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駿出院後又被楚辭帶去熟悉的醫生那裡做了個更全面細緻的檢查,等到醫生拍着胸脯保證秦駿身體強壯一切健康楚辭才肯放秦駿回家休息。
也難怪楚辭擔心,這次可真是秦駿運氣,沒吸進去太多毒品,不然秦駿也得進去戒毒所陪姜小東待上一段時間。
那一頭,姜小東一被送進戒毒所就被斷掉了跟外面的聯繫,許誠峰費了好些功夫卻怎麼也聯繫不上姜小東,能動用的關係都用上了可毫無收穫,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可也只能是乾着急。
他跟姜小東之間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給隔斷開了,這隻手使得許誠峰的所有人脈資源都化成了虛無,就這麼簡單地從戒毒所裡接出來一個小人物都做不到。
當初姜自力願意把所有罪名都擔下來就是因爲姜小東的存在,許誠峰在他那裡答應下來要幫姜自力照顧姜小東,兩人表面上說的客氣,但是彼此都心知肚明,許誠峰在拿着姜小東來威脅姜自力。
現在,姜小東落在了秦駿的手裡的事情不能讓姜自力知道,不然的話,姜自力肯定不能在監獄裡安安靜靜地待着。
許誠峰坐在書房裡面咬着手指甲,瘦小的身子鑲嵌在座椅上,雙眼陰鷙地看着眼前的這份報告。
他手底下私自投資的一筆生意失敗了,虧了將近一千萬,他偷偷地從萬匯的賬戶裡盜了一筆錢出來填充了這些空缺,可是因爲姜小東的事情,夏秋蓮老太太已經對他產生了不信任,他現在雖然名爲萬匯的總經理,但是實際上事事都被夏秋蓮把握着,人人看他表面風光無限,但是他一點實權都沒有,以前倒還好,等到以後夏秋蓮入土了,他就能掌握萬匯的實權,可現在半路殺出了一個秦駿。
秦駿、秦駿、秦駿……
小雜種。
許誠峰反反覆覆地念叨着秦駿的名字,眸子裡滿是痛恨。
“駿駿這周要去跟楚辭去挑訂婚的禮服,我跟親家也要見個面,楚辭媽媽人很幽默,性格又開朗,我以前就盼着靜秋的性格能像她一樣。”
“小姐性格一直很安靜,是個大家閨秀。”
“哎……”夏秋蓮嘆了一口氣,“不說這個了,前段時間買回來的玉觀音你幫我包好,我這周要送給楚辭媽媽。”
許誠峰將半開的房門關上,眸色深沉,他想了一會兒後快步走到牀邊,翻出西服口袋裡的手機,跑到窗邊打過去一個電話。
電話過了一會兒才接通,那邊傳來了不耐煩的聲音,許誠峰下意識地嚥了口口水,立刻道:“江博,秦駿要跟楚辭聯姻了,這樣的話,我、我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你要幫我!幫幫我!”
秦駿今天換了一身新衣服,深棕色的大衣配上牛仔褲,整個人顯得極爲乾淨,楚辭一早給他來了電話約好時間,秦駿也就早早的收拾好到樓下等着。
深秋冷得非常突然,今天更是連降十度,早晨的氣溫在一天之內格外的低,秦駿站在高層公寓樓樓下看着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人羣,哈出來的白氣一點點地被冷空氣吞蝕。
承德市的空氣質量並不算太好,只是早晨的時候,無論是汽車尾氣還是工廠燃氣都沒有那麼濃郁,相對來說的清新空氣讓秦駿的心情一下子就up了起來,在這邊空等着楚辭,一瞬間無所事事讓他感覺生活慢騰騰的,帶着點愜意還有一些……緊張。
這次說是挑選訂婚的禮服,但是實際上估計直接連婚禮上穿的衣服也會一併選好,先是訂婚然後就是結婚,結婚結婚結婚結婚……
糟了,他好像理解爲什麼會有人有婚前恐懼症了。
楚辭的跑車開了過來,蘭博基尼引來一路圍觀,秦駿住的這片高層公寓只是中高層住宅區,雖說豪車不少,但能開得起蘭博基尼的還是少數,尤其是楚辭開的這種。
周圍好些人都停下來對着名車拍照,議論聲不絕,估計又會在他們的好友圈裡引發一系列的仇富熱潮。
車子停在秦駿面前,楚辭打開車門走出來,看了秦駿一眼後貼身靠前,兩人身高差不多,並肩而立,十分養眼。
“圍巾。”楚辭替秦駿整理好圍巾才退回去,繞到車的另一邊紳士地爲他打開副駕駛的門,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秦駿笑了起來,哈出一口白煙,沒有走到副駕駛反而是打開主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楚辭:“……”
秦駿插入車鑰匙,擰開,踩了離合器,跑車發動起來:“楚辭上車,你是紳士我可不是淑女。”
楚辭無奈地笑了笑,看來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他還要好好把握一下,對付女人的那一套用在秦駿身上可不太好用。
服裝店裡,秦駿跟楚辭忙了一個多小時才最終定好。
“你們兩個人都像是活的衣服架子一樣,怎麼設計都好看,這可減輕了我的壓力,你們放心,我一定給你們設計一套獨特的禮服。”眼角有一顆淚痣的男人從背後笑着拍了拍秦駿的肩膀,回頭吩咐道,“尺寸量好了嗎?”
