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淑嫺想了足足有十分鐘,臉色的表情也變幻莫測,先了憤恨,接着又嘆氣,最後纔開口說道,“他這是早就看不上我了,我尋思着,我帶着兒子投奔過去了,也沒好日子過。如果就這麼算了,我可不甘心,嫂子,媽,二嬸兒,你們跟我去一趟城裡,路費我出,咋的也得讓他們老沈家丟大人。”
這就是選擇報復了,順兒也不勸她,說道,“想好了嗎?不反悔?”
“不反悔!”
順兒又看看趙淑嫺的母親和二嬸,還有她嫂子,她們都是一臉的憤恨,看來也是贊同的,順兒說道,“鬧一場那是一定的了,但是得有目的性,你們要是信得過我,就聽我的。明天我正好和我家那口子到省城,你們誰跟我去,商量好了,然後到我家告訴我,我好趕緊往縣裡打電話訂票。路費啥的,回來再說。我先墊上。淑嫺嫂子就在家照顧孩子吧!讓別人去。”
說完,順兒就回家了,留下他們坐在一起商量。等順兒回到家,正好看到杜海明在做飯,順兒想幫忙,不過被杜海明給攆出去了,順兒這麼一折騰,也確實累了,不僅僅是身體累,心裡也累。
今天中午吃的是豆腐燉土豆,鍋裡還順便煮了兩個雞蛋,這個是給順兒,等吃飯的時候,順兒先是把爺爺奶奶和平平的那份送到東屋去,然後才和杜海明在西屋吃飯。杜海明看順兒累了,又拿着勺子餵飯,順兒也懶得跟他計較了。如果自己說不要喂,他那臉就能跟門簾子似的,呱嗒一下掉下來。
吃完了飯,順兒要出去溜達一圈,這大中午的,太陽正好,還可以消化食兒。杜海明叫順兒跟着自己到園子裡忙活,今年要種的東西都定好了,家裡這樣的事,那是一定要問爺爺奶奶的,別的事,陳德水夫婦可能不關心,但是園子裡種什麼不讓他們老兩口知道,那是一定會不舒服的。
順兒幫着點種子,杜海明負責刨坑兒,幹活兒的時候,杜海明總是非常的專注,還不時的提醒順兒不要勾搭他,好好幹活兒,眼皮兒都不聊一下。
順兒心裡腹誹,‘裝,就你能裝!裝大尾巴狼,有本事你晚上別往我身上爬啊!’
這邊忙活了一會兒,劉大嫂就來找了,順兒扔下了杜海明又去沈家了,到了吃晚飯也沒回來,杜海明就去找人了,本來幾個女人已經把飯做上了,讓順兒留下吃飯,可是杜海明來了,就算順兒有心留下,也不敢了,下了他的面子,不知道晚上咋收拾她呢!當然了,順兒也是不想傷了杜海明的心,遇到一個真心護着自己的人不容易。
晚上到東屋去,順兒跟爺爺奶奶商量了讓平平上學的事,平平認識的繁體字非常多,簡化字少,好在平平現在已經能夠區分開使用了,因爲啓蒙早,□□高,所以平平已經看完了小學三年級的課本,順兒給她出題也沒什麼問題,但是陳德水和順兒商量了一下,還是讓平平先從二年級讀起來,她才六歲,過早的和同齡人區分開來並不好,大孩子不喜歡喝她玩兒,小孩子覺得她是高年級,也不會和她做朋友,上二年級是最好的。
杜海明沒插言,看順兒把孩子教育的問題說的頭頭是道,心裡很是滿意,估計將來孩子的教育問題也不在話下。
順兒和杜海明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就聚到鎮子上的小客運轉運點了,杜海明因爲這趙淑嫺會來,也會帶上兩三個人,可誰想卻料錯了,趙淑嫺沒有來,來了五個五大三粗的女人,有趙淑嫺的嫂子,嬸子,也有鄰居劉大嫂,還有兩個村裡的女人,男人也來了三個,都是膀大腰圓,一臉戾氣,這是去打架吧?
杜海明只管護着順兒,其他的事,那是絕對不管的,一行人到了縣裡,休息了一會兒,又馬不停蹄的上了到省城的車。
找沈明陽去算賬,真的不是容易的事,對於農村人來說,城裡的街道綜合,根本找不到地方,只知道是郵局,可是,是哪裡的郵局呢?再說了,一個鄉下人到城裡找公道,那不是自家底盤,能討到好處嗎?
可是現在又順兒帶着,大家都知道順兒是個厲害的,也經常往城裡跑,所以,還是有些底氣的。順兒到了城裡,帶着人直接往城北的一個小郵局走去,要別的順兒也許不在行,但是對於一個會相面算卦的人來說,尋人卻是最拿手的。
到了小郵局了,順兒領着人一字排開,郵局裡的人都有些發愣,這顯然是要找麻煩的節奏啊!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過來,問道,“你們要幹什麼?找誰啊?”
