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雖然是早就想過,如今方振乾身體虛弱,方月玲必然是會在他身邊照料着的。【文字首發】如此一來,他去了之後,也自然是會見到方月玲的。但是,他心裡面還是希望,最好是方月玲的人不在。方月玲如果在的話,恐怕不論張凡說什麼,她都絕對會反對的。如此一來的話,若是影響到了方振乾的判斷,張凡就得不償失了。
但是即便是這麼想着,事實卻是不可能因爲張凡的想法而改變的。明擺着,如今方振乾醒來了,身子正是虛弱的時候。而作爲對他極爲關心的女兒,方月玲怎麼可能會離開他呢,肯定是寸步不離地照顧他的。
現在,張凡還沒進去,方月玲就走出來開始對他惡語相向了。雖然說張凡並不在意方月玲對他說些什麼,但是方月玲的這番話,卻是無意之間加深了他此行的難度。
更加不用提,方月玲的嗓音雖然沙啞,但是聲量一點都不小。那些遠遠看過來的士兵倒是不用提了,但是那些五毒教的人,卻是全都走了出來。而且個個都是用不善的目光盯着張凡,彷彿是在緊盯着他,生怕他會對方月玲不利一般。
對此,張凡只能苦笑了。這些人的眼神他又怎麼會看不明白呢!只不過,這哪裡是他要對方月玲不利,明明是反過來,是方月玲想要將他生吞活剝啊!
好在,就在雙方對峙,張凡勢單力薄的時候,方月玲身後的大帳中,傳來了方振乾的聲音:“玲兒,讓他進來。”
這怎麼說呢,方振乾這個時候開口說話,可算是解了張凡的燃眉之急。不,說燃眉之急倒也有些太過了,只不過是張凡實在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這種場面,方振乾開口了,他是正好藉着這個機會擺脫這些對自己的惡意目光。更何況還能進去見到方振乾,何樂而不爲呢。
但是張凡心裡面,總是覺得有些不爽的感覺。畢竟,這裡可是大明的軍營,即便張凡並非軍中的將領,但是他不管怎麼說,也是被朝廷委派爲負責此次平反的人,即便是劉顯這位領着五萬人打仗的將軍,按照道理來說,他也是要聽張凡的吩咐的。說張凡是如今這座軍營裡面身份最高的人,也是毫不爲過的。
可是,如今他身在自己的軍營裡,要去什麼地方見什麼人,還要聽對方的同意才行。而且,對方說起來,連客人都算不上,說的難聽點,他們就是一羣流離失所的喪家之犬,是張凡收留了他們,給了他們容身之所才能留在這裡的。
但是他們卻是不知道感恩,還要給張凡臉色看。不管怎麼說,都是在是太不應該了。
當然,這些話,張凡只能放在心裡面想想,聊以自慰了。如今他還有求於方振乾,自然是不可能說出來什麼得罪他們的話的。
“可是……”不過,即便是方振乾已經開口了,但是方月玲卻是不怎麼願意。
說起來,張凡並不知道什麼,但是其他五毒教的人卻是知道的。方月玲對於方振乾的話,一向是言聽計從的,絕對不會反駁。但是這一次,她對方振乾的吩咐,居然是不想聽從。由此可見,方月玲對於張凡的討厭已經是到了何等的程度了。
不過,既然張凡不知道,他也就不會因此而煩惱。甚至於,換句話來說,即便是張凡知道了這些事情,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會感覺到失落,卻也不會高興。畢竟在張凡的人生當中,不論是過去,還是將來,方月玲,也只不過是個過客罷了。兩人只不過是因爲這段時間所發生的特殊事情才暫時合作的。而現在,事情已經完成了,並且,方月玲對於張凡的態度也是如此惡劣。
張凡根本就不關心方月玲對於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在他看來,只要能夠完成了眼下的事情,說服方振乾幫他的忙,兩邊就沒什麼可再說的了。就算是以後,錦衣衛跟五毒教再有什麼需要合作的地方,就算是他們兩人還會再見面,也只不過是僅僅爲了利益而相談的兩人,形同路人一般罷了。
總之,如今的張凡,對於那些事情也實在是無所謂了。
而方月玲,剛想要問父親爲什麼要放張凡進去,卻是沒有說出來。看來,即便是她的心裡面對張凡的討厭已經是超過了一個限度,甚至於都做出了以往絕對不會做的,反駁自己父親的話這種事情。但是終究,對於父親的尊敬,還是壓倒了方月玲心中的那份情緒。她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讓出了身子,示意張凡可以進去
了。
而張凡卻是看了看方月玲,再一次無奈地笑了笑。雖然方月玲最終還是聽從了父親的吩咐,讓他進去了,但是她眼神當中的不滿,卻是比之之前還要更甚幾分了。
