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被王文泉一陣擺和,蔣幹頓時覺得腦袋瓜子有些發矇。
雖然他不知道重量級是個毛意思,不過王文泉是在誇自己,他心裡還是可以聽懂滴,趕緊把手一拱,急忙忙謙虛道:
“王城主過獎了!幹凡夫俗子,怎敢和曹丞相相比。”
說到這裡,他伸手往衣袖裡一掏,拽出來了一個木匣子,把腰一拱把頭一低,雙手一捧舉過頭頂,畢恭畢敬的朝王文泉面前一遞:
“王城主,這是曹丞相爲了感謝你救了郭軍師的性命,特意找陛下給您討來的封賞,哎!”
蔣幹正一本正經的說的帶勁,突然覺得手裡一空,擡頭看時,卻見木匣已被王文泉搶到了手中,正待詰問,卻不料王文泉把嘴一張,搶先把個話頭給接了過去:
“子翼先生,我就是個山賊,沒啥文化,咱就別玩那些虛的了,你直接說,給我的啥官位,想讓我幹啥就行了。”
“這個!”
蔣幹萬萬沒想到,剛纔還在跟自己咬文嚼字充斯文的王文泉,居然會突然露出一副強盜的嘴臉,巨大的反差讓他感到有點無所適從,更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不由呆在了當場。
見蔣幹張口結舌的站在那裡不肯言語,王文泉也沒跟他廢話,用手一抖那帛布,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面色一冷,嘴角登時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
“新野縣令,好大的官啊!”
蔣幹雖然被繞的有點發暈,腦袋瓜子卻還清醒,一聽王文泉的話音,就知道對面這位是閒給的官小。
眼瞅着到了自己發揮特長的時候,蔣幹乾咳了幾聲清了清嗓子,就想勸上王文泉幾句,撫慰一下他那顆受傷的心靈。
卻不料王文泉好似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一般,不待自己開口,便好似下了多大的決心一般,‘邦’的一腳就跺在了低上,掛着一臉的不情願,很是憋屈的說道:
“也行啊,蒼蠅腿再細他也是肉啊!縣令也比山賊強。”
一聽王文泉竟然自己覺悟了,蔣幹心頭是一陣狂喜,可狂喜過後,心裡卻沒由來的生出了一絲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嘆。
他很是糾結的看了看懊惱的不要不要的王文泉,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心裡登時有了主意,把腦袋朝王文泉一湊,口中急忙忙誇讚道:
“王城主所言極是,所言極是啊!縣令雖小,卻是官職,王城主從今而後便已不再是賊,而是朝廷命官了,真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得得得!”
曹操爲毛任命自己當新野的縣令,王文泉心裡那是有數的很,知道這是曹操想離間自己跟劉備、劉表的關係,日後征討自己時省得那兩位再跑來和他做對。
之所以耐着性子在這跟蔣幹撕逼,無非是 打算藉着這個由頭欺負一下蔣幹,省得他們再把自己當成傻子。
這會見蔣幹說的得意,王文泉心中是冷笑不止,臉上卻不動聲色,擺出一副我很爲難的模樣,把眼皮衝着蔣幹使勁一翻:
“子翼先生,新野隸屬荊州,是劉景升的地盤,又有劉備駐守,曹丞相讓我當新野縣令,他們倆人不會不高興吧?”
“嘟!”
聽完了王文泉的話,一直感慨英雄無用武之地的蔣幹登時感到,自己表現的機會到了。就見他臉色徒然一變,伸出手指衝着王文泉一指,口中很是忿怒的呼喝道:
“王城主此言差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乃是大漢的天下,荊州也是大漢的荊州,何時成了他劉景升的地盤。
王城主手握皇命,前去赴任乃是順理成章的事,他們若敢阻攔,便是對抗朝廷的逆賊,人人得而誅之,劉景升大漢皇叔,八駿之首,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乃當今高雅之士,豈會做出如此不忠不義的事情!”
“潑!”
王文泉顯然沒想到,蔣幹的嘴頭子居然這麼溜,自己剛特麼的開了個頭,他就弄出來這麼一大堆的大道理。
他抹了一把自己那張被蔣幹噴滿了口水的臉,朝着蔣幹撇去了一絲滿是幽怨的眼神。
一撇之下,他驀然發現,對面那位正掛着一臉的意猶未盡,準備再給自己講一番大道理,趕緊把手一伸,阻住了蔣幹信口胡噴的不良企圖,口中急忙忙喝到:
“子翼先生所言極是,剛纔是文泉孟浪了,還請先生看在俺初入仕途不懂規矩的份上,不要和俺一般見識!”
說着話,他拿眼偷偷朝蔣幹一瞅,見那娃高高的昂着腦袋,一張黃臉漲的通紅,呼吸也因爲過度的激動變得起伏起來,心裡登時便起了戲耍的心思。
就見他掛着一臉的期待,衝着蔣幹把手一伸,一本正經的開口說道:
“拿來。”
蔣幹見王文泉服軟,正在那得意,見王文泉突然伸手朝自己要起了東西,登時爲之一愣,脫口問道:
“什麼啊?”
王文泉眼皮一翻、嘴巴一撇,努力做出了一副我很明白的模樣,衝着蔣幹很是認真的叫道:
“俸祿啊!”
說到這裡,他不待蔣幹張嘴,把嘴巴朝蔣幹臉上一湊,壓低聲音很是神秘的說道:
“子翼先生,雖然俺是個山賊,可你們當官的規矩,俺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你放心,給了俺以後,少不了你那份孝敬。”
蔣幹顯然沒想到,對面這位居然會在這裡等着自己,心裡不由一陣爲難。
在他看來,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朝廷早已名存實亡,皇帝更是窮的是叮噹亂響,連吃喝都靠自己的主公供給,哪裡有錢發什麼俸祿啊,不伸手給官員們要點就不錯了。
至於委派的官職,也不過都是些虛職,最多也就是混個名正言順,其它的是毛用沒有。
現如今獨霸一方的人物無一不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扯着脖子喊窮,悶着頭的發大財,何曾有人想起來跟朝廷要啥俸祿!
搭眼看王文泉時,卻見對方雙眼充滿了期盼,臉上堆滿了真誠,全然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只當這娃是沒當過官,真不懂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