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花乖乖靠在他的胸膛上,頭髮凌亂散落着,粉玉的小臉蛋楚楚動人,眼睛雖被黑布條遮住,相當於遮住了一小半的容顏,但也看得出來,這是個不可多得的小美人胚子。
隱約聞到的菸草氣味。
她鼻子這麼靈,才能輕微的聞到,說明這人平時不吸菸,他身上的煙味好像是在別人身上沾到的。
綁在背後的小手不安分地扭動幾下,摸了把他的胸膛,摸到了腰骨……
“小傢伙,你在摸什麼呢?”低低的氣音傳入耳朵。
小棉花無辜地勾起脣角,甜甜地笑了下,奶聲奶氣道。
“蜀黍,我手腕好癢吖!”
所以不是摸你吖!
其他四人明顯的發出幾聲笑聲,各自揶揄道。
“老大,這小姑娘該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哎呦!要不你就把她給收了,當個童養媳。”
“對對對,老大您再等她個十幾年就可以開葷啦!哈哈哈!”
少年不過十三、四歲,聽着這些大老粗的話語,絲毫沒有生氣,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
指尖勾起小棉花臉蛋上被汗珠黏住的幾根細軟的髮絲,食指指腹點了點小鼻尖。
低聲道:“好像這個建議也很不錯,你覺得呢?小傢伙。”
······
她覺得一點也不好!
“蜀黍,要不然你放我回家吧,我家裡多的是錢,你們要多少我爹地都會給你們的。”
小棉花哽咽着說,綁着的胖乎乎小手緊緊地抓住林予的黑色T恤衫。
這句話倒是有些入味,又引起了新一輪的玩笑話。
“這小孩穿得也挺不錯的啊,老大,要不你就把她給收了,等養大了,再帶她回家,直接入豪門。”
“小娘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哪個豪門出來的?”
“哈哈哈···”
說得不亦樂乎。
被餵了一口水,小腦袋思緒清晰了很多,看來他們不是單純只是要錢,還可以要其它,比如說——她。
這就鬱悶了,但她小屁股底下壓着的是他們的老大。
此刻,老大專心的餵養她,嘴角始終含着一抹笑,靜靜的聽他們胡說八道。
微涼的手指扶着她的小臉,手指修長,有些粗糙,是個經常幹活的人。
吃飽喝足後,小棉花剛想開口說話,卻被身後的男人打斷了。
“噓,別說話。”
再說話,他怕他捨不得把她給賣掉。
矜傲孤冷的面色恍惚間竟柔和了幾分,將綁着她小手腕的麻繩子鬆了鬆,嫩白的皮膚立即泛起驚紅。
這麼嬌氣的小貓咪,他可養不起。
——
帝都第一醫院尊貴的vip套房裡。
盛淮昏迷着躺在牀上,被壓斷了三條肋骨,外加頭部受傷,手術出來後,凌諾一直都守在他的身邊。
他被推進手術室後,纔想起遺落在拍攝地點的小棉花。
趙先知打了電話回去詢問小棉花的情況,卻被告知找不到人。
那劇場是在郊外的野生風景林區,附近一個監控也沒有。
凌諾跌坐在手術室外的坐椅上,都怪她,沒有照顧好小棉花。
小奶包現在失蹤了,盛淮也因她而受傷,迷茫無助的眼神空洞的望着前面的白牆。
趙先知瞧着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疼地安慰她。
恩人的女兒不見了,他也有責任。
簡單的吩咐凌諾幾句,讓她安心在這裡等着,盛淮不會有事的。
他便親自趕回去查看出故障的威亞,還有想辦法找回小棉花。
麻藥過後,盛淮疼得睜開雙眼,看見女孩憔悴蒼白的臉色。
一看到他醒了,凌諾整顆提着的心都落下來,手不知道往哪放,想碰他,又怕會弄疼他。
“你終於醒了,我去叫醫生來。”她還穿着那套紅色戲服,妝容繚亂,眼裡的紅血絲很明顯。
爲了等他醒來,她一整晚都沒有休息過。
盛家人那邊,她還沒有通知,也沒有聯繫方式,所以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守着他。
