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被曝光之後宋欣雲一直躲在外面不敢回去,就連她的孃家也不敢回。父親的嚴厲她自小便清楚,不是憋得久了壓抑得厲害了她不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她不知道江博會怎麼對待她,江博一直是個好丈夫,無論人前還是人後都體貼溫柔至極,可也正是這份太過謙和的相敬如賓讓宋欣雲總是有種江博並不愛她的感覺。現在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
她真的不敢面對江博,無法想象江博的怒火到底會有多麼炙熱。
在外面開銷很大,宋欣雲的存款都放在家裡,身上只有一張卡,江博已經把這張卡凍結了,宋欣雲靠的就是身上僅剩的十餘張百元現金跟一些湊不足百的零錢,這還是她打麻將輸剩下的。
大酒店她是不敢住了,這幾天晚上就住在九江之星連鎖酒店。宋欣雲是戴着墨鏡去登記的,可即便這樣登記住宿的小夥子多看了她好幾眼,臉上有些懷疑。
這樣一來,宋欣雲根本就不敢隨便出門,宋欣雲每天靠着飯店食堂的飯菜度日,用平板電腦瀏覽新聞,各個新聞網站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她的醜聞,隨手一點開網頁就有有關於她的熱門搜索。
在酒店裡沒待幾天宋欣雲就有些受不了。
她盤算了下剩餘的錢最多夠在酒店住兩個晚上,後天中午一點之前就得把房給退了,猶豫了下,宋欣雲打開了一直保持關機的手機,手機裡有無數的未接來電,多到宋欣雲一陣犯暈,根本就看不清誰是誰,最後乾脆誰也不看,直接在聯繫人裡面找到了她一個要好的閨蜜。
當初就是這個閨蜜將崔道介紹給她的,也是一個名媛,宋欣雲願意去相信她。
對方答應幫助宋欣雲,找個地方先安置她,等到風聲漸息再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江博那邊先不管,這陣子海安也亂的很,讓宋欣雲不要出現讓江博添堵。
宋欣雲跟閨蜜聊了將近一個小時心裡頭才安定了一點,想着她跟江博的點點滴滴,心裡頭百般難受,可終究是她自作自受,不檢點。
不過,江博他應該不會跟她鬧得太厲害……宋欣雲握住手機放在胸口,畢竟她知道江博的秘密——殺人的秘密。
事實上宋欣雲想得太好了。
半個小時後江博直接找到了這裡,當宋欣雲打開房門看到江博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條件反射就要關上房門,江博一胳膊擋住迅速閉合的房門,憋足了怒氣壓低了聲音吼道:“別鬧彆扭,讓我進去。”
宋欣雲一個女人哪裡敵得過江博的力氣,即便在男人當中,江博的力氣也是拔尖的,房門很快就被江博頂開了,他順勢鑽進屋內,反手將門栓掛上。
宋欣雲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江博蹙了眉頭,沒說什麼嚴厲的話,四下看了看,一晚上只有一百五十幾塊錢的賓館十分簡陋,衛生間的門把手還是壞的,“這幾天你就住在這裡?”
“嗯……”宋欣雲抿着脣點了點頭,一直低着頭,顫抖着身體不敢看江博。
江博坐在牀上抽菸,菸灰就落在地板上,他吐出一口眼圈,對送宋欣雲說:“爲什麼不回家?”
“我沒臉回去……”
“跟我回家。”
宋欣雲愣住,擡起頭來,兩眼眶都紅了,“老公,我……你不怪我嗎?”
江博將菸蒂丟在地上,拿腳前掌擰了下徹底將菸頭熄滅,“怎麼可能不怪你,但你還是我最親愛的老婆。”
宋欣雲癡癡地往前走了幾步,江博站起來一把抱住宋欣雲,在她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柔聲道:“老婆我們回家去,好嗎?”
宋欣雲連連點頭,眼淚忍不住地流,都打溼了江博的肩膀。
江博開的車換了一輛,原本是高調的奔馳,現在就是一輛普通的別克,他出門跟宋欣雲一樣要戴着墨鏡,不然肯定要遭人指指點點。
一路將車開上高速,宋欣雲終於發現不對勁了,“老公,這是去哪兒?”
江博看都沒看她一眼:“回家。”
宋欣雲瞧了一眼路標,都上了環城高速,再往前走就是郊區,這是要去哪個家?再仔細辨認了一下,宋欣雲終於認出來這條路了,這是通往別墅的路,那棟別墅裡還藏着沈慈的屍體!
