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曹兵如此荼毒西城的百姓,王文泉哪裡還能忍的住,那是跳着腳的要下去拼命。
一看自己的主公要犯二,趙雲等人是連勸帶拉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把他給攔了下來。
相比於王文泉,素有毒士之稱的賈老頭明顯的要冷靜了很多。
一看王文泉已然被趙雲等人勸住,劉表還在一邊捶胸頓足,賈老頭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把身子往劉表身邊一湊:
“州牧大人,王太守是您的手下,那些百姓是他的也是您的,您看這事?”
“這!”
劉表萬萬沒有想到,賈老頭居然會壞到這個程度,眼瞅着皮球被對方一腳丫子踢到了自己腳下,劉表不由得作起難來。
劉表作難,倒不是他不想救百姓,實在是在這地方他就是個名義上的領導,那是要兵沒兵要將沒將。
更何況西城這地方隸屬漢中,跟特麼荊州就沒一毛錢的關係,自己出頭,不是一般的名不正言不順。
想到這些,劉老頭把眉頭一皺,苦着張臉就想推脫,卻不料自己還沒把嘴張開,賈詡卻如同看破了他的心事一般,咳嗽了一聲繼續擺和了起來:
“州牧大人,西城雖然隸屬漢中,可王太守卻是您的屬官,您伸把手也是理所應當的啊!”
說着話,賈老頭往劉表跟前一貼,壓低聲音輕聲說道:
“您想想,若是王太守因爲記掛百姓開城投降,且不說您在城中,您就是不在,沒了房陵這荊州您還呆的住嗎?”
“臥槽!”
賈詡話一說完,劉表登時如同被馬蜂蜇到了屁股一般,‘嗷’的一聲便竄了起來。
作爲大漢的一方諸侯,作爲荊州的大瓢把子,房陵的重要性劉表自然是清楚的很。
別看王文泉在那呆着他能睡得着覺,究其原因,無非是因爲王文泉兵微將寡且又和當地的士族勢力沒神馬牽扯,根本不足以併吞荊州。
可若是把鄰居換成曹操,事情馬上就會不一樣了。
先不說房陵這地方里襄陽有多近。單說曹操掃平袁紹,勢力大增,手下是良將如雲謀士如雨,兵馬更是不計其數。
若是自己身邊換成了這麼個主,恐怕以後睡覺自己都得睜着一隻眼睛,那絕逼是永無寧日的節奏。
更何況自己現在還在西城之中,王文泉想投曹操,自己無疑是最好的見面禮。
想到這些,劉表纔算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冷不丁的就打了個激靈。
他怯生生的瞅了瞅掛着一臉波瀾不驚正在那斜着眼等自己答覆的賈老頭,把手一擡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又很是辛苦的一伸脖子,‘咕咚’一聲吞了口吐沫,這才帶着一臉的驚悚,衝着賈老頭問起計來:
“那依賈先生之見,某當如何處之啊?”
賈詡擺和了半天,等的就是劉表這句話,眼瞅着劉老頭跳到了坑裡,這娃把鬍子一捋眼睛一眯,做沉思狀想了好一會,這才如同想明白了一般衝着人家劉表把腦袋一點眼睛一眨,神神秘秘的回答道:
“曹操與我西城素無瓜葛,此來恐怕是項莊舞劍另有所圖!想趁州牧大人遠離治所身在西城,打個突襲襲取荊州。”
說着話,賈詡把腳輕輕一挪,讓自己離得劉表又近了一些,把嘴巴往劉表耳朵上一貼:
“爲州牧計,實在不如修書一封給那曹仁,把話說的氣勢一些,就說您已識破曹賊奸計,領兵十萬在此固守,曹仁見城中有了準備,攻城沒了機會,自然也就退去了!”
曹仁爲毛來打西城,賈詡知道,王文泉也知道,劉表是一點也不清楚。
王文泉在那擺和的時候,劉表就已經犯了嘀咕,待到聽完了賈詡的話,他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曹仁這逼,就是衝自己來的!荊州內部,有人要害自己!’
想到這裡,劉表深以爲然的把頭一點,衝着賈詡把大拇指一翹:
“文和之言,甚合我意!”
說到這裡,劉表彷彿突然年輕了二十歲一般,只覺得一股豪氣直衝頭頂。他也不管這地方有沒有自己的馬崽,把手用力一揮大聲叫道:
“來人啊!取筆墨來!”
見劉表中計,賈詡哪裡還會耽擱,急忙忙取來筆墨紙硯,拉過一個士卒讓人家把背一躬,而後把紙鋪在那娃的背上,衝着劉表把手一攤,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州牧大人,都給您準備好了。”
劉表聞言,也不猶豫,快步走到那娃身邊,提起筆來略一思量,大筆一揮是一蹴而就。
待到寫完,劉老頭拿嘴把墨吹乾,帶着一臉的豪氣往賈詡手裡一塞:
“文和,你看如此寫法可好?”
在賈詡看來,劉表只要表明了態度,自己和王文泉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至於寫的是啥內容,那是一點也不重要。
他接過書信粗看一遍,見沒啥紕漏,轉手就給王文泉遞了過去。
此刻的王文泉,還在那裡咬牙切齒大罵曹兵,見劉表的書信給自己送了過來,這纔想起今天把人家劉老頭忽悠到城頭上來目的。
見自己犯了意氣差點誤事,他很是自責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掩飾了一下自己激憤的心情。而後接過書信,用自己淚跡未乾的雙眼一瞅:
‘曹操賊子,竊國弄權!擅起兵戈,荼毒百姓!吞袁不足,又犯吾境!表雖不才,卻知邪正!帶甲十萬,據守西城!三軍慷慨,候爾來攻!奉勸爾等,早還許都!若是不然,休怪無情!’
見劉表寫的如此慷慨激昂跌宕起伏,氣吞山河豪氣十足,王文泉不由得衝着劉表用力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口中很是感慨的讚歎道:
“州牧大人好魄力!果然不愧是八駿之首啊!”
說到這裡,這娃眼珠子突然滴溜溜一轉,把腿一擡快步走到賈詡跟前,拿眼朝城樓下劉表的隨從一掃:
“文和,速速派人把書信給曹仁送去!告訴他,若是再敢禍害百姓,爺非活剝了他不可!”
一瞅王文泉的模樣,賈詡立馬也明白了過來:
‘這封信就是個作死的活,誰去誰送命!讓劉表的人去!’
想到這裡,他不待劉表開口,把腿一擡便下了城樓,徑直朝劉表隨從就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