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合適
55.合適
又一次揹着東西踏入永園公寓,鄒盼舒頭回從心底沒有牴觸情緒,反而看着每一處都覺得那麼親切,每一處都有他們兩個人的氣息環繞,他想着自己真是傻,差點釀成大錯。原來適應不適應,融入不融入,也只不過等的就是一句話,一句喜歡你這麼簡單的話語就能讓彼此都心安。兩人心底都還有餘悸,頗有點不太願意分開,就連任疏狂也難得諄諄柔情,不放心心情過於激烈的他單獨一個人。最後兩人一起去浴室擰開了龍頭,放水等着過一會兒泡澡,用的就是主臥裡的超大浴缸,然後任疏狂陪着鄒盼舒進了廚房,站在一邊看他煮粥,看着他每一個動作都覺得心裡暖暖的,彷彿在世間尋尋覓覓,求的也不過就是唯有一人相伴白頭,這些溫暖的細節一一存儲在心底。
鄒盼舒再不敢讓他隨着性子來,該吃什麼還是要他老老實實遵從醫囑,家裡那些烈酒他準備找個時間都清理一遍,擺放着只要任疏狂能忍住不喝他也無所謂,要是忍不住他就要都扔了。
等青菜粥熬好,把火關掉他們才離開廚房,這時候並不吃,只是預備着讓任疏狂十一點左右吃一小碗墊墊胃,醫生說他的胃忌空腹。
他們兩人一個是在外奔波了多天,一個是徹夜不眠後直接入院,都感覺自己一身的塵埃髒亂,彼此相視一笑才快速地褪了衣衫。
鄒盼舒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浴室裡這樣共浴還是第一回,微眯着眼神時不時就看看任疏狂一絲贅肉都沒有的機理。
他把最後一件貼身內衣往上一拉時,腹部一疼啊了一聲,這纔想起中午受那一拳時不時疼起來,不過一直精神很緊張沒有過多注意,這下鬆懈了反倒倍覺痛感,暗叫一聲不好,就要把衣服給穿上,想着等一會沖淋浴算了,免得給肖庭誠招麻煩。“怎麼回事?轉過身來。”任疏狂剛開始還不覺得不對勁,只是有點奇怪,可看他遮遮掩掩,腦中就有了不好的想法,怕他是在國外時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猶猶豫豫轉過身,他的腹部上郝然一個拳頭大的烏青,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猙獰可怖,還沒等他解釋,任疏狂已經走上前查看,臉上陰寒得就如要滴血一般,陰惻惻地問道:“誰打的?”鄒盼舒看他的樣子更是不好開口,說來說去也都是因爲任疏狂的原因肖庭誠纔會出手,正在想着看看是否有什麼藉口可以隱瞞過去。
任疏狂正蹲□用指腹輕輕揉着,得不到回答一個眼神瞥過來,鄒盼舒不得不實話實說:“接機時肖庭誠打的。你不要去找他,這是我應該受的,打過一拳也就揭過去了。沒有看上去那麼疼,真的。啊——疼……”
話還沒停,任疏狂“這還叫不疼,唔?行了,我知道了,不會去找他。”任疏狂安慰他,扶着他衝溼了身體去了塵再緩緩坐到浴缸裡去。
至於他口頭答應的不去找肖庭誠這事情,肯定沒那麼輕易饒了他,對和不對自己會判斷,要出手也輪不到肖庭誠來動手,雖然也知道他好心,再好心任疏狂也不接受這種方式,看來需要找個時間把肖庭誠拉到張哥那裡去一趟。
鄒盼舒只覺得任疏狂的眼中明明滅滅,一雙黑黝黝的眸子裡不知道轉過多少心思,開口想勸解,想了想還是避開這個風頭比較好,他想起任疏狂忘記說自己提前出院的事情,可不想撞到槍口上去,只好在心底爲肖庭誠祈禱了。
任疏狂終於如願以償在浴缸裡瀟灑了一回,不過顧及着彼此的身體,也只是淺嘗即止,兩人只疏解了一回就及時收了性子。