想起沈慈的死狀,宋欣雲就毛骨悚然,緊緊地抱住皮包,顫顫巍巍地叫喚着:“老公,老公……”
江博沒理他,面無表情地開車。
直到他開車進了那棟別墅,左右無人,宋欣雲想跑,但是被江博製得牢牢的,捂着嘴巴塞進了別墅裡面。
保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見到兩人這樣登時就不說話了,小心翼翼地站到一旁。
江博對保姆吩咐:“弄點吃的來。”
“是,先生。”
宋欣雲立刻撲跪在江博腳邊,“老公,你不要生氣了,原諒我好不好?”
江博抽出最後一根菸,點着了後把空着的煙盒捏扁丟進垃圾桶,隨手抓起遙控器換了個臺,
“你以後就住在這裡,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隨便出門,不許打電話,更不許胡說八道!”
“你、你是要囚禁我?”
江博看她一眼,眼底冷冰冰的,“我不想你再出什麼亂子,出去玩都不知道遮掩好,叫人抓到了把柄!”
宋欣雲倒退一步,高跟鞋撞擊在瓷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我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
江博冷笑一聲:“怎麼可能不知道。”
原來都是假的……這些年的恩愛原來都是假的……
江博對她從來就沒有過感情,知道她在外面胡來還根本就不在意。哪有這種丈夫呢……怎麼會有這種丈夫……
宋欣雲忽然變了神情,有些絕望地看着江博:“你就不怕我把你殺人的事情說出去嗎?”
這點正觸了江博的眉頭,江博的怒意一下子就涌了上來,一巴掌打在宋欣雲臉上:“管好你的嘴巴!”
臉頰高高腫起,宋欣雲不敢相信地看着江博,平日裡對她百般體貼與溫柔的優秀丈夫竟然會這樣對她,這一定是個夢,等她睡一覺,夢醒了自然那就會好了。
保姆端着一碗麪出來了,見兩人都沒說話就招呼江博:“先生,吃麪了。”
江博嗯了一聲,看了一眼保姆忽然想到了什麼,像是瘋了一樣地笑了起來。
海安快要撐不住了。
即便好多不太懂內情的人也漸漸發現了這個現狀,海安高層跟鋒芒高層已經開展了多次會議,最後幾次已經偏向於收購之後管理層的安排問題。
秦駿看着楚辭眼眶下的黑眼圈心疼得不得了,但是畢竟隔着公司,他做不到直接插手,只能幫着楚辭整理整理資料。
這次的事情楚辭辦得太果決了,絲毫沒有給海安喘息的機會,藉着炒作一鼓作氣將海安推到了風口浪尖,在海安混亂的時候提出條件。
雖然是霸王條款,但是對於如今的海安來說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一個新興的企業,曾經被財經雜誌戲稱是承德市冉冉升起的新星的企業居然在短短一個星期之內遭受到了如此之大的變故,爆出來的醜聞比當初的耀輝還要難堪得多,光是一個偷稅賄賂就足夠在頭條上飄個一段時間的。
秦駿擔心楚辭午飯吃不好,這天中午特地準備了午飯給楚辭送過去,整個鋒芒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人,楚夫人一路暢通無阻抵達了楚辭辦公室,門口值班的秘書見到秦駿的時候很是驚豔,可職業素養讓她保持微笑,淡定從容地說:“秦先生,楚總正在開會,請稍等。”
秦駿禮貌地對她笑了笑,回道:“謝謝。”
等了一會兒,駱一鳴正從會議室裡出來去楚辭辦公室拿一份文件,見到秦駿的時候愣了一下,想着現在都過十二點半了,楚辭還沒吃飯,要是秦駿問起來他要怎麼回來……誰知道這個會一開就開了四個多小時,對方磨磨蹭蹭,對很多數據遮遮掩掩的,怪他咯?
駱一鳴心裡忐忑地跟總裁夫人打招呼,秦駿卻沒問他,直接說了句:“快一點了,讓楚辭出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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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鳴:“……”得了,省得他絞盡腦汁想怎麼回答夫人的盤問了。
硬着頭皮點了點頭,駱一鳴快步走進楚辭辦公室拿好文件又快步回去會議室,過了不到五分鐘,會議室大門打開,楚辭第一個走了出來。
秦駿拍了拍桌子上的保溫桶,對楚辭揚起一個笑容:“大忙人,抽空吃個午飯?”
楚辭揚起脣角,點了點頭。
隨着楚辭出來的幾個人都灰心喪氣地低垂着頭,顯然是剛纔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忽然有人驚呼了一聲:“秦駿!”
秦駿擡起頭看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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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愣,那人衝到秦駿身邊有些激動地說,“是我啊,我是龐三柳!那高中同學!”
