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林度一路跟着沈慈,只見沈慈挽着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出入於各種奢侈品商鋪,晚上又去了一家高檔餐廳用了晚飯,直到九點多才準備回去。
看來沈慈生活得很好啊,畢竟有許氏那麼雄厚的背景作爲她花銷的支撐。許振青那個傻子可真蠢,居然會對這樣一個女人一心一意,沈慈那個狠心的女人從來就不會對誰用情,她想要的是什麼,該用什麼途徑,她心裡知道得清楚。
想到這裡,許林度臉上涌出恨意,默默地攥緊了拳頭。
許林度騎着跟鄰居借來的電動車跟到了沈慈家裡,沈慈在玉林區買了一間公寓,高級公寓樓出入於公寓大廳需要刷門卡,許林度必然沒有門卡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沈慈跟男人有說有笑地進去大廳。
他退出來公寓樓四下看了看,在路燈的照映下,許林度模模糊糊地看見在公寓正對面,隔了一條馬路有一棟大廈,大廈十層左右的位置有一處凸出來的平臺,許林度在心裡盤算了一下位置,騎上電動車往大廈趕去。
他把電動車停在大廈門口,向樓內走去,趁着保安不注意許林度鑽進電梯裡面,直上到十一樓。
叮得一聲,電梯停下來,許林度出了電梯,直接走到這一層的窗口處,隔着馬路眺望過去,只能看到公寓樓的窗戶,再近一點就看不清了,這個位置並不是很好。想着還能不能找到一個更方便的位置,許林度左右看了看,最終將視線定格在這一層的逃生出口上。
他向逃生出口的樓道內走去,只見有幾層樓梯是盤旋着往上的,而樓道再深一點的樓梯纔是上下樓層的通道,這個大概就是通往他在對面看到的那個平臺。
嘗試着走上樓梯,許林度順着樓梯往上爬,到了頂層後發現了一個鐵質的梯子,梯子上生滿了鐵鏽,許林度摸了一把,刺手的疼,他一咬牙,用袖子抱住手,扶住扶手踩上樓梯,用力推開頂上的鐵質蓋子,從洞口鑽了出去。
冷風颼颼的吹來,出了一身汗的許林度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摸黑爬到天台頂上,走到天台邊沿處往對面的公寓樓眺望過去。
仔細一看,許林度眼前頓時一亮,晚上房間內都亮着燈,屋子內的景象看得十分清楚,對面公寓樓十二層的位置裡有兩個人正抱着一起,身體扭動着,女方衣服被推了上去,露出了背影,許林度連忙拿出手機,調出照相機咔嚓咔嚓地照了幾張。
相機太老了,又隔了這麼遠的距離,照出來的效果並不理想,“媽的。”許林度罵了一句,又調好焦距再要照的時候發現兩人已經把窗簾拉上了。
許林度沒辦法,只好收起手機,從口袋裡掏出張皺皺巴巴的衛生紙,拿出筆在上面記錄着房間位置。
畫好位置之後他一路下去,蓋好天台的蓋子,原路返還,又趁着保安不注意溜出了大樓。
許林度回到公寓,找到了公寓的整體規劃圖,再比較着自己記錄的房間位置,算好了沈慈所在的房間,他咬了咬筆頭,在手肘上記下了沈慈的房間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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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許林度找了個自助打印店把手機上拍到的東西打印了出來,黑乎乎的一團根本就看不清誰是誰,他恨得牙癢癢,乾脆就將紙攢成團作廢,真是白費功夫,再一想,反正他摸清楚了沈慈的家在哪兒,以後要做什麼就方便多了。
城東商業圈建造速度很快,地基已經基本打好,秦駿去工地視察了一圈,又繞着彎問了下有關建設工程的情況,見負責人回答得十分到位也就不再多做過問。
這裡的商業圈以後會發達起來,但是秦駿卻更加在意這條小吃街。
楚辭前幾天把投交入駐申請的幾家商鋪名單交給了他,足有上百個,小吃街還沒開始宣傳就已經有上百戶商家要求入駐,這種轟動的效果秦駿並不意外。
不得不說,這些商家能遍佈全國,產業發達不是沒有原因的,商業嗅覺簡直敏感得可怕,這麼快就嗅到了小吃街未來可能產生的利益。
他們相信盈豐街,盈豐街就不會讓他們失望。
秦駿在工地又轉了轉,又跟一些普通的打工者做了些互動,更多的瞭解了有關工地的情況,摘了安全帽回去的時候,秦駿發現有個人行蹤十分可疑。
他走過去,直截了當地問道:“請問你是?”
