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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此事有些蹊蹺

第170章 此事有些蹊蹺

一場大雪籠罩了京城洛陽,洛河上下,冰封雪裹,天地之間蒼白一色。

年關將近,洛陽城寬闊的街道上行人來往稀少,偶爾幾個行人也是踏着沒入腳踝的積雪,步履匆匆。

暮色來臨,空寂的街道上一騎快馬疾馳而過,急驟的馬蹄踏雪而行,激起一片雪霧,朝着晉王府的方向馳去。

洛陽城中,比皇宮稍微遜色一diǎn的府邸,也只有晉王府了,高牆碧瓦,比屋連甍,氣勢恢宏。

“籲”快馬在晉王府的門前勒住了繮繩,馬背上的驛卒滾落下馬背,雖然是天寒地凍,但那名驛卒卻是大汗淋漓,呼着重重的白氣,將手中的書信遞到了晉王府門口的衛兵手中,氣喘吁吁地道:“前方急報……速稟晉王……”

晉王府的侍衛看了一眼書信,紫色的封套,火漆封口,上面有鎮西將軍的印鑑。魏國的公文往來,按等級分爲紫、青、黃、白四種顏色,既然是紫色封套,那就代表這是最高級絕密級別的公文信件,這些侍衛也不敢怠慢,立刻將書信傳遞進去。

晉王司馬昭此刻正披了一件名貴的雪貂皮袍,坐在暖閣之中,與手下的幾個臣僚商議着一些事情,天氣太寒冷的緣故,暖閣之中也難抵禦這冰天雪地的嚴寒,下人們爲司馬昭添置了一盆炭火,炭火燒得正旺,紅彤彤一片,暖意融融。

“啓稟晉王,鎮西將軍有書信送到。”管事的輕聲稟報道。司馬昭議事之時,不喜歡被人打擾。但管事的接到侍衛稟報。看到來自漢中的紫邊公文。知道是急件,故而也只得小心翼翼地向司馬昭稟報道。雖然打擾了司馬昭他很惶恐,但他更清楚如果耽擱了前線的急件,那卻是掉腦袋的事。

司馬昭這次出乎意料地沒有責難下屬,而是命人將書信呈上來,迫不及待地打開讀起來。司馬昭的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神色顯得異常凝重。

陪同司馬昭議事的。有散騎常侍賈充、尚書僕射裴秀、西曹掾邵悌、御史大夫王沈等人,看到司馬昭神色有異,便知漢中前線必有事報之,不過他們無人敢開口相詢,默默地等着司馬昭將書信讀完。

少頃,司馬昭憤然地擲書於案,長嘆一聲道:“鄧士載誤孤也!”

衆皆愕然,除了賈充默默地拾起文書觀看之外,餘者皆問何故。

司馬昭忿然地道:“鄧艾剛愎自用,撥奇弄險。不走劍閣大道,冒險偷襲陰平小道。爲蜀軍所敗,所率三萬之衆,盡皆死難,諸軍震動,看來孤的伐蜀大計,就要全毀在鄧艾之手了。”

裴秀疑惑地道:“鄧士載久戰隴西,對蜀國知己知彼,何況鄧士載素來行事沉穩,深諳兵法,如何能犯這等簡單錯誤?”

西曹掾邵悌曬然一笑道:“二士爭衡耳,某素聞鄧艾與鍾會多有不睦,此番晉王令二人各自領軍伐蜀,二人爲爭這伐蜀第一功,自然是不甘人後。鍾會輕取漢中,得了首功,鄧艾必然不忿,欲通過奇襲成都而獲奇功,貪功冒進,失敗便不足爲奇了。”

司馬昭目光變得陰鬱起來,當初兵分三路伐蜀,乃是司馬昭暗定的相互牽制之計,司馬昭爲人工於心計,他們司馬家的父子兄弟,就是憑藉着謀權篡位起的家,對於手下的文武重臣,猜忌之心尤盛,鍾會雖然是司馬昭最爲相信的心腹之人,但司馬昭更清楚,任何人也是不能完全相信的,他們之所以沒有背叛,並不是他們忠心可嘉,而是他們手中沒有足以讓他們背叛成功的資本。而他們真正擁有能力的時候,就未必不會取而代之了。

所以,在出兵伐蜀的策略中,司馬昭絞盡腦汁地設計出了以鍾會爲主,鄧艾諸葛緒爲輔的安排,就是想讓三者相互牽制。不過,這個計劃在執行的初期就產生了變數,鍾會挾取漢中之威,以諸葛緒失守陰平橋放跑姜維爲由,剝奪了諸葛緒的兵權,用檻車將諸葛緒押解到洛陽來,聽候發落。至於諸葛亮緒的兵馬,則全部被鍾會所收編,歸於麾下,魏軍也從三路並進成爲了兩路齊飛。

而從數量上來講,鄧艾和鍾會的軍隊是不對等的,鄧艾的雍涼兵三萬,還不夠鍾會大軍的一個零頭。所以鄧艾才惴惴不安,或許從正面戰場,鄧艾是沒有機會搶奪頭功,也只有另僻蹊徑,鄧艾纔有機會搶險滅蜀第一功的。

機會與挑戰並存,鄧艾的計劃雖然有着極大的風險,但一旦成功的話,便可以創造一個史無前例的神話,毫無疑問地成就滅蜀第一功。

可惜他最終還是失敗了,身死灰滅,而司馬昭想通過三者相互牽制的計劃也最終破產了,蜀國還未消滅,鍾會已經在漢中獨攬大權,不管他是否有了反叛之心,都是司馬昭不願意看到的。

二士爭功不可怕,司馬昭最初的用意也是要鄧艾和鍾會相互較勁,鍾會人馬雖多,但他初掌兵權,整個軍隊的契合度還很差,許多資深的將領未必能輕易地服他,而鄧艾久在隴西,治軍嚴謹,兵馬雖少,但卻是萬人同心,戰力非凡,二人取長補短,還是各有千秋的。

司馬昭先前比較擔心的反倒是鍾會,雖然說鍾會一直以來以謀略見長,但真正獨立領軍作戰卻還是第一次,司馬昭很是擔心鍾會會不會成爲下一個趙括或者是下一個馬謖,紙上談兵在行,真正的行軍打仗卻是一塌胡塗。

可最終的結果令司馬昭深感意外,鍾會在劍閣關外雖然強攻不克,但卻也中規中矩,反倒是司馬昭最爲相信的鄧艾,卻在奇襲陰平道時遭遇到了蜀人的阻擊,一敗塗地。魏軍不光是損失了三萬人馬,更重要的是豪取漢中的氣勢已經是蕩然無存了,滅蜀大計遭遇到最大的危機,就連漢中能不能守住,都成爲了一個問題。

這會兒工夫,賈充已經看完了鍾會的書信,微咦了一聲,道:“晉王殿下,此事頗有些蹊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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