一說這個名字秦駿就記起來了,龐三柳在高中的時候幫過他很大的忙,那時候他發了高燒一直不退,功課落下了很多,是龐三柳替他補課的,不然那會兒的小高考他絕對考不到a。
見到故人,秦駿也懷念起那段高中生活了,母親去世後很久他都不能振作,再加上大病了一場沒人照顧,實在是有些黑暗:“好久不見了,仔細想想也有五六年了。”
“是啊,時光飛快,都過去這麼久了,真難得你還記得我。那時候我在班裡就是一個小透明,坐在最後面。”他像是陷入到了回憶當中,“我記得高二那時候你就坐在窗邊上,每天中午午休的時候還會望着窗外發一會兒呆。”
聽了這話,楚辭便挑了眉頭看了秦駿一眼,秦駿回望楚辭,無辜地笑了笑。
駱一鳴見情形不對勁,連忙介紹:“這位是秦駿,秦先生,是我們楚總的夫人。”夫人二字刻意咬重了些,駱一鳴繼續介紹,“這幾位是海安的代表,今天過來跟楚總開會的。”
龐三柳一聽愣了,“夫人?”
秦駿自然地跟楚辭靠在一起,“我們今年年初結婚的。”
龐三柳立刻有些尷尬,“啊,這樣啊,真是恭喜了,可惜沒能參加婚禮。”
秦駿微笑,“孩子的滿月酒一定要來喝。”
龐三柳連連點頭,最後跟秦駿交換了一個聯繫方式。
駱一鳴帶着幾人去吃午飯,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下午再繼續開會討論,秦駿跟楚辭夫夫兩人則坐在辦公室裡吃午飯。
楚辭吃了一口就吃出來手藝了,不太滿意地說:“愛心便當還少了份愛心。”
秦駿哭笑不得,“別嫌棄了,我也是要上班的。不過說真的,我們公司食堂大廚的手藝相當不錯,你要不喜歡吃就給我。”
秦駿知道楚辭喜歡吃薰鮁魚就特地多買了幾塊,楚辭嘴上抱怨但是吃着也挺開心的,一塊也沒落下,明明見到自己就很開心了偏偏還要裝成不滿意,真的是傲嬌。
兩人膩歪着把午飯解決了,秦駿看了下時間差不多要回公司上班,楚辭有點捨不得他,抱着秦駿親了幾口才放開。楚辭是典型的工作狂,這幾日忙起來沒日沒夜的,晚上回家晚,早上走得早,兩人都沒什麼機會溫存一下。
等到秦駿出公司大廳的時候,正巧遇到了從外面買菸回來的龐三柳。
龐三柳攔住秦駿,問他:“能不能跟你聊聊?”
秦駿禮貌地拒絕道:“快到上班的時間了,改天吧。”
一聽改天這兩個字十有八.九是要沒戲,龐三柳依然攔着秦駿,不依不撓:“那後天?後天是週六,你應該有空。”
秦駿算了下是沒什麼事情,“那好。”
得了個明確的回答龐三柳這才滿足地笑了起來,“具體時間地點我再發短信給你。”
龐三柳說完這句話就急匆匆地往公司大樓走去,秦駿看着他的背影暗自思忖着。
這個龐三柳對他的確有點想法,年輕時的情愫也許在歲月的積澱下像是釀酒一樣變得更加醇香,以至於一旦這樣見面感情就會難以壓抑地洶涌而出。但是現在兩人都是成年人了,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定然是能分得清的,龐三柳約他應該不會是爲了他未能完滿的感情,敘舊的想法也許是有,但更多的應該是爲了海安。
秦駿不知道龐三柳在海安中究竟是個什麼地位,但是海安的事情他幫不了什麼忙,他答應龐三柳只爲了當年他對自己的那點溫情。楚辭雖然是鋒芒的老總,但是站在他如今的高度也並非是想做什麼就能夠做什麼的。
據他了解,當初是艾倫找上楚辭要約着弄垮海安,秦駿不太清楚這其中的經過,但是想必這個機會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了。
商場如戰場,親父子尚且要刀刃相向,更何況是一個普通的大學同學?
秦駿搖了搖頭,驅車離開。
晚上回家,秦駿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七點多楚辭開門進來的時候秦駿還一愣,一扭頭看牆上的鐘,七點沒錯啊,楚大忙人這幾天從來沒有早於九點回來的,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秦駿的晚飯是湊合着吃的,見到楚辭回來了連忙問:“晚飯吃了?”
楚辭把公文包放在茶几上,一邊看電視裡的新聞,一邊解開外套,“還沒吃,你吃過了?”