“啊,抱歉。”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年齡跟秦駿差不多了多少,面相憨厚老實,皮膚白皙,有點微胖,聽到秦駿的詢問之後很是尷尬,“呃,我是來這裡隨便逛逛的……”
“逛逛?”秦駿微微蹙了眉頭,再看男人感覺有點眼熟,具體是誰他卻是想不起來了。
“對,其實我……”那人忽然瞪大了眼睛,驚道,“秦駿?你是秦駿?”
秦駿點了點頭,“你好,請問你是?”
那人一拍手掌,道:“我是林昕啊!你不記得我了?你初中不是在一中上的麼?我們那時候是同班同學。”
秦駿:“……”
印象中隱約是有林昕這麼個人,一旦不聯繫,學生時代好多人都會被歲月所湮滅,秦駿對林昕並沒有什麼太深的印象,長而久之忘了他也是自然的。
林昕卻像是對秦駿印象很深一樣,唸叨道:“你不記得我了?我就坐在你斜對角,那時候我、我……喜歡你同桌,可她喜歡你……啊,好像說了些不該說的啊,哈哈哈哈。”
秦駿抱歉地道:“對不起,我……”
“沒事沒事。”林昕擺擺手,道,“你怎麼在這裡?不對,我忘了,你是這裡的負責人。”
秦駿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林昕猶豫了下,不太好意思地說:“我爸讓我來這裡看看。”
“令尊?”
“我爸是林氏建業的老總。”
林氏建業……秦駿有印象,在承德市是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房地產公司,不算出彩,但旗下在玉林區有一系列命名爲“綺繡”的公寓賣得很不錯,往後的很多地產都是模仿“綺繡”,可惜的是那幾套都沒有綺繡的輝煌。
“我爸說我們家地產要我接班,他就讓我來看看別人家對地產的選擇跟建築商的選擇,我想了想,最近的熱點就是城東的這塊在建商業圈,所以就跑過來了。”他樂呵呵地笑了起來,“秦駿你真是長得越來越帥了,比照片上的還要好看,乍一眼我都沒認出來。”
“謝謝。”秦駿被他的樣子逗笑了,被人誇獎誰都會開心,秦駿問他,“你想看什麼,我帶你參觀一下,不過現在還只是在初步建設階段,恐怕沒什麼好看的。”
林昕理解地點了點頭,“其實我也只是瞎看看,我爸嫌我總在家上網,遊手好閒。”
“你爸是關心你。”
“我知道,可他老是念叨我就煩了,都不知道是不是我親爹,成天就想着別人家的兒子好,你知不知道,自從我老爸知道你是我初中同學之後,成天唸叨你怎麼不是他兒子……”林昕猛的閉上了嘴,雖說是老同學見面,但他當年與秦駿的關係就不親近,止步於同班同學,現在又是隔了幾年才見面,這麼自來熟可真不太好。
秦駿的笑容有點勉強了,別人家的父親跟他家的父親……他嘆了口氣,說:“走吧。”
兩人又聊了一些各自的生活,林昕還說起了秦駿的訂婚儀式,爲了祝福秦駿跟表達謝意,林昕說晚上要請秦駿吃頓飯,秦駿想着左右無事就應了老同學的邀請,他打了個電話給楚辭說一聲晚上不一起吃飯,楚辭那邊正好也有事情,兩人就這麼定了。
林昕跟着秦駿走到轎車旁,不太好意思地說:“抱歉啊,我現在駕照還沒學出來,在科目三了……”
秦駿笑道:“沒事,這樣也方便,去哪兒你給我指一下路就好了。”
林昕忙不迭點頭,想了想又道:“哎,你能不能先載我回家一趟,正巧路過,不會耽擱多少時間。”
秦駿點頭,問了地址,林昕道:“就在玉林區‘綺繡’一期,我爸送了我一套房子。”又報了詳細地址,秦駿開車把他送到了小區公寓大廳。
樓下保安三三兩兩湊做一堆,神情凝重,林昕見狀上前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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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保安戴着手套拿着一塊有裂痕的玻璃,對林昕道:“林總,最近小區治安不太好,老王妻子得了病剛動完手術,小李這幾天又要結婚,小區就我們幾個保安有點忙不過來,不如你考慮考慮能不能臨時找幾個頂替一下?”