等兩人意猶未盡從浴室裡出來,鄒盼舒的臉蛋已經恢復了些許潤澤,不過紅腫的雙眼就沒那麼容易消退了。幫着鄒盼舒的小腹處塗上膏藥,輕輕再推開藥性,任疏狂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忘記了,應該不是小事,可偏偏從下午見了鄒盼舒後,前後談及了太多,倒弄得他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如果是往日,他的性格定然是起身去倒一杯酒邊喝邊思索,非要弄清楚不可,不過今天兩人關係才覺得更親密更坦誠,自然也不願意再去獨自斟酌,只好作罷。華人論壇%I)當晚,任疏狂就把一切外部通訊都中斷了,就留了一部私人電話,萬一真有什麼事情肖庭誠應該會通知他,想着兩人好好單獨過兩天。
這一覺睡到了自然醒,醒來後鄒盼舒磨磨蹭蹭不願起牀,一會兒看看天花板地吊頂,一會兒轉頭看看任疏狂,總覺得還有點像在做夢。華人論壇,大華府,華人股壇,馬里蘭,佛吉尼亞,中餐館,華人,華人,黃頁,北美華人,海外華人,海外論壇,馬里蘭,小說,但真實的體溫環繞着,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還霸佔在自己腰間,任疏狂的嘴角也是微微上翹,□在被子外的機理還是那樣性感光澤,每一寸都充滿了爆發力,這樣平日裡冷酷的人昨天真的大變身了,實在令人有點驚歎,更覺得心裡像塗了蜜一樣甜美。
就連他的五官,此刻看着也是柔和了線條的溫情,不過腦中突然想到自己昨天真是丟人,一個大男人每每一遇到任疏狂的事情就總是丟了分寸,也不知道他是否嫌棄自己這樣有點懦弱的性格。
“想什麼,這麼出神。”任疏狂睜開雙眼,眼角微微彎着,深邃的目光裡倒影着臉色有點漲紅的鄒盼舒。
“原來你醒着,是不是以前我看你的時候你都知道,還故意裝睡讓我看。”鄒盼舒就像發現了什任疏狂哈哈一笑,把他圈得更緊,懲罰般吻了他,舔舐着他的耳垂,慢慢向下,兩人貼緊的地方火熱處已經高高翹起。全球華人的自由討論天地平日裡真是難得有如此悠閒的時光,還能一早上不起牀這麼磨蹭着,眼看就要着火了,鄒盼舒擔心着任疏狂的胃,不得不收了繾綣心思強制推了他讓他起身吃早餐,被任疏狂狠狠摩擦了幾下才放人。吃了早飯,鄒盼舒看任疏狂是真的沒有辦公的打算,一副隨意自己做什麼都配合的模樣,想了想說:“我還是搬過來住吧,那邊地方小確實不太合適。”
“好。現在就搬。”任疏狂一聽馬上打電話通知司機安排人,他都提過幾次建議,如今得償所願更是一刻都不耽誤。
在車上,鄒盼舒與任疏狂約法三章,讓他不得多喝酒,要按時吃飯,能不在公司加班就不在公司加班,一席話說下來,任疏狂只有點頭的份。
他也知道這次入院嚇到鄒盼舒了,爲了兩人以後的將來,他確實做好了改變的心理準備,此刻聽聞鄒盼舒唸叨叨,反而覺得心裡很安寧。全球華人的自由討論天地”“我是不是太嘮叨,也不是很堅強。”鄒盼舒憋不住,還是問了出來,總覺得自己在任疏狂眼裡定然是個懦弱的人,就連他自己都擺脫不了這個念頭。任疏狂一看就知道他有心結,知道他是從小的經歷刻畫太深,有點孤僻的圈子沒有來自正面的肯定,把他微微避開的臉板正,認真地說:“盼舒,你不需要有這種念頭,你是個堅強的人,很多人都沒有你這樣的勇氣,要有信心,你是最好的一個。我也不覺得你嘮叨,反而我聽了心裡很暖,以前除了奶奶沒有人關注過我這些,他們只讓我不停地變強大。所以,你是最適合我的,別胡思亂想。”“我覺得你哪裡不一樣了。”鄒盼舒沉默一會兒說,以前任疏狂難得說一句長話,可這兩天他說的話簡直堪比一個月的總和。任疏狂一愣,隨即一笑,摸了摸他的頭說:“唔,你離開這幾天我反省了一下,有些話還是應該對你說出口。你答應了陪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說的話你又要瞎想。”
