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秦駿妥協了,將吃剩下的果核準確無誤地丟進垃圾桶裡,抽出張紙巾擦了下手,“襲擊我的人是姜自力的兒子姜小東,他父親姜自力跟許誠峰有不正當的過密關係。”
“證據?”楚辭又撥好一個橘子遞給秦駿,“多吃點維生素對身體好。”
秦駿接過橘子分了一半給楚辭,“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只有一些簡單的文字資料,這些文字資料還是充滿了文字遊戲的內容,算不上什麼證據。”
“可惜。”
“嗯。”秦駿吃了一口橘子,酸味在嘴裡蔓延開,“而且以許誠峰現在的地位我做不了什麼,你應該懂的,楚辭。”
“嗯。”楚辭應了一聲,這些家族企業內部的繼承競爭十分激烈,秦駿是外姓子弟,父親那方又是對萬匯存在威脅的耀輝,而許誠峰則是直系,由男方一脈相承傳下來的,這種情形下對秦駿確實不利,至於秦駿爲什麼不去繼承耀輝而選擇許氏,許靜秋忌日那天秦鶴海的態度已經完美地解答了這個問題。
“不過這次我應該有個很不錯的機會。”
“你是說姜小東?”
“對。”秦駿點頭。
姜小東應該是去找過許誠峰的,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姜小東不會不知道他父親跟許誠峰的關係,只不過這些年來,許誠峰一直是他們家的財神爺,姜小東即便猜到這件事情跟許誠峰可能有點關係,會痛恨許誠峰將所有事情都撇清了,可許誠峰隨便說幾句就會讓姜小東把他對許誠峰的恨意也轉移到秦駿的頭上,因爲秦駿纔是讓他父親判了刑,讓他傾家蕩產的罪魁禍首。
姥姥一定很想知道許誠峰對姜小東說了些什麼。
秦駿將剩下的幾瓣橘子吃光,微笑着看楚辭,“橘子很好吃。”
楚辭眸子一沉,將他的那一部分分給秦駿:“你比許誠峰優秀很多,在我沒有認識你之前,我其實一直沒有把萬匯當做對手。夏老太太年紀大了,精力跟不上企業的發展,而許誠峰……”楚辭毫不避諱,直言道,“他是一個撐不起檯面的人,萬匯會在他手中逐漸走下坡路,運氣好點能撐到下一代,但是十有八.九不是會破產就是會被吞併。”
楚辭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在上一世,萬匯就是在許誠峰的手下成了江博的囊中之物,而那時候的耀輝,一部分錢財被秦鶴海私下吞掉變成了個人財產,而另一部分則是被江博創立的新公司瓜分走了。
秦駿靠在枕頭上,點了點頭,望着楚辭,眸色深沉,心中做了一個決定,“所以,我不會讓許誠峰拿到萬匯。這話我說的十分明白了,這意味着什麼,你明白嗎,楚辭?你說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楚辭點了點頭,“我從一開始就是這個打算。”
“是啊。”秦駿怔了一下,他沒想到楚辭會這樣明確地指出他們之間感情存在的根源,隨後笑了起來,“你從一開始親近我,要跟我聯姻不也是這個目的嗎?合作愉快。”
感情上的刺被發現了,明目張膽地插在皮肉當中,刺痛感刺激着秦駿與楚辭,兩人都沉默下來,病房內充斥着詭異的安靜跟沉重的氣息。
“你說的沒錯。”楚辭忽然傾身向前,靠近秦駿,右手撫摸上秦駿的臉頰,“可是即便是商業聯姻,連結兩方最重要的不是那一張白紙黑字而是關係。現在的我們之間已經有了那種關係不是嗎?”
楚辭看着秦駿的笑容心裡並不是十分愉快,秦駿說的一點也沒錯,當初他在學校禮堂聽到秦駿的發言就十分欣賞這個青年,那個時候還沒有對他動別的心思,只是惜才,想要將這樣優秀的人才納爲己有,爲鋒芒效力,但是後來,夏老太太的挑釁讓他對這個青年多了幾分別樣的興趣。
那天晚上他回去查了有關秦駿的資料,才知道他原來有這樣得天獨厚的背景。
耀輝跟萬匯聯姻的產物。
如果鋒芒的發展需要一股強有力的力量來推動的話,那秦駿會是最好的選擇。
他是個商人,只會敏銳地抓住機會,並且乘勢而上,所以在第二天就對秦駿展開了攻勢,感情是能慢慢培養的,他不相信一見鍾情卻相信日久生情,即便以後他對秦駿可能無法產生戀人之間的信任與依賴,可至少可以滿足兩方的需求。
幸運的是在隨後的相處中他真的對秦駿產生了好感,到目前爲止,雖然他不敢明確地承認這種好感就是人們歌頌的偉大愛情,但是至少,他覺着秦駿已經成爲了他人生的一部分,重要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總是會想念秦駿,而且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楚辭的眸子黑得像是一潭深泉,他仍是平日裡不苟言笑的高冷樣子,他輕輕地吻上秦駿的雙脣,摩擦間低聲道,“你知道我說的這種關係是什麼,我們彼此對對方都有好感,也終究會結成伴侶,這就是現實,不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我們不放來糾結一下什麼時候訂婚。”
“咳咳——”張想連聲咳嗽起來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剛纔的尷尬與慢慢滋生出來的旖旎被全都打破,楚辭直起腰來,不悅地看了一眼張想。
張想:“……”
秦駿耳根子泛紅:“怎麼了?”