張凡卻已經是不在乎這些了,就這麼着,即便是在這二十道目光的注視下,他卻還是表現出來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平靜模樣,走進了那頂帳篷。只不過,在路過方月玲的身邊的時候,由於兩人距離實在是太近了,方月玲身上那無邊的怨氣,是毫無保留地撲到了張凡的身上。
等到張凡走進去之後,方月玲也跟在他後面進去,將帳簾放下。
帳篷裡,方振乾坐在牀邊。似乎是因爲方月玲細心照料的緣故,僅僅從昏迷醒過來一晚上的時間,方振乾的氣色看起來就已經跟昨天大不相同了。
昨天的方振乾,看起來面色灰白,真要說的話,完全就是一副剛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模樣。但是現在看起來,雖然還是那麼的骨瘦如材,但是面上的氣色卻是相當不錯。臉色即便是稱不上紅潤,但是也不像是昨天的那種灰白了。總之,現在的方振乾,算是恢復了很多。
“方老教主今天起得很早啊。我還擔心這麼早過來,會不會打攪到您休息,沒想到您已經醒了。”說起來,若不是因爲有事相求,張凡自然是不想要對他用什麼敬稱的,好在對方年紀本就不自己打,這麼說倒也是不錯,“而且,看來方老教主的氣色當真是不錯,比昨晚好多了。”
“哼!”而在一旁的方月玲,卻是對於張凡的這番話不屑一顧,冷哼一聲。好在方月玲的確是沒讀過什麼書,而且生在五毒教中,從小到大都很少出門的她也有些孤僻,不知道很多俏皮話,不然的話,這個時候她絕對會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之類的話來諷刺張凡的。
不過如今的情形,即便是方月玲不開口,這裡的人誰又會不知道她的意思呢!
“張大人客氣了。”方振乾卻是要比方月玲成熟的多了,畢竟是經歷過幾十年風雨的人物了,這點應酬還是完全沒問題的,“我這把老骨頭,還算是硬朗。前些年,一直被關着。那兩個人因爲害怕我的武功,將我抓住之後,在每天給我的飯食當中都會放些東西。這麼幾年下來,要不是我原本就是用毒的好手,早就有所準備,恐怕早就成廢人一個了。如今總算是不用吃那些個東西了,用不了一個月的功夫,我就能功力全復。只不過,功力歸功力,這身子想要養好了,倒還得多花些時候。”對於自己身體的狀況,方振乾並沒有對張凡又任何隱瞞,而是全盤托出。在他看來,這些事情,也實在是沒有對張凡隱瞞的必要,告訴他了也無妨。
“呵呵,這習武之人,果然就是不同尋常。”張凡也是笑着說道,“像我在朝中的同僚,稍微上點年紀的,各個都是病秧子,平常看不出來什麼,一旦生個什麼病,卻是幾天都臥牀不起。”
“老夫觀張大人也不差啊,應該練過氣吧。”方振乾突然說道。
“方老教主好眼力。”張凡說道,“我也是跟着學過一些,不過武功什麼的倒是沒有,只是學了些練氣的法子,強身健體而已。”
“好了張大人。”方振乾突然之間一改語氣,雖然臉上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但是絕對跟之前不同,“閒話家常就到此爲止吧。想來張大人這麼一大早的過來找老夫,定然不會是爲了跟老夫閒話家常的吧。張大人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出來便是。”
“這……”張凡說到這裡,卻是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方月玲。
“玲兒,你先出去。”方振乾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如此說道。
“阿爹!”方月玲自然是不肯答應,“讓他一個人留在阿爹這裡,女兒不放心,萬一……”
“方教主言重了。”張凡突然開口說道,“即便是方老教主如今武功不在,但是難不成方教主覺得,憑我就想加害他嗎?”
“你……”方月玲正要說什麼,卻是看到父親對她搖了搖頭。雖然心有不甘,但是方月玲還是很聽父親的話,對着張凡再次冷哼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現在,玲兒已經出去了。”方振乾整了整面色,對張凡說道,“這裡就你我二人,張大人有什麼話,還請爽快點說出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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