“呃,在外面吃了,我給你炒幾道菜去。”
楚辭拉住秦駿的手腕,看着有些疲憊,秦駿遲疑地轉過身,看見楚辭一臉疲憊,像是遭受了什麼重大打擊一樣不禁問道:“你怎麼了?”
楚辭嘆了口氣,坐在沙發上,拉過秦駿讓秦駿橫跨在坐在他的大腿上,隨後一手摸上秦駿的後輩,摩挲了一陣後將他壓向自己狠狠地抱住。
秦駿察覺到楚辭的不對勁,十分擔心,又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麼?跟我講講。”
楚辭搖了搖頭,又把秦駿抱得更緊,過了一會兒才悶聲說:“今天艾倫跟我說了一些事情,我有些……無法接受。”
秦駿身子一僵,問道:“什麼事情?”
楚辭手上微微用力,秦駿都感覺到了絲絲疼痛,楚辭抿緊了脣,眼底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水汽,“你知道艾倫爲什麼會對你這麼好麼?”
秦駿搖頭,“不知道,我們原本只是網友的關係,我也不清楚他爲何會忽然這麼對我。”
陳浩說艾倫喜歡他秦駿是不相信的,上一世他跟艾倫就沒有發生什麼超越友誼的關係,而這一世也不存在什麼契機讓艾倫喜歡他,兩人隔着互聯網,僅僅就是普通的網友關係,網友關係有多脆弱,不用秦駿多說。
楚辭又沉默下來,秦駿感覺氣氛詭異到驚人,正要再問清楚一點,楚辭卻忽然說:“他是我父親。”
秦駿:“……”
楚辭攥住秦駿的背後:“重生……我父親重生在了艾倫身上。”
晴天霹靂,秦駿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才能面對這個事實。
楚辭放開秦駿,看着他的雙眸,“我該不該信他?這種違背自然規律的事情一般人都不會信的,可他能說出來很多我小時候的秘密,包括他跟母親是一些細節,這些事情就只有我們一家纔會知道,他一個遠在大洋彼岸的陌生人怎麼可能會知道的那麼清楚。”
這麼脆弱的楚辭是秦駿第一次見到的,秦駿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安慰楚辭,如果不是他也跟艾倫有同樣的命運的話,恐怕他現在也不能接受這個荒誕的事實。
難怪他一直看不到艾倫身上的標籤。
斟酌了下語言,秦駿反手抱住楚辭。
事實證明楚辭是不需要安慰的,他僅僅是在秦駿面前表露了短暫的脆弱。
當初楚辭父親去世的時候,楚辭才上高中,家族企業由他母方幫忙把持着,父親那邊覬覦財產的叔父很多,直到楚辭有能力了才一步步徹底奪回家族企業的所有權。
那段日子造就瞭如今雷厲風行的楚辭,可如果楚辭的父親還在的話,也許不會有現今的楚辭,而是會有一個擁有充滿色彩的青春的楚辭。
雖然鬧了這麼一出,但是艾倫跟楚辭的關係並沒改變,當天晚上秦駿還收到了艾倫發來的gv,以前他只是以爲艾倫是好玩,現在卻明白,這位“父親”可真是有眼光長遠,全面地考慮到了他兒子的性福問題……
龐三柳最後跟秦駿約在新世紀酒店,b103號包間,本來約在晚上但秦駿考慮到楚辭的想法就改在了中午。
結果沒想到,那天陪他一起來的還有江博。
其實也不算太過出乎意料,江博用人一向小心翼翼,自然是將龐三柳查得清楚,再加上那天龐三柳是在公衆場合公開跟秦駿打得招呼,消息怎麼傳也該傳到了江博的耳朵裡。
秦駿沒想到的是,自己對江博的厭惡已經表現得如此明顯了,江博怎麼還有勇氣站在他面前來向他請求跟楚辭說情,給海安一條退路?
兩人對面坐下,龐三柳愧對秦駿坐了一會兒後在秦駿漠然的視線下終於坐不住了,看了下手機藉口有事就先離開。
飯桌上只剩下江博跟秦駿兩人,見到龐三柳要走秦駿自然也沒什麼留下來的必要,“既然龐三柳有事要走,那我也先回去了,還有一些公事要處理,江總自便即可。”
“駿駿!”江博站起身握住秦駿的手腕,力氣大得嚇人,秦駿掙了一下沒掙開,冷笑着看江博,“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博陰狠着臉:“駿駿,你做事一向很有分寸,進退得體,爲什麼就偏偏對我抱有如此強烈的敵對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