最近治安不太好的事情林昕也聽說過,但是沒太放在心上,這會兒保安提起來他倒是上心了,想了想說道:“行,那就貼了告示招工吧,他們請假多久?”
“老王一個月,小李兩個禮拜。”
林昕沉思了片刻,道:“那就招兩個一個月的短期工,薪水擡高一點。”
“哎,好。”保安應了下來。
秦駿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等着林昕,綺繡的房子賣得這麼好不是沒有原因的,一是地段好,四面出口都有不同路線的公交站,往東走不到一千米就是地鐵站,二是服務好,社區安全管理做得十分到位,三是價位好,市中心的房價持續攀升,綺繡的消費人羣定位在中高層,每平米房價不算太貴,再者就是宣傳做的好了。
秦駿趁着時機跟工作人員攀談了幾句,瞭解到了一些事情,那些人知道他是少東家的朋友對秦駿很客氣,秦駿趁機學了不少東西。
林昕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換了一身新衣服,模樣清爽,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銀灰色的西裝闆闆整整的,襯得人也瘦了點,一見到秦駿笑得十分甜蜜。
標籤自動跳了出來。
【林昕】
已有價值:兩顆星
潛在價值:兩顆星
評價:懷有不軌之心,想得有點多。
秦駿:“……”
有了標籤的提示,秦駿再瞧林昕對他這態度頓覺有點不對勁,卻也沒說什麼。
兩人再從小區門口出去的時候,招工啓示都已經寫好了掛在門口,林昕稱讚了保安幾句就見有個人走了過來。
秦駿微微眯了眼,看着大大方方出現在他面前的許林度,有些訝異,再一聯想這幾日許林度常常在“綺繡”出現,前因後果已經弄得差不多了。
許林度指了指牌子對那幾人說:“招保安是麼?”
保安主管站出來,點了點頭,“有工作經驗嗎?”
許林度將幾個證件拿出來給保安主管看:“做過五年的保安。”
“不錯啊。”保安主管看着幾個獲獎證書,大字章蓋得十分顯眼,“可我瞧你這麼瘦不像是做保安的。”
“嗯,有些年沒幹了。”許林度自然地道,“我手裡頭缺錢,不然不會來應聘這個,還是通宵晚班。”
秦駿適時地打斷道:“你很缺錢?”