“疏狂,我愛你。”
“唔,我知道。”任疏狂淡淡的說,不過柔和的五官可以看出他的好心情。
果然任疏狂還是那個任疏狂,期盼他再說一次的話還是沒聽到,鄒盼舒哼哼了兩下自己先笑了,心想這人也不過變了一半,這樣也正常,要是任疏狂真的像自己一樣開口閉口都談感情,那真的無法想像了。所謂搬家,在任疏狂的堅持下,並沒有動小公寓裡的很多東西,只是收拾了兩人用到的獨一份的東西,但凡永園那邊有的一律留下,這樣很快就打包好,由着司機帶人把東西載走了就此,他們纔算是開始了真正的同居生活,彼此心有所屬,相互扶持着生活。
兩個人的生活習慣已經磨合得差不多,換了個地方也沒有太大的分歧,只是一開年任疏狂就不得不再次面臨頻繁出差的現況,這關係到兩個人的未來,鄒盼舒也已經知道現狀,只能在他呆在國內時多多調養他的胃,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聚少離多,兩人相處時反而更加放得開,非常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時光。
日子如流水,一轉眼就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4月初YVA的第一個國內最大最先進的全自動生產流水線建成,經過盛大的剪綵後進入調試生產環節,而邊上的工地依然熱火朝天加班加點地趕工。因爲這條生產線創了多個國內第一的記錄,並且整個車間都是無菌操作,要進去需要經過三道門,完全消毒滅菌換上全封閉隔離服才能踏入,苛刻的要求更是使得它威名盛傳,各級領導和要員時不時把這裡當作參觀地來來往往。對此,所有的員工都覺得很正常,即使偶爾有人不耐煩也不得不接待,任疏狂和張豐唯也都下令接待時一定嚴格按照要求操作,並未嚴禁參觀。
不過,所有的外籍工程師們對此議論紛紛,一致聯名抗議如此多的人進出參觀,不僅增大了細菌感染的危險性,也嚴重的影響了運轉,並且很有可能會造成技術泄露。這樣的矛盾層出不窮,給多方合作的高層帶來不少麻煩,還好總能壓制在一個彼此能夠忍受的範圍內。這日,鄒盼舒陪同漢森總工前往車間視察,每週他們都會定時維護,輪流派人前往。
鄒盼舒也是第一次前來,還是因爲是例行檢查,不需要工程師討論什麼技術性的問題,因此他才能陪同前往。他現在更多的工作是協助工程師們之間的工作,包括關心解決他們生活上的難題。
這樣安排是兩人深思熟慮共同商量的結果,畢竟鄒盼舒志不在此,實在沒必要花費太多精力在這上面,他可以不用再學大量的專業詞彙,也不用再學高級秘書學和行政管理學,只需要繼續加深非專業性的外語詞彙即可。這樣他可以節約出大量的時間學自己喜歡的攝影和多去張哥的武館處訓練,工作強度也降低不少,人際關係相對會更簡單。這一批老外工程師們意外的都比較喜歡與他接觸,因此他的工作重要性反而沒有降低。
如此一來,任疏狂只要不出差,一日三餐總能吃到鄒盼舒親自料理的飯菜,中餐在鄒盼舒的堅持下要麼是兩人回小公寓吃,要麼由司機送到公司,反正鄒盼舒沒打算在公司公開他們的關係,他還是不希望破壞任疏狂的形象,身份再高也難免會被流言中傷。對於這一點,任疏狂是渾然不在意,怎麼處理都隨意,只要沒有人傷害到鄒盼舒,任疏狂並不在意公開與否。
兩人在前臺出示了證件和調查表,因爲他們是工程師,前臺也就單獨放行並沒有陪同,裡面的設備運用漢森可是比他們更熟練。全球華人的自由討論天地一起進了第一道門,此處是一個噴出式消毒間,他們在此全身上上下下都消毒過後把外套脫去換上工裝服。再進入第二道門內,這裡是超大的更衣室,要先把自己□在外的所有肌膚全部消毒,然後再在原有的衣服外穿上全封閉