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撥離間爾!”
自打王文泉進了書房,心懷鬼胎的賈詡便鬆了一口氣,正在那暗自慶幸自己的腦袋瓜子好使。見王文泉發問,早有準備的他漫不經心的瞅了瞅新野方向,語重心長的回答道:
“主公,經過上次一戰,曹操已然知道了我們的厲害,斷然不會再犯輕敵的錯誤。故而,他不來也就罷了,再來指定不會是小打小鬧。
現如今已是春暖花開的時節,眼看就要到春種的時候了,曹操再缺心眼,也不會放着地不種帶着兵跑到我們這裡來找麻煩的。”
說到這裡,他把身軀衝着許昌方向一扭,面帶微笑很是自信的斷言道:
“據某觀之,曹操是因爲面臨春種暫時沒空征討我們,這才弄了這麼個計策,讓我們三家互相猜忌而已。”
“有道理!”
雖然王文泉也猜透了曹操的用意,卻真的沒有想那麼徹底,一聽挑撥離間只是一個前奏,大戰依舊不可避免,王文泉心頭一緊,衝着賈詡很是憋屈的說道:
“曹操打的倒是一手好算盤,他沒空打仗,卻要弄份任命書噁心咱們,偏偏咱們還就得受着,這特麼的叫什麼事啊?”
說到這裡,他很是用力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左眼閉右眼睜嘴巴朝左一撇,‘嘶’的一聲抽了口涼氣,扯着頭髮把腳一跺:
“不行,憑啥光興他折騰咱們啊,你趕緊給我想個辦法,說啥也不能讓他把地種肅靜了!”
賈老頭一聽王文泉要自己出主意破壞曹操春種,臉上登時便露出了爲難之色。
賈老頭爲難,倒不是他念曹操的舊情,更不是體貼啥國計民生,而是在這個萬惡的舊社會,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農忙時節,不用兵!’
之所以有這麼個規定,是因爲大家都是靠天吃飯,打仗的目的也不過是搶點地盤多點莊稼弄點人口。
選擇農忙的時候發動戰爭,又或者使用詭計毀了對方的耕種,那就意味着對方會有一年沒有收成,不唯諸侯會吃虧,百姓也會餓死十之七八,就算拿下了人家的地盤,自己也是啥收穫沒有。
更何況曹操的地盤囊括了整個北方,想破壞一郡一縣的農耕容易,想破壞八州之地的農耕,那簡直就是做夢。
若是硬要去做,不光曹操士族會對自己瘋狂的報復,連百姓都會恨的咬牙切齒抄起傢伙跟自己玩命,也就是說,這麼幹對雙方都沒啥好處,是典型的損人不利己。
想到這裡,賈詡很是糾結的瞅了一眼自己的主公,而後緩緩的搖了搖自己的腦袋:
“主公,春種時節,不宜動兵。更何況曹操地盤納麼大,想破壞他們的春種,談何容易啊!”
說到這裡,老小子生怕王文泉不死心,把一雙三角眼猛的眨了幾下,略一沉吟繼續說道:
“咱們現在與其去跟曹操置氣,倒不如跟劉荊州、劉豫州搞好關係,鞏固好三家的同盟,待到春種結束,也好萬衆一心共同抗敵啊!”
從賈詡臉上露出爲難之色,王文泉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點不切實際,待到聽完了賈老頭的話,他立時便醒過了神來:
在這個小農經濟占主導地位的年代,春種秋收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大事,無論何種理由,都得給它讓路。自己若是真在這個時候跑去搗亂,那簡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絕逼是作死的節奏。
想到了這些,王文泉很是喪氣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又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帶着一臉的我不甘心,衝着許昌方向瞟了一眼,把腳一跺,恨恨的叫道:
“唉!也罷!看在天下百姓的份上,爺就先嚥了這口氣!只是軍師啊,曹操這麼做明顯的是想大打啊,忙活了春種,他必然發大兵來攻,到了那個時候,可就不是幾車連弩能搞定的了,咱們也得早做準備啊!”
作爲曹操的老對手、老部下,就是王文泉不說,賈老頭也知道曹操想幹啥。
在他看來,若是曹操立馬發兵報復,說明他的胃口只限於吞併西城又或者是佔領新野,其目的不過是弄個進攻荊州的前哨陣地,待到時機成熟,再打劉表去佔荊州。
現如今曹操壓住火氣沒有發兵,卻在那裡玩起了不痛不癢的離間計,說明曹操這是在積蓄力量,也就是說,春種之後的這場戰爭的目的,絕對不是佔領一兩座城池那麼簡單,而是要集結大兵,鯨吞荊州,繼而窺視東吳,虎視益州。
曹操的目的一旦成功,攻可掃平孫權消滅劉璋,頃刻之間統一全國;守可使自己佔盡天時地利,穩操勝券、震懾諸侯。
見王文泉也把事情看的這麼透徹,賈詡衝着王文泉就翹起了大拇指,口中由衷的讚歎道:
“主公英明!曹操再來,必然是準備充分聲勢浩大,某覺得,我們一定得先做好一下準備。”
說到這裡,賈詡伸手抓過一支毛筆,在案几上劃了一個很粗的道道,又弄了個方框、點上了幾個圓點,而後把筆一丟,用手衝着自己的大作一攤:
“主公請看,這是白河、這是西城、這是上庸、這是房陵.”
“等等,等等!”
雖然賈老頭說的灰常明白,可面對這副幾乎沒有任何分辨率的地圖,王文泉依舊是兩眼發直腦袋發矇,見賈老頭還要繼續,他連忙伸手阻住了賈詡的話頭,抓起筆來在那副所謂的地圖上就做起了標註:
“我說軍師啊!咱以後畫的時候,能不能寫明白點啊!不是我說你,你這畫功也太差了點啊!”
“嗯!”
自己畫的咋樣,賈老頭自己心裡那是有數的很,見王文泉埋汰自己,賈詡不由得老臉一紅,嘴裡卻不肯服輸的分辨道:
“能看明白就行了,畫納麼好乾嘛啊!”
他一邊說,一邊朝地圖上一指:
“主公你看,白河自西北而出貫穿西城往東南而去,把我西城分成了東西兩城。我西城目下八個城門,其中東面三個,西面三個,河水過處是兩個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