許林度看了秦駿一眼,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樣,“缺。”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翻出來幾張照片,“這是我女兒,前幾天查出來得了白血病。”
秦駿看了看照片,眉頭挑起,強忍住笑意,“可憐。”心裡想,這許林度演技不錯啊,再培訓個一段時間,沒準能打敗劉易舟呢。
林昕於心不忍,瞟了一眼秦駿,對許林度道:“我們就只招一個月的。”
許林度點了點頭,裝模作樣地說:“我可以預支半個月的薪水嗎?我女兒住院要花醫藥費。”
林昕考慮了一會兒,反正他也不缺人家一個月的工資,即便這人真是騙子拿了工資就跑了,他也賠不了多少,要是說的都是真的,他不僅做了好事,還能在秦駿心裡落了個好印象,何樂而不爲?正巧晚上缺個值班的,來得也算是個時候。
再三考慮之下,林昕對主管說:“你再考察考察他,沒什麼問題就錄用吧,怪可憐的。”
主管點了點頭,他們少東家都發話了,他們也沒什麼要考察的了。
秦駿跟林昕也沒再多逗留,往露天臨時停車場走去。
秦駿瞟了一眼身後,主管正對許林度說:“身份證給我看看。”
許林度連忙掏出做好的假證給主管。
坐到車上,秦駿想着許林度剛纔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真的沒認出自己還是在玩什麼把戲。
他是可以將許林度直接交給夏秋蓮,讓夏秋蓮去做一個有關許林度跟許誠峰的dna鑑定,可許林度是他最好用的一張牌,他不會這麼輕易地就亮出來,更何況,他要藉此揪出來的真相併不只有這一點。
許誠峰總要爲他做出來的那些事情付出代價,還有江博。
秦駿跟林昕約的是一家西餐廳,環境很不錯,據說餐點也很好吃,秦駿一直想來嚐嚐,就是沒什麼機會。
可飯桌上看林昕的態度,秦駿越發覺着不太自然,但對方沒有什麼明確的表示,他想了想幹脆就這麼順其自然好了,讓對方的出擊都打在軟棉花上,畢竟以後可能會有生意往來,沒必要把自己搞得那麼不識趣,把兩人的關係搞得太僵硬。
兩人各自點了一份牛排配上紅酒,旁邊悠揚的小提琴聲響起,秦駿談笑自若地跟林昕對話,林昕屢次曖昧舉動都被秦駿淡定地擋了回去,秦駿不動聲色,林昕也不敢有什麼冒昧的舉動,可已經隱約察覺到了秦駿的疏離跟拒絕。
然而,另一頭的人可沒那麼淡定了。
駱一鳴喝了一口紅酒,往秦駿那一桌瞟一眼,坐在他對面的女伴瞪了駱一鳴一眼,回頭看去,正看到林昕的背影,正對她的是秦駿,秦駿姿態優雅地吃着牛排,聽到林昕說着什麼微微笑了起來,女伴立刻不高興地道:“一鳴,從剛纔開始你就心神不定的,到底在想什麼?”
駱一鳴表情有些微妙,問道:“你說兩個男人出來吃飯會是什麼情況?”
女伴愣了一下,正式確定駱一鳴是在看對面那桌,“還能是什麼情況?朋友?同學?戀人?”
“戀人”兩個人在駱一鳴心裡狠狠撞了一下,他看不到林昕的長相,不太確定坐在秦駿對面是什麼人,但是這種環境下……
小提琴,玫瑰花……
天吶!他們楚總該不是綠了吧!
駱一鳴擦了擦嘴慌張地站起身對女伴說:“小琳我去打個電話。”
周小琳眼睛一瞪,氣呼呼的。
駱一鳴抱歉地笑了笑,周小琳忽然想起來了,那男的不是秦駿麼,是駱一鳴他上司的未婚夫!周小琳連忙拉了拉駱一鳴的袖子,壓低了聲音:“一鳴,你傻啊,幹嘛去給你上司打電話,老闆私事手下不管的道理你都不懂嗎?”
駱一鳴怔了一下,恍然大悟。
他待楚辭就像是對自己的弟弟一樣,楚辭在他人生最艱難的時候拉了他一把他一直心存感激,這會兒見到這種情況一時慌了手腳,平日裡的精明都不在了,“那你說怎麼辦?”
周小琳撇了撇嘴,“一提起你上司你就這麼慌張,楚辭就那麼重要?你都從來沒這麼關心過我……”
駱一鳴哭笑不得,“你跟他又不一樣。”
周小琳又瞪了駱一鳴一眼,點撥他:“我跟你講呀,這種事就當做沒看見好了。”
駱一鳴正要說什麼,臉色卻猛地一變,只見楚辭正挽着一個女人的胳膊走了上來。
駱一鳴感覺渾身的毛都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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