撇了眼他虛弱的身子,那雙桃花眼的瀲灩光彩弱了些。
她覺得自己好像沒什麼臉呆下去,儘管這裡有按鈕可以直接呼叫醫護人員。
她還是想出去舒口氣,轉身時一隻薄涼的大手拉住她的手腕。
愣怔了幾秒,還是選擇坐下來。
“不用叫醫生了,我自己就是醫生。”他說話的語氣有些虛。
“我沒事。”
凌諾點頭,起身幫他掖好被子。
帶着歉意小聲道:“對不起,連累你了。”
本來該躺在這裡的人應該是她纔對,要是她的話,小棉花也不會失蹤了。
一想到那個整天追着她喊媽咪的小寶寶被人拐走了,她的心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趙導已經幫她去警察局報案了,聽說盛太太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所有人都在盡力尋找着小棉花的下落。
可還是找不到。
垂拉着頭,她低落又愧疚,一天半過去了,沒有任何的動作,說明綁走小棉花的人可能不是勒索錢財的,而是要命的。
蒼白的小臉徹底失去血色,上身不由自主的顫抖。
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容,盛淮溫聲道:“不怪你,是我自願的。”
凌諾擡眸看向那張俊逸惑人的臉,正猶豫着該怎麼開口,病房門便讓人打開了。
韓一洲第一個哭啼啼的衝進來,配上他那柔性的臉,真的有種楚楚可憐的美人樣。
“老大,你怎麼樣了啊?沒摔死吧!”
千萬別死,我還等着你給我發工資呢!
緊跟隨後的是於漾,嚴肅着臉,識相地直接拍了韓一洲一巴掌,嚴聲道:
“說什麼呢!沒看見老大睜着眼睛看你嗎?”
那眼神,透心涼。
韓一洲立馬擦了擦鳳眸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凌諾:“······”
這是盛光娛樂——她的頂頭上司麼?
戲精本精。
最後一個男人進來,穿着白大褂,臉色清冷。
“師父。”畢恭畢敬的喊了聲。
凌諾扭頭看向這三個男人,前兩個都認識,最後一個第一次見面。
林牧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移目光在盛淮身上,不可置信地皺了皺眉頭。
“我剛剛和您的主治醫生交接了一下,這一個多月的休養就讓我來照顧你吧。”
盛淮應了聲好,他也有要被這個徒弟照顧的份上。
斜着腦袋,讓她先回去休息下再來看他。
凌諾急忙點頭,她這副鬼樣子是該回去整理整理了,還有幫忙去找找小棉花的下落。
憋了許久的話最終還是要說出口:“盛淮,小棉花不見了。”
聽完,男人沒有想象中的怒氣,愣了一秒便冷靜下來,吩咐着於漾和韓一洲去找。
不忍見她如此低落傷心,他抓緊她的手,給予她安慰,微笑道:
“沒事的,你先回去,我讓於漾送你。”
等她離開後,盛淮的臉陰沉着,偏偏這個時候受傷,看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用僅沒有受傷的手點開平板,他在小棉花身上的首飾安裝了定位器。
*
回到家裡,凌諾先把衣服換掉洗個澡,一整天都沒有吃過東西,太久沒回來,冰箱裡的東西只剩幾瓶還未過期的果汁。
灌了口果汁,打開電腦,悄無聲息地黑進拍攝地點附近的所有攝像頭,事發之後小棉花就消失了。
說不定,就是在人們都關注她和盛淮的時候被人帶走的。
認真的觀察每個攝像畫面,閉眼,晃兩下腦袋,繼續看。
等她把所有的畫面都看完了,也沒有查到小棉花的任何身影。
看了眼時間,打了個電話和盛淮說明了下情況,望着落地窗外的萬家燈火,身體沉重疲憊的幾乎要倒下。
近乎兩天沒有休息過,身體已到了極限。
她還不能倒下,邁着灌了鉛的腳爬上牀,最後還是無能爲力地打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