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汝凌心裡翻白眼,她老媽在學校裡還不知道都多少耳目,鍾誠和她之間的事她還試過,只是她的表現讓汝媽媽放心了而已。
“每次都是年級前列的人我還是知道的。”汝媽媽是何等的人精:“還有那個你們班的團支書,叫路華藏的男生,每次我和你們老師聯繫的時候都有你們這幾個人的名字。”
嶽紫雪面上一僵,汝媽媽果然是人才,難怪汝凌會說有她媽媽在,幾乎沒人敢上門。剛剛那句話,尤其是提到路華藏的時候,可是滿臉的瞭然。
吃完飯,因爲汝爸爸喝了酒,所以是汝媽媽和汝凌兩個人開車送嶽紫雪回家,結果還沒到家門口就看見了路華藏的身影,嶽紫雪還沒反應過來,車就停下了,汝媽媽看着窗外:“嶽紫雪,這是你們班的人吧,應該是找你的吧。”
還沒回過神,就被汝凌拉下了車。
路華藏看到嶽紫雪和汝凌,正要說什麼,車窗就降下來了,裡面露出一個家長模樣的人,叫了汝凌一聲,汝凌道了個別就上車了。
“你怎麼來了,萬一我還沒到家怎麼辦?”嶽紫雪將傘分了一半給路華藏。
“反正就幾步遠。”
兩家住的都是大院,不像汝凌是小區,所以鄰里往來串門很方便。
“好吧,我服了你了。”
“明天有空嗎?”路華藏說出了來意。
望天思考狀:“上午睡覺,下午和汝凌她們逛街。”
換來路華藏一個意味不明但幽怨感十足的眼神。
“要不,你也去?”明白自己最近這欲擒故縱是見效了。
汝媽媽帶着女兒也沒急着回家,反正車裡也有暖氣,直接將車開到了藥店。
癟了癟嘴,乖乖下了車,汝媽媽鎖好車走到汝凌身邊,將手上的帽子圍巾全部給她套好,哪怕藥店就幾步遠。
“你還是注意點,一感冒之前的藥效就全沒了,而且還不知道多久才能好!”
拉着她進了藥店裡面,藥店老闆娘也認識汝媽媽了,笑着招呼着:“老爺子在裡面呢,還唸叨着這幾天再不來就要打電話了。”
撩開裡間的簾子,就看見一個感覺仙風道骨的老先生半躺在加棉的躺椅上,看着新聞。
一看到汝凌這被包裹嚴實的樣子,當即眉開眼笑:“你媽媽也是夠操心的。”
是了,汝凌出生幾個月就染上了肺炎,加上身子太弱,受不住西藥的毒性,所以數九寒冬的時候,汝爸爸和汝媽媽就帶着她不知道找了多少家醫院。
最後在外公的介紹下找到了這位劉老,十幾年來每年都要來找他好幾次。
也得虧他,當初汝凌生下來老家多少老人都念叨着,這孩子活不長,結果硬是長到了現在,只是汝媽媽還是因此加深了對老家的偏見。
“丫頭,最近有沒有乖乖喝藥啊。”
“喝了。”
“不錯,很多大人都不喜歡中藥,你一個孩子喝了那麼多年,也不容易。”
“哪裡啊,我天天都要看着,她都是能少喝一口就少喝一口。”汝媽媽毫不留情地揭短。
劉老笑得慈眉善目:“能喝就行了,就怕不聽話的,不過我看丫頭瘦了好多,高中了是吧?”
“恩,上高一了。”
“那營養一定要跟上,不是說吃的不好,而是要容易消化吸收的那種。”仔細看了看汝凌,點點頭:“不過氣色也不是很差,就是這疲態太明顯了,要注意休息啊。”
一番詢問叮囑之後,汝媽媽和汝凌拎着幾包草藥走出了藥店。
約定出去玩的中午,汝爸爸一如以往那樣將汝凌送達目的地才走。結果,嶽紫雪還沒到,o(╯□╰)o
百無聊賴的坐在新華書店的落地窗那兒,看着外面陰沉沉的天空。
就這麼從一點半枯坐到兩點,等的她都開始犯困了,還是不見嶽紫雪的身影,沒了耐心打了個電話過去,還沒撥出去,那邊的電話就來了。
“喂,汝凌你在哪兒呢?”
“書店啊,你們呢?”
“我和朱冰珍在溜冰場呢,要不你也過來吧。”
“……”
“汝凌,你還在聽嗎?”
氣沉丹田,“嶽紫雪,我送你上天吧!”
聽出了汝凌的怒火,忙不迭地賠不是:“汝凌啊,我真不是故意的,這樣,我現在就去接你,你千萬彆氣啊!”
回答她的事掛斷之後的嘟嘟聲。
對這個班副徹底失望,和席閔是一丘之貉!
