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從屏風後面緩緩走出來。
一男一女,並肩而出,男的身着黑色唐裝,衣服上用絲線繡着一條腳踏祥雲的中國龍,髮型乾淨幹練,皮膚也很白淨,但我卻能從他的氣勢上分辨出其人的實力,至少不輸於剛纔被我毒死的曹陽。
女的穿着一身白色素雅旗袍,旗袍上有一隻金色鳳凰展翅翱翔,鳳凰的前喙剛好頂在她左邊肩頭,尾羽在旗袍底端四散而開,如果旁邊男人的皮膚算白淨的話,這個女的就算冰肌玉骨了,一根金色髮釵穿插在她的一頭秀髮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古典美,氣質和美貌共存於身,我想造物主一定是給她悄悄開了後門。
一黑一白,一龍一鳳,俊男靚女,天生一對。
“閣下是何方神聖?”我笑着問道。
“神聖算不上,鄙人吳宗俊,我家老爺子在年輕的時候整了個翔龍幫,目前我算是第一順位繼承人,旁邊這位是我老婆王未來。”
吳宗俊呵呵一笑道:“小武哥的大名我早就有所耳聞了,今日一見果然是文武雙全,儀表堂堂,呵呵,龍吞蛇,很強勢,很威風!”
原來是翔龍幫的太子爺,怪不得曹陽死了,對面的小弟卻還那麼淡定,搞半天曹陽只是個跑腿打前鋒的,現在出來的這位纔是正主。
“哈哈,過獎過獎,吳少主你也不差,不僅英俊帥氣,更是一個大幫會的繼承人,找的老婆又這麼漂亮,真是讓人羨慕的很吶。”
客氣了兩句之後,我語氣一轉,邪笑道:“但吳少主親自帶人來我臨江縣搶地盤,只怕是撈過界了吧?”
“哈哈,你都說了,我只不過是個少主,可沒你趙大幫主這麼威風。”
吳宗俊臉上的笑意更甚,緩緩說道:“客套話就不說了,趙幫主,今天我吳某人認栽,讓你們外面的那些人停手,我帶着翔龍幫離開臨江縣,你看可好?”
“不好。”
我立馬回到道:“輸了就想跑?當我們臨江縣是什麼地方?”
吳宗俊也不生氣,看樣子是料到我會拒絕,他走到我面前,直視着我的眼睛,說到:“趙幫主可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這樣對大家可都不好。”
“呵呵,這話怎麼說?別忘了你們現在可在我的地盤裡,就算翔龍幫勢力很強,但也伸不到我臨江縣來。”
說到這裡我將殺氣外放,咧嘴一笑道:“更何況只要過了今天,這臨江縣就是我興武會一家獨大,你翔龍幫來多少人,我就能殺多少!”
“大家出來混,無非就是想要圖財,其實臨江縣這塊肉我們翔龍幫也不是非吃不可,我說話算話,只要你們興武會停手,我立馬帶着人撤離,咱們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就當是交個朋友,這樣對大家都好!”吳宗俊非常鎮定的和我談笑風生。
“趙幫主意下如何?”
我在腦海裡盤桓了一下利弊,然後擡起頭有些爲難的說到:“這主意倒是很不錯,不過要是就這樣放你們離開,我怕手下的兄弟們不服氣,你也知道咱們出來帶隊伍的,最需要凝聚的便是人心,人心要是散了,這隊伍就不好帶了,所以……”
“規矩我都懂。”
吳宗俊從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我說到:“這是我們今天滅了金錢幫搜刮來的戰利品,卡里的錢我相信足夠賠償你們的損失了。”
我接過銀行卡,眯眼笑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吳少主,你這個朋友我趙子武交了!”
“我很榮幸能有你這樣的朋友,而且我也很期待以後能和貴幫合作,一起發大財!”