張想硬着頭皮進來,“老大,建築方來電話說是有幾個緊急問題要問你,這些問題我都整理好了,你看一下。”
“什麼問題?”秦駿恢復過來,接過張想遞給他的幾頁紙,仔細看了起來。
“原材料就用惠城之前常用的幾家公司的,那些公司的原材料我查過都沒有問題,可以放心使用……旁邊那部分未拆遷的地方先不用他們管,也麻煩他們不要佔用那邊的空間,最重要的是不要去幹擾還住在那邊的居民,資金的事情我等一下就處理,有一張報表在我辦公桌上,你一會兒拿過來給我……”
秦駿飛快地處理完這些問題之後將紙張還給張想,最後在張想遞過來的一份文件上籤了字,“哦,對了,姜小東怎麼樣了?”
“給他看過醫生了,現在被扣押在惠城的保安室裡。”
秦駿欣賞地看了一眼張想,“嗯,辛苦了。”
張想猶豫了下,問道:“他好像毒癮要犯了,我臨走的時候感覺他不太對勁。”
“毒癮是麼……”秦駿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先幫他抑制住這次毒癮,等他這次毒癮犯過之後再告訴他我在哪家醫院。”
張想愣了一下,“老大,你……”
秦駿:“沒事,照我說的做。”
等張想走後,楚辭又坐回秦駿身邊,“你要拿自己的身體冒險?”
“沒事,我知道輕重。”
楚辭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給你介紹兩個人。”
“嗯?”秦駿擡眸看他,“什麼人?”
楚辭:“保鏢,據說是少林寺第七十五代傳人。”
秦駿:“……”
毒癮犯了整整一夜,姜小東感覺喉嚨裡像是被火燒着了一樣,身子不受控制地痙攣抽搐着,他像是一尾缺了水的魚一樣在岸上不停地掙扎着,可渾身上下無所不在的疼痛讓他像是瘋了一樣地用更加刺激的疼痛來遮掩內心裡對毒品的渴求。
直到凌晨他才漸漸恢復過來,淺淺地睡了一覺。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惠城的保安室外傳來了張想的聲音。
“老大在xx醫院xx號病房,麻煩你去給他送份午餐。”
秦駿……
秦駿在xx醫院xx號病房……
姜小東紅着眼睛嚥了口口水,因爲毒品的折磨四肢都在不停顫抖着,他勉強爬起來靠在門口,過了一會兒才感覺力量回到了四肢。
張想在電話那頭急急忙忙地說:“老大,姜小東逃了。”
“我知道。”秦駿平靜地接通電話,“他現在就在我面前。”
“老大。”
姜小東:“放下電話。”
秦駿面無表情地看着姜小東拿着把水果刀指着他:“我覺着這個時候用槍比較有效果。”
“我沒有槍。”
“玩具槍也行。”秦駿聳了聳肩,“這年頭的仿真品總是做的很像,我一定會被你嚇住。”
姜小東:“……”他嚥了口口水,厲聲道,“我要的不是嚇你,我是要你命!”
“我的命?”秦駿疑惑地問道,“你要的是錢吧,我的命有什麼用?毒癮賭癮,你身上的每一個毛病都要花錢,姜小東,我們來談談怎麼樣?”
“談什麼?”姜小東啞着聲音問道,“還有什麼好談的。”
“錢。”秦駿直視姜小東,“談你最喜歡的錢。”
姜小東顫抖了一下:“怎麼談?”
秦駿開門見山:“許誠峰對你說了什麼?”
姜小東警惕地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這是我們談判的基礎。”秦駿道,“許誠峰刺激你來找我的對不對?”
“你不要誤導我陷害許大哥。”
“陷害?”秦駿輕聲笑了起來,他將枕頭旁邊的文件丟給姜小東,“你看看這些就知道了。”
姜小東看完後整個人都呆住了,將那些文件都拋到旁邊:“不可能!”
“如果不是許誠峰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卸給了你父親的話,姜自力不會被判處那麼嚴重的刑罰。”秦駿沉着聲音道,“你現在來找我拼命有什麼用呢?姜小東,你想過沒有,你父親已經這樣了,你還要繼續墮落下去,你的母親,你的家人會怎麼樣?你難道就甘心這麼活下去?”
“我……”
“他怎麼樣跟你沒有關係吧,秦駿。”
秦駿:“……”
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推門而入的許誠峰像是根刺一樣紮在秦駿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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