“找沈明陽,要債的來了。他人呢?”順兒厲聲喝道,
聽順兒的說法,杜海明有些驚訝,不過又一想,說離婚,找負心漢,八成是沒有人會理會的,人家只會當成這是沈明陽的家務事,可是如果說要債,這可就不是了。沒準兒打官司啥的呢!
郵局裡的人,一邊去找沈明陽,一邊又去找所長,這算是大事了,萬一這些人把郵局給砸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沒多久,沈明陽出來了,一看到順兒和他身後的人,馬上明白事兒大了,但是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要離婚了,難得這些人還能把他抓回去咋得?他在這裡可是正式的員工了。
“你們來幹什麼?”
沈明陽,順兒也是認識的,過去就看他身上有反骨,沒想到竟然這麼禽獸不如。看他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順兒都快被他氣樂了。從兜裡掏出一張紙來,遞給沈明陽。
沈明陽拿過來,開始還不怎麼當回事,仔細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兩千塊錢,你們這是訛人啊!哦,對了,我跟趙淑嫺早就離婚了,這事是她惹的,你們別找我。”
“離婚了?我咋不知道?到政府辦手續了嗎?沒有吧?沒有的話,你就得還,趙淑嫺說了,你們是兩口子,就算你們打算離婚了,可不還沒離呢嗎?她病了,吃人蔘養好的,也簽了這借據,又有村裡的村長,幾個老人籤子當了證人,你是賴不掉的。”
“你……你們……我不管,我沒錢,要咋得,隨便你們。”這是打算賴掉了,
這個時候,從裡頭走出一個四十多歲,帶着眼鏡的中年人,看到這些人在這裡,開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沈明陽,你說說。”
“局長,沒啥事兒,就是幾個無賴想要訛人罷了。”
無賴?一聽這話,還沒等別人有所反應,杜海明就先不幹了,你敢說我老婆是無賴?一隻手提着這個傢伙的衣領,就把人給拎起來了。周圍的人看到這樣的情況,都嚇住了。
那局長見這邊動了粗,大聲嚷道,“你們要幹什麼,還有沒王法了?”
“王法?那咱們就來說說王法吧!”順兒給丈夫一個眼神,‘乾的好!’
沒錯,昨天的大半天,順兒就是辦這件事兒了,跟趙淑嫺和她的親人們都套好了話,定下了這個計策,就算不能讓他回心轉意,但是爲了將來有錢做依靠好養兒子,爲了出一口氣,這才同意了順兒計策。順兒有帶着趙淑嫺和她家裡的人去找了許昌和村裡的幾個老人,有順兒出面,讓這些人做個假證,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了。許昌是看在順兒的面子上,二來也想立威。村裡的老人則是同情趙淑嫺和她的兩個孩子。有他們作證,同時也是爲了給趙淑嫺一個保障,兩千塊錢相當於後來的幾十萬了,大家作證,也是在爲了這筆錢不會變成趙淑嫺真正的債務這才同意的。
郵局的局長見這些鄉下人根本不怕他,就吆喝着手下給派出所打電話,順兒照樣不懼,沈明陽被塞在牆角,幾個女人上去又是打,又是撓,順兒也沒有攔着,不出人命就行了。沒多久,警察就來了,先是非常粗暴的將幾個女人拉開,又問了局長一些情況,其中一個人走到杜海明面前,說道,
“沈明陽欠了你們的錢?”
有人把放到一邊的欠條遞給他,這人長臉,眼睛不大,臉膛黝黑,看看順兒他們,說道,“你這不實吧?人蔘?你們哪裡弄來的,如果是以前的,早該上交了吧?如果不是,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土裡刨食的人,有這麼大的本錢和門路弄來人蔘嗎?我看這有假吧?”
順兒走到這個人面前,“東西是我們家買的,有人在山上採了,我們家順便買了,這件事情,我們村裡至少有二百個人能給我作證。”順兒回答道,
那人看看順兒,又看看杜海明和他們身後的幾個人,又問道,“既然是來要賬的,這打人就不對了吧?”
“拋妻棄子,孃家人鬧上來撓兩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順兒淡淡的回答道,
黑臉的警察將欠條遞給順兒,然後對那局長說道,“既然是欠債的事,就是法院管的事兒了,跟我們沒關係。我看這打的也不嚴重,還這麼多的人,這事兒你就自己處理吧!我們插不上手。”說完,帶着手下的警察就離開了,
沈明陽見警察走了,一下子就沒了底氣,說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幹什麼?還錢,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過後我們再來,如果你不還錢,那我只能到法院去告你了。”
沈明陽一聽,眼睛一轉,她告狀了,那趙淑嫺也得連坐啊!啊!不對,到時候法院判了離婚,她再說趙淑嫺還了一半兒的錢,他還不上,可就得坐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