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情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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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鄧慕華聽說榮王府被焚後急忙趕回京城，他已尋找了蕭琰大半天，甚至連刑部大牢都託人去查過，但直到半夜也沒有他的消息。無奈之下他回到暫住的宅院，卻意外的看到蕭琰屋中亮着燭火。
“琰兒！”鄧慕華驚喜的推門進去，看到蕭琰似是剛沐浴過，頭髮溼淋淋的滴着水珠。
“二師兄，你回來了。”蕭琰笑的有些疲憊，眼光閃爍着不敢看他。
“你燒了榮王府，有沒有被他們傷到？”鄧慕華是何等精明之人，快步走到他身前仔細看他。
“沒有。”蕭琰低頭後退兩步避開他的視線，轉身去牀邊鋪開被子。“二師兄，我有些累了，有話我們明天再說。”
“你這一天都去了哪裡？我聽說榮王府被燒，今日不到午時就回到了京城，一直在找你……”
“二師兄！”蕭琰打斷了他的話，“我想回家去看師傅，我們明天一早就走，好不好？”
“琰兒！你不要這麼沒有志氣，只是燒了他的王府就解氣了嗎！”
鄧慕華拉住他的胳膊，他向後抽手，兩人拉扯中扯鬆了蕭琰的領口，鄧慕華腦中轟的一聲，不顧蕭琰的掙扎，搶上去拉開他的衣領。
他原本潔白的脖頸中有着青紫吻痕，斑斑點點綿延向下，一直隱沒在他的衣襟中。
“這……誰，是誰！我去殺了他！”鄧慕華氣紅了眼，轉身就向外走。“是易景侯對不對！那個混蛋竟然還敢欺負你！”
蕭琰想也沒想就抓緊他，看着一臉憤怒的鄧慕華，張開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琰兒，鬆手！或者你與我一起去殺了他！”
蕭琰眼圈漲的發紅，但仍只是死死地拉着他，沒有向前挪動半步。
“蕭琰！你還是不是我們火雷教的弟子，何時變得這麼婆婆媽媽，沒有出息！”
鄧慕華氣的只想罵醒他，蕭琰卻突然鬆手，抱着頭蹲在地上。“我就是沒有出息……他這樣對我，我竟然還是捨不得他……”
鄧慕華忙把他拉起，卻沒想到他已滿臉是淚，淚水如決堤洪水般洶涌，哭的擦之不及。
“琰兒乖，不要哭，二師兄不說你了……”他心中痠痛，拉着蕭琰坐在牀邊，輕拍他的後背安撫。活潑開朗的琰兒從師傅把他帶回來起，就沒有見他哭過。哪怕是回憶起他孃親時，他也只是給自己鼓氣，要好好練功爲孃親報仇，從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爲了那個混蛋，值得麼……你爲他流淚，他卻不知在哪裡風流快活！”
“不值得，不值得……可是我明知他騙我，他把我的真心踩的粉碎……我還是，忍不住喜歡他。”蕭琰抱緊鄧慕華，因哭泣而說的斷斷續續。“甚至，今天他說要與我和好……那一瞬間，我是真心歡喜，我盼着他能真的喜歡我……明知道不可能，不可能……”
“不要再想那混蛋了！他不配！”
“我也不想，可是……一閉上眼睛，眼前就都是他……怎麼辦，二師兄，我忘不了他，我怎麼這麼沒有出息……二師兄，我爲什麼，會喜歡上他……今天離開他的時候，我恨不得要他死，但如果他真的死了，我又捨不得……我恨我自己，怎麼這麼沒出息……”
蕭琰痛哭一場，似是要將委屈全發泄出來，最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鄧慕華一直守在他的牀前，等他睡熟之後，才站起長嘆一聲。
琰兒竟然對易景侯如此用情至深，若真的殺了他，豈不是讓琰兒痛苦一輩子……
他陰沉着險冷哼一聲，要痛苦，也該是那混蛋痛苦一輩子！
易景侯有氣無力地站在榮王府廢墟前，看着工匠們在其中忙碌。這裡重建起來怎麼也要一年半載，所以婚期很乾脆的向後推了一年。
唉，如果這一年中有小琰陪着我就好了……可是小琰他，應該不在京城了吧……已經又過了一個多月，他再也沒有出現過，他是不是不想再報復我，也不想再看到我了？他明明是喜歡我的，他只要能呆在我身邊，應該就很快樂吧。但是爲什麼我要他做我的情人，他卻不肯答應。
這不能怪我，我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都怪他太貪心，要知我堂堂的王爺，怎麼可能與他廝守一生。
易景侯這樣想着安慰自己，心中卻還是空落落的，那缺掉的東西怎麼補也補不上。
“王爺，您用不着親自在這裡監工啊，看那些工匠們緊張的，活兒都幹不利索了。”王府的管家在旁爲他撐傘遮陽，笑着打趣。
易景侯白他一眼，誰在這裡監工了，王府建的越慢越好，這不是閒着沒事無聊嘛。
因爲婚期推遲，鄭怡心雖然不樂意，但安武侯不能總停留在京城，所以前天鄭翼父女就回了他們的屬地。雖然不用再陪着她很值得慶幸，但空虛中越發想念小琰，甚至連去尋歡作樂的心情都沒有。一想到這府宅是小琰燒的，就忍不住跑到這裡發呆。唉，寧願他把自己當作仇人前來報復，也比現在這樣了無蹤跡的好。
算了……再想也沒用，不如去大哥那裡看看有什麼事可以讓自己做，正好解解悶。
未近宮門，遠遠地看到衆大臣由宮中出來，似乎剛剛下朝。他懶的上前去打招呼，就在遠處等着，但突然看到一位身着朝服的武將，背影竟然酷似蕭琰。他慌忙上前追了幾步，卻看到成王易卓與那人說了些什麼，然後一同上了馬車。他不知爲何心中亂的透不過氣，顧不得旁邊與他寒暄的朝臣，急衝衝奔入皇宮。
“大哥，剛纔在宮門看到幾個生面孔的武將，他們是什麼人？”易景侯顧不上緩口氣，衝進御書房急切地問道。
易成英揮手示意身邊的侍衛太監都退了出去，“什麼事這麼着急？你看到的應是今年武試選拔出的武舉，今日招他們入宮封了官職。”
易景侯心中咯噔一聲，“難道小琰來考了？！”
“小琰？沒有什麼叫小琰的……”易成英眯眼笑的有些狡詐：“倒是那個中了榜眼的莫學文，與你那小琰長的很相似。”
“大哥，你是故意耍我吧！”知道了剛纔看到的果然是蕭琰，易景侯心中焦躁，但因爲面對的是易成英，一肚子火氣又忍了下來。“我早就告訴過你，小琰曾經弄了個假身份，想要參加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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