“量好了。”助理將一張單子撕下來遞給aron。
aron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深棕色的捲髮垂落在肩膀上,將單子簽了字遞給秦駿,“柔姐吩咐了,下個月十五就是你們訂婚的日子,大概十號我就可以做好給你們送過去,到時候有什麼問題可以再解決,單子你們拿着先。”
“嗯,麻煩了。”秦駿接過訂單,放進錢包裡收好,楚辭看了下手錶,對aron說,“抱歉,我們待會兒還有些事情就不逗留了。”
aron託着下巴來回看着兩人,心裡頭甜的很,“哪裡,應該的,禮服交給我你們就放心!~”
楚辭媽媽蘇雨柔是國際著名的攝影師,認識不少著名服裝設計師,這次給秦駿跟楚辭設計禮服的設計師aron就是蘇雨柔推薦的,aron是外籍華裔,十幾歲就在國外學設計,十幾年下來設計類方面的大獎捧到手軟,兩人訂婚跟結婚的禮服都一併交給他負責。
aron將他們送到門口,輕哼着音調走回屋子,他喜歡美男,越美心情就越好,剛纔見了秦駿跟楚辭兩個人靈感就跟井噴似的,手上癢得不行。
回設計室畫了沒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是一串陌生號碼。
“柏晨。”
很久沒有被叫到這個名字了,aron愣了一下,聽清聲音之後翹起二郎腿,調侃道:“怎麼有空跟我聯繫了。”
江博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好久不見,想你了。”
秦駿去買了一些生活用品跟學習用品一路開去城東盈豐村,直接去了王洪海的家裡。
院子裡擺滿了一堆農產品,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編織袋,一個約到膝蓋高的小板凳上端端正正地擺了幾個木頭盒子,上面貼着老舊的被磨得幾乎掉了色的照片,是王洪海老伴跟幾個兒子的骨灰盒。
盒子上還有沒擦乾的泥土,怕是剛挖出來的,人都講究入土爲安,這會兒拆遷,讓王洪海掘了自家的墳,不過,如果硬是要把骨灰盒留在這裡的話,等到日後施工了更是不得安寧。
院門沒關,房門倒是關着,秦駿上前敲了敲門,問道:“王大爺,在家嗎?”
屋子裡面沒人應,秦駿回頭掃了一眼滿地的東西,“他親人的骨灰就擺在院子裡,可人卻不在家裡面,會不會去地裡了?”
楚辭搖了搖頭,指了指角落裡擺放着一堆農用器具:“不太可能。”
秦駿嘗試着推了推房門,吱呀一聲,老舊的房門被他推了開來,秦駿猶豫了下,緩步走進屋內,一邊禮貌地敲着房門一邊問道:“有人在家嗎?”
等了一會兒也沒人應聲,秦駿回頭道楚辭說:“好像沒人,今天白來了。”
就在這時,院門被推了開來,王洪海停下自行車,背起軟趴趴靠在他身上的王曉葉瞟了一眼秦駿跟楚辭,“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好在沒白撲一場,秦駿揚了揚手裡的東西,“我跟楚辭來看看你。”他目光落在王曉葉身上,主動上前幫王洪海抱起王曉葉,“孩子怎麼了?”
王洪海畢竟年紀大了,王曉葉雖然長得瘦小但畢竟是個半大的孩子,秦駿接過王曉葉之後,王洪海感覺輕鬆了很多:“前兩天掉進河裡發燒了,剛去醫院掛了水。”
聞言,秦駿摸了摸王曉葉的頭,燙得很,“燒還沒退。”
“嗯,那藥水不能打太多,回頭我給他身上抹點酒就能退燒了,醫生還給開了藥片。”
秦駿把王曉葉抱進屋裡放在炕上,王曉葉難過得很,紅着臉蛋,呼哧呼哧喘氣。
“要是燒成肺炎就麻煩了,在醫院裡做過仔細的檢查嗎?”
“做了,沒事。”王洪海掃了一眼屋裡面,也沒多搭理秦駿他們鑽進廚房去找白酒:“最近要搬家,屋子裡面亂得很,你們自己找地方坐。
楚辭將買來的東西放在地上,跟秦駿又坐在上次坐的那條板凳上……
秦駿看王曉葉的狀態很不對勁,微微擡高了聲音對王洪海說:“王大爺,再送回醫院看看吧。”
裡面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王洪海不知道在裡面撞翻了什麼東西,過一會兒後拎着半桶老村長白酒出來了,手裡頭拿着塊毛巾,腳步既匆忙又踉蹌。
“已經看過了,醫生說退燒就行了。”
“可要是退不了燒呢?”
王洪海給王曉葉扒光了,開始在他身上擦着白酒。
“爺爺……好難受……”火辣辣的刺激燒灼着王曉葉的皮膚,紅得跟蝦子似的王曉葉哼哼唧唧地呻.吟着。
王洪海心疼得不行,手都在抖。
王曉葉劇烈咳嗽起來,咳得像是要喘不過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