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霞東來,汴京之中嘈雜的聲音日復一日的響起,而在主廳之中,厲文庚滿眼血絲,一夜未眠。眼見天已大亮,厲文庚看了看廳下打掃的下人,又看了看拐角裡的倉房,沙啞着聲音對一直侍奉在一旁的貼身小廝侯四道:‘去,把老三老四帶過來,記得,讓他們穿戴整齊。’。侯四擔心的看了眼老爺,忙去了後院。
不久之後,當侯四帶着迷迷糊糊的四少爺來到厲秋房前時,不由吃了一驚。厲秋早已穿戴整齊,還收拾了一個小包裹,手中提着那把湖色長劍。對着侯四笑道:“四哥,是父親叫麼?”。侯四又吃了一驚,厲秋平日裡雖說不折辱他,但也不會叫他一聲四哥。“四少爺不敢,老爺是讓小的帶二位少爺過去。”。
“好”。厲秋臉上顯着不正常的潮紅,他有點不能平復了,看了眼迷迷瞪瞪的厲白。心中不由冷笑。“人若不自醒,誰人又能叫得醒?”。
屏退了所有下人後,厲文庚帶着兩個兒子來到了倉房前。望着倉房大門,厲秋的興奮平淡了一點,他不想給仙人留下不夠沉穩的表現。厲白也早已清醒,心中不由惶惶,怎麼回事,不是去莊子嗎,怎麼來這,仙人?啊呸,那有仙人,老頭子發什麼神經?
倉房的門再次打開了。中年人的臉映入了三人眼中,平淡無奇,這是浮現在兩兄弟頭腦中的第一感覺,厲秋有些失望,因爲怎麼看這也不像是個仙人,嗯…除了身高高點。厲白則是無趣的撇了撇嘴,不再理會。
中年人清楚地看到了兩人的表情,但他並未發怒,反而笑嘻嘻的望着兩人,“不錯不錯,厲尚書,你生了兩個好兒子啊,哈哈哈,”。厲文庚面色蒼白道:‘哪裡哪裡,這兩人格外頑劣,在京城中都是有名的,不值當仙長誇獎。’,
“好了,厲尚書,本座閒話不與你多講,我這就帶他二人走了,莫要傷心嗎!厲尚書,你今後一定不會後悔的,哈哈哈哈。”。中年人笑過後突然一拍腰間的儲物袋,倉房中現出一個丈餘的玉色葫蘆,秋白兩人早已看呆,適才的神情也頓然不見。
中年人一聲長笑,法訣捏動中,與厲秋厲白一同被吸入葫蘆之中,玉色葫蘆頓時化作一道遁光,衝破房頂離去。
厲文庚這幾日已見慣了這平生難見之景,倒不再驚慌,只是從此以後,自己恐怕終生難見兒女一面了……..。
卻說厲秋被吸入葫蘆中後,搖搖頭,四周一打量,之見自己處身與一個氣泡之中,氣泡四周漂浮着道道青氣,那中年人端坐前方,盤腿打坐,而一旁厲白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來。
理都懶得理厲白,厲秋只覺的心都要跳出來,也不知是什麼力量驅使,厲秋竟站起來,向着那中年人走去。離其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厲秋停下,拱手彎腰作揖道:“小子厲秋見過仙師大人”。那中年人卻不搭話,只靜靜地閉目打坐。厲秋膽子一橫,問道:“敢問仙師,我等所在何處,又前往何地?有無小子效勞之處?”。
中年人此番卻睜了眼,望着厲秋,嘴上浮現了絲笑意。“你這少年郎大膽,即知我是仙師,還敢問我?”,厲秋幾乎是脫口答道:“仙師大人,我想成仙!求仙師恩准。”。
中年人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想成仙好,好啊,本座就是帶你二人去求那成仙大道!”厲秋忙道:“求仙師明示!”。
“我本就要與你二人言明,既然你這少年郎如此急切,我便告知與你二人,好叫你們知曉,遇到本座是你們多大的幸運!”。聽到這,不止是厲秋,就連一旁厲白也豎起了耳朵。
“本座喚作黃天培,出身於陰冥道,你們可喚我黃師伯,前些日子游歷至此,不幸受奸人算計,受了傷,不得不落入你家修養些日子,期間本座意外發現你家兄妹四人皆有靈源,這靈源乃是修行的根本,若要修的那無上仙道,就必須有此物,卻是天佑本座,讓我發現了你們四個,這可真是一件大功德,大機緣,哈哈哈哈”
厲秋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道:“仙師適才所言,我兄妹四人皆有這靈源,卻不知這靈源到底是何物。”黃天培言道:“卻說這靈源啊,是天地賜予的大機緣,人生而體內自有五行,五行循環,生機不斷,然而,有的人自打在孃胎中,便五行有虧,按理說這樣的人,還未生下便要夭折。便可嘆這人體這奇妙,實難揣測。五行自對應五臟,那有虧損的一行或數行所對應的臟腑竟自助吸附漂浮在天地間的靈氣,以靈氣補自身之不足,使自己納入這人體的五行循環之中,然而卻不僅於此,這臟器的彌補能力有強有弱,那強的所吸附的靈氣彌補了自身之後還有剩餘,便將這剩餘送入丹田之中,遊走周身,滋潤人體,這便是我等修行之人的奧秘所在。”
厲秋待着黃仙師開口說道:“仙師那仙人之所以能夠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想必必是依仗於這丹田之中的靈氣吧。”黃天培哈哈大笑道:“你這少年郎卻是聰慧”,說着望了望一旁呆立不語的厲白“比你這弟弟倒是強多了。”
厲秋微微一笑,“多謝仙師誇獎。”黃天培疲倦的揉了揉眼角,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回去吧,本座與你說了這麼多,有些睏乏,再莫饒我,等到後,其餘的你二人自會知曉。”
厲秋再次拱了拱手,恭敬退下了的。
玉葫蘆劃過天空,直奔東南而去,三日後,玉葫蘆落至一處山角,一道青光閃過之後,三人立於山道之上。連日的奔波,讓厲白虛弱不堪,而厲秋卻神采奕奕,黃天培不滿的看着厲白說:“你這弱雞竟如此不堪,小小奔波便如此模樣,如何成得大道。”又道“你二人速速跟上,馬上就要到山門了。”
行不至數裡,幾人來到一處絕壁之下,只見得黃天培雙手掐訣,只見其指尖飛出一道靈光,擊打在絕壁之上,本是山石的絕壁,竟盪出一道道波紋。
厲秋與厲白望着原先的絕壁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之上鼎立這四根青銅柱,鎮壓於廣場四角,然而廣場上空空蕩蕩,只有一位看似二十來歲的青衫男子,向三人走來。
看着這個青衫男子,厲秋隱隱中感到自己從此怕是要與這天爭一個長生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