但是都來書店了,就逛逛吧。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拍了拍面部肌肉,走向了中國文學的書架。
捧着一本《紅樓解夢》看得正入迷,前面似乎停了一個人在選書,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地方,結果那個人直接蹲了下來。
“鍾誠?”疑惑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
“嶽紫雪讓我來接你的。”重新站起來俯視着她。
“那她人呢?”絲毫沒有動身的意思。
拿過她手上的書放回原位:“路華藏在教她滑冰,走不開。”
“那你告訴她,以後再約吧。”
“她放了你鴿子,爲了報復她,你不去看看她摔得有多慘?”
一句話,成功動搖了汝凌的決心,不如,去看看?
市內最大的室內溜冰場建在鬧市的地下,也就幾分鐘的步程,汝凌裹得嚴嚴實實跟在鍾誠身後面,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進了溜冰場,大老遠就聽見各式各樣的哀嚎,正要去看好戲,就被鍾誠攔下了:“你要玩嗎?”
果斷搖頭,她只是來看戲的。
鍾誠點點頭,也不勉強,自己進去換鞋子。
攔路的沒有了,汝凌很是歡快地走到護欄那兒,看着裡面的人各種被摔,很快就找到摔懵逼了的嶽紫雪。
路華藏扶着她在場內艱難地走着,看那微微凌亂的頭髮,大概可以猜到剛剛的場景。
那邊似乎在說些什麼,路華藏鬆開了手,嶽紫雪整個人半前傾,剛要動就華麗麗地向前撲去。路華藏爲了防止她正面着地,立刻伸手去接,然後兩個人都摔在了場內。
汝凌一樂,沒忍住笑出了聲。
正笑得開懷,朱冰珍就滑到了自己面前:“汝凌,你來了啊,怎麼不進來?”
“我不會。”
“我教你,保證你不會摔得像班副那麼慘。”
果斷搖頭,她可不傻。
很快,嶽紫雪就看到了她,緊緊拉着路華藏的衣角,指揮他把自己帶到汝凌這邊。
“你怎麼不進來?”
“因爲我不想找虐。”
“沒事,讓鍾誠教你唄。”
“相信我,就算是國家隊教練來,我還是不會。”還瀟灑地攤了攤手。
“所以,你就是來看我被摔的?”
“賓果。”看了旁邊的路華藏一眼,好心提示:“團支書,你這樣是教不會她的,聽我的,從後面摟着她的腰,慢慢帶着就會了,她還可以少摔幾跤。”一本正經的模樣,讓人都不好意思想歪。
朱冰珍目送着以一種曖昧姿勢離開的一對,好奇詢問:“這個方法管用?”
“我怎麼知道,就是隨便說說,畢竟我還不會呢。”
朱冰珍:“……”
不過,隨口胡侃的法子居然真見了成效,能夠在場內慢慢滑行的嶽紫雪果斷拋棄了剛剛手把手帶自己的師傅。
路華藏不動聲色地吃了那麼多豆腐,現在飛了,面上卻還是一副淡淡的神情,看得汝凌心裡更樂了。
嶽紫雪是玩不過路華藏滴!
朱冰珍也不滑了,就靠在護欄那兒,聽到汝凌一聲嘆息,有點好奇:“你真的不玩嗎?”
“不玩。”
“那你剛剛嘆什麼氣?”
“我在遺憾,爲什麼現在是冬天,吃豆腐也吃不到多少。”朱冰珍一愣,隨機反應過來,這個學霸,太壞了!
看到嶽紫雪已經能自己滑行了,路華藏方纔放心地被鍾誠帶走。臨走前將她護送到汝凌這邊,又叮囑了幾句才向裡面滑去。
滑了有一會兒了,劉海都被汗水濡溼了,氣息不穩地靠在護欄上休息:“汝凌,你都來這兒了,怎麼能不進來呢?”
“大概是我不耐摔吧。”
最後,饒是汝凌一再拒絕,還是被弄進到了冰場上,當然,是在保證絕對不強求她的前提下。
可是,朱冰珍和嶽紫雪進場就反悔了,兩個人輪番說服她放手,見沒效果,就又想像剛剛那樣,武力征服。
最後雖然成功了,卻沒想到,一個用力過猛,汝凌臉朝下摔在冰面上,整個人都摔懵了。
路華藏鍾誠被朱冰珍帶過來的時候,汝凌已經出了冰場,坐在護欄外石階上,整張臉埋在膝蓋裡,嶽紫雪手足無措地站在邊上。
鍾誠見狀也蹲了下來,“汝凌,你怎麼樣了?”
“應該沒事,你們讓我緩緩吧。”頭還是沒擡,但語氣很是冷漠。
朱冰珍帶上了哭腔:“汝凌,你擡頭讓我們看看吧,你額頭上好像腫了。”
……
幾個人正僵持着,似乎聽到了旁邊有人叫汝凌的名字。
“汝凌?”一看是個約莫二十來歲的男生,身邊還站着個差不多大很是漂亮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