止早戀。”
我是去見女同學的,我的性取向沒問題,雖然那貨經常幹拉皮條的事情。
週日一大早,汝凌堅定地拒絕了汝爸爸的順路接送,她總覺得汝爸爸搞不好會幹出跟蹤的事情,望天。
好在去得早,天還沒熱得讓人寸步難行。
很快,她就看到了笑得跟朵花兒的席閔,和看不清表情,卻任由席閔拉扯着的男生。
直到這一對小情侶站到汝凌面前,兩個人十指相扣的手都沒分開。
所以,她爲什麼要上門求着喂狗糧,:)
看這模樣,不像是伏哲翰不喜歡席閔啊,那爲什麼席閔清醒時會罵伏哲翰是個渣男呢?
小三,復仇,還是什麼原因,一時之間,無數狗血撲面而來。
“汝凌?汝凌?”席閔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怎麼好好的就神遊了。
回過神來的人笑笑沒說話,腦補太多是病啊……然後就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因爲,她看見,每次出來玩都會以花式理由相遇的人了,還真是猿糞啊。
對着笑得一臉心虛的席閔,汝凌給了她一個面無表情。
倒是伏哲翰把被汝凌看得快要成鴕鳥的人往自己方向拉了拉,安撫似得摸了摸頭,和鍾誠打了個招呼。
看着兩個人很熟的樣子,席閔不知什麼時候又冒了出來:“哲哲和鍾誠認識很久了,當初鍾誠也是要進Y中的,不過後來不知道爲什麼沒去。”
爲什麼?大概是,猿糞這個萬能的東西吧。
於是,一開始的逛書店變成了——汝凌抱着空調不撒手,隨便就找個地方席地而坐,鍾誠站在不遠處看着什麼書,而那對發狗糧的,她連看都不想看!
正哀怨的看着腿上的《中國哲學史》,兩條大長腿就出現在了自己旁邊,“地上涼,坐太久對關節不好。”
“哦。”答應了,人卻紋絲未動。
像是早料到一般,伸手就把腿上的書拿走了,指尖還碰到了穿着七分褲的腿上。就算隔着布料,對於青春期的男生也是想入非非。
汝凌認命地站了起來,伸出手指着書:“可以還給我了吧?”
可是對面的人卻彷彿沒聽見一般,由於身高原因,低頭盯着書的人絲毫沒發現男生有什麼問題。
“時間不早了,不是要席閔請客的嗎?”
想想也對,也就不計較那本書了。環顧書店,開始搜尋席閔的身影,也沒看到某人拿着那本《哲學史》走向收銀臺的行爲。
坐在了旁邊的蟹坊,正翻着菜單,就聽見席閔的揶揄:“鍾少在這裡,自然就輪不到我請客了。”
原來如此……
鍾誠用溫水清洗着面前的餐具,順便還順手把旁邊的那副也洗了,而伏哲翰也低頭把自己那一邊的兩份也完成了清洗。
“今天可是席小姐做東,我怎麼能裝大,就算不給你席閔的面子也要看伏哲翰願不願意。”淡然地替面前的兩個杯子倒上熱水。
汝凌可不管這些,要知道,因爲螃蟹性寒,她家裡每個人對她都是嚴防死守,從來都是吃兩個爲上限,現在嘛,自然要過癮。
喊來服務員,正準備點單,就聽見一臉笑容的女服務員熱情地推銷:“四位,是這樣的,今天是我們店老闆和老闆娘的相識紀念日,所以對情侶一律半價,只需要你們拍一張親密照即可享受優惠。”
汝凌:“……”我看起來很老嗎?難道不是應該嫩得像個初中生嗎?還是公然支持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