吳宗俊和我握了握手,然後帶着翔龍幫的人離開了,我也掏出電話給徐鶴說了聲,讓他們停手。
不是我不想留下這位翔龍幫的太子爺,這樣的好機會可很難得,但是他也說的沒錯,要是我留下吳宗俊,翔龍幫幫主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現在的興武會看似強大,但真和翔龍幫本部人馬火拼的話,勝率微乎其微。
多個朋友多條路,樹下翔龍幫這樣的強敵可不是明智之選,就算他不給我賠償,我也只能放他走,他應該也清楚這一點,但還是把錢給了我,說明這個人的確值得結交。
後來發生的事情也證實了我今天這個做法的正確性,之後興武會能迅速發展壯大,和翔龍幫的合作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過江猛龍回了自己的龍潭,地頭蛇開始了大清洗,經此一役,興武會算是徹底在青竹幫離開後正式接管了臨江縣的地下世界,我離自己黑道帝國的夢想又近了許多。
暴風雨過後,動盪的小縣城終於穩定下來,高考的成績也出來了,我們幫會裡很多人都理所當然的落了榜,徐小洋和薛強他們幾個也都沒有考上名牌大學,而沒有參加最後一堂英語考試的我卻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考上了復旦大學——旁邊不遠處的一所野雞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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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分數線那天,一夥人喝了個昏天暗地,然後薛強那小子醉醺醺的嚷嚷道:“讀書有什麼用,到時候還不是出來讓咱們收保護費!”
引得衆人哈哈大笑,我在一旁看着迅速成長起來的這幾個兄弟,心中百感交集。
吃完飯,我提議到去壓壓馬路,散散步,薛強第一個站出來吼道:“好啊,好啊,小武哥,要不咱們再叫百八十個小弟一起來當保鏢,然後巡視自己的地盤,他孃的,想想就覺得過癮和拉風!”
不用我吩咐,徐小洋他們幾個就把薛強給拉起來海扁了一段,我笑嘻嘻的看着玩鬧中的幾個兄弟,叼了根菸牽着劉雨萱,徐鶴帶着謝家兩兄弟在後面跟着,盡心盡職的做着小跟班。
在縣裡最繁華的一條夜市街道上的紅路燈前,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蓋拉多停在斑馬線後面,佔據着中間最顯眼的位置,周邊的車輛都很自覺的和它保持了一定距離。
我輕輕轉頭瞥了一眼。
蘭博基尼副駕駛席的位置上坐着一個留着馬尾辮,長相甜美的女孩子。
她也看到了我,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叼着煙,嘴角上勾,朝車裡那個年輕美女微微一笑,眼神卻異常冰涼,不帶一絲感情,轉頭拉着劉雨萱準備過馬路。
駕駛室的那個男人明顯也看到了我,他挑釁般的按了按喇叭,將頭伸出窗外,衝我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
我都沒用正眼瞧他,向身後的徐鶴招了招手,他向前一步,走到我身旁。
我指了指那輛蘭博基尼,冷聲說道:“看到那輛車沒?找人來給他砸咯!除了車裡那個女人不能碰以外,其餘的你自由發揮。”
“嗯,我馬上去辦!”
說完,徐鶴先讓謝家兩兄弟去攔車,然後開始打電話叫人,這是最繁華的一條夜市,所有場子裡都有我們興武會的人,一分鐘不到,便從四面八方涌來一羣手持鋼管凶神惡煞的社會小青年,將這輛路霸一樣存在的蘭博基尼蓋拉多給包圍起來。
我牽着劉雨萱的手,側過頭對她柔聲說道:“來,我牽着你過馬路。”
劉雨萱悄悄瞥了眼那輛被圍起來砸得個乒乒乓乓的蘭博基尼,回過頭來衝我點了點頭,乖乖的任由我牽着走向馬路對面。
“小武哥,我錯了!你就大人有大量,放我這一馬吧!夏子涵這個婊子我也不要了!我將她還給你好不好?”
“啊!我的腿!別打了,各位大哥,我的腿斷了!嗷!!!”
車裡的男人此時正在爲他的錯誤贖罪,其叫聲異常慘烈,整條街的人基本上都能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