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兒早就知道杜家那邊不消停,可是到現在還沒鬧出來,已經讓順兒很意外了,聽大姨說客能是因爲杜海明壓着,心裡覺得舒坦,自己再怎麼剛強,也是希望有個頂樑柱的,於是跟大姨點頭說道,“我也猜想到了,大姨放心,肯定不會吃什麼虧的。”
於桂珍點頭,之後又說了一下杜家的事情,大姨這人精明,要打聽什麼,很能找準關鍵信息,果然,她對順兒說道,“原來的媳婦叫葛春紅,老實聽話,人也長得挺高的,聽說有一米七十多,可惜是個窩囊的,進了門,就讓老婆婆給糊弄住了,家裡什麼東西都剩不下。姑爺給她買了布料,放到手裡沒捂熱乎呢!轉眼就讓小姑子得了去,她屋裡的東西,兩個弟妹說拿就拿,連結婚的鋪蓋都沒剩下,姑爺的工資就更不用說了。等到懷孕了,家裡的什麼活兒都得幹,大冬天的,晚上婆婆說餓了,想吃麪條,她就挺着肚子出來給做。姑爺說了也不管用,後來索性啥都不給她了,可沒想到連孩子都保不住,難產,一屍兩命。葛家那邊也不老實,還一個勁兒跟姑爺要說法呢!說是顧春紅大肚子,姑爺也……逼着行房。反正後來不鬧了,也不知道咋回事。但願不會再吵起來。”
這可真是猛料啊!不過順兒覺得找大肚子辦事,胡海明不像是那樣糊塗的人,那也太蠢了,他從部隊回來的,結婚的時候年紀也不小了,再說了,都是結婚一年纔有的孩子,還能像毛頭小子似的不管不顧嗎?
看順兒的臉色沒變,於桂珍也放下了擔心,說道,“杜海明這小子,是個能耐人,我總有點看不清,不過,只有他疼你就行,你這孩子太聰明,可是兩口子過日子,太聰明瞭也不好,你懂嗎?”
看着於桂珍的眼神,順兒突然有一種擔心,彷彿大姨好像可能知道大姨夫的一些事情了,這讓順兒很擔心,不過,想想,應該不會,繼續笑着跟大姨說道,“我知道了,以後會主意分寸的。”
“這打下了什麼底兒,就是什麼底兒。你不去窮根究底,人家也就不會扣你的小事兒,明白不?”
“嗯,明白了!”要論秘密,想想杜海明絕對有不少,她就沒問,因爲自己的秘密更多。大姨這話說的好,讓順兒茅塞頓開。心裡也輕鬆不少。上輩子,談過戀愛,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也沒有在意過,因爲那個時候她早就是老姑娘了。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同啊!她不能讓丈夫差距出自己有經驗,那是一點都不能表現出來的。看來這新婚之夜,將是一場非常重要的大仗呢!
大姨和老舅媽算是給她添妝,婚禮上的隨禮,估計陳德水兩口子都會把禮金收起來,給陳林澤,以後家裡有事,也就是陳林澤出面了。而私下裡給順兒的,那就是給順兒隨的禮,如果將來人家有事,順兒得單獨隨禮的。打開紅包,大姨和老舅媽都給了十塊錢,算是巨資了。之後又陸續有人給順兒這邊送禮,就說袁州吧!人雖然都已經在縣裡當官了,也不好來參加順兒的婚禮,但是順兒結婚他們可不敢怠慢,讓人給順兒捎回來結婚用的被面褥面和幔帳,都是南方那邊的好東西,這是早早就給了的,這二十塊錢的紅包卻是後給的。原來的劉鎮長也讓人送來了十塊錢的紅包,還有村裡的幾個領導,也分別都給了五塊錢。村裡其他人沒有拿這樣重禮的,但也都有表示,尤其現在順兒喝雞湯,倒是不用到外邊去買了,別人送的就夠吃了。
順兒當上這婦女主任,手裡的權利還是很大的,村裡開會也是少不了的人物,說話管用,可以指使動民兵,誰敢小瞧啊?
眼看距離婚禮還有六天了,這天晚上,突然有人敲窗戶,這個時候,窗戶也打開了,但天氣還涼,只是偶爾放風,這個時候敲窗戶?打開窗戶一看,竟然是張明和盧平,蹲在自家的窗戶根兒底下,做賊一樣四處看呢!
“喂!你們兩個,鬧什麼?”
看到順兒出現了,兩個人樂瘋了,尤其是盧平,仰着頭,對順兒說道,“順兒,求求你,別給海明弄藥吃了,求求你了啊!”
順兒:……
還沒等順兒這邊有什麼反應呢!盧平的耳朵就被揪住了,側過頭一看,哎呦!秋氏,他的親親乾媽。那邊的張明還想跑,耳朵就被陳德水給揪住了,兩個人被陳德水夫婦兩個提溜到了東屋,也沒讓順兒過去聽。順兒打發平平去聽牆角,沒多久,平平就回來了,
“聽說爺爺奶奶讓王大夫給姐夫開的藥,姐夫不樂意喝,看着奶奶天天去給熬藥,他也不好拒絕,只能捏着鼻子喝一碗,剩下的,就都給小叔叔和張明灌了。弄的兩個人見天的流鼻血。哦,對了,聽說現在姐夫也天天流鼻血呢!這纔多久啊!把小叔叔家的木頭都劈完了。現在開始天天晚上甩石鎖玩兒呢!”
噗!樂死人了,不行,得讓這傢伙都喝了,不然兒子多久能來。想着自己衝過去教訓教訓那傢伙,可又一想,大晚上的,自己過去不合適,再說開藥給杜海明喝的事,除了爺爺奶奶和王大夫,再有就是盧平和張明知道了。這也是順兒爲了孩子想,杜海明如果真的沒有問題,當初爺爺奶奶提出開藥給他喝的時候,他就會直接拒絕了,可是沒有拒絕,這還不是有事嗎?既然杜海明這麼不懂事,相信爺爺奶奶也會好好教訓他的。結婚了就要停藥了,這中藥也不是需要一直喝的,需要停一段時間。不行的話,自己接着給他熬藥。要知道,買這中藥可是花了不少錢呢!要不是爲了孩子,她才捨不得呢!要知道,在順兒看來,能懷上,比保胎更難呢!自己毛病就夠多了,如果杜海明那邊再有問題,那可真是讓順兒沒招了。不過好在他前妻懷過了,雖然結婚很久才懷上的,但至少也證明杜海明是沒問題的。
果然,沒用順兒出手,秋氏就把事情給辦了,雖然準備婚禮是大事,但是子嗣更是大事,秋氏早就知道自己的孫女是斷掌,子嗣困難,聽說了未來孫女婿有毛病,他怎麼能不擔心呢!所以,家裡的事情再多,也要每天到盧平那邊去,監督杜海明把藥喝了。杜海明不是不行啊!他想大聲反駁,但這事兒實在是說不出口,他的問題根本不在這裡好不好,秋氏說他的時候,杜海明是憋的臉紅脖子粗,但終究沒說出啥來,還是捏着鼻子喝了。
順兒端着香噴噴的雞湯,和大姨還有老媽,一邊喝湯,一邊聊天,這樣的情景是從來沒有過的,談話的內容也不難猜,除了家長裡短,主要還是御夫術,大姨和老媽的御夫術不足借鑑,但是聽聽也沒壞處,只是心裡不免想着,恐怕杜海明對於這些招數早是心知肚明的呢!
婚禮前三天,杜家這邊就開始人山人海了,白天晚上都有人,要準備三天的流水席,今天就是頭一天,請的都是和陳德水和陳林澤關係好的人,做飯請的是鎮子上政府廚房的大師傅。晚上,陳家的院子裡還是人聲鼎沸,來往的人不斷,因爲宴席還沒有散呢!
順兒正跟着忙活廚房的事呢!老舅於德成突然跑來,拉着順兒順兒出去,
“怎麼了,老舅?”
“老爺子好像不怎麼好,發燒了。”於德成一臉的擔憂,老爺子在他這裡待了這麼多年了,早就有感情了,餘老爺子也是真心實意的疼他,於德成自然也是真心待老人的,到底是快八十歲的人了,生病總是容易讓人擔心的。
順兒一直很忙,也好久沒有看到餘家老爺子了,想了想,就進屋跟爺爺奶奶說了一聲,然後跟着於德成離開了。沒多久,餘家老爺子生病的消息也在村裡散開了。順兒到了老舅家,果然見餘理夫婦,老舅媽都在這裡,老爺子躺在炕上,額頭還放着一條毛巾。
順兒沒有老爺子的生辰八字,連老人自己都不記得了,只能看面相了,順兒湊過去,看看老爺子的氣色,說道,“雖然沒多久了,但是這次沒事兒,還是小心點兒吧!最近燒點兒紙,老舅每天就去水庫一趟,抓些魚到野外放生。你們一家三口最近這幾天也別蘸葷腥了。”
餘理趕忙說道,“這就行了嗎?”
“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吧!”不在這幾天,但是也沒多久了,“要通知老家的人了。”順兒對餘理說道,那邊是親生的兒子,現在老父病重,家裡必須通知到了。
餘理點頭,於德成這邊也是紅了眼眶。順兒知道,這就是命運,如今老爺子也算是高壽了,是誰都擋不了的。
家裡還在辦喜事,順兒也知道這邊事情不能耽擱,讓餘理和老舅都在家裡照顧老人。到第二天晚上,順兒還在忙活的時候,村裡來了一個小子,說是老舅家那邊讓她過去一趟,順兒不敢耽擱,趕緊擦擦手,跟家裡人交代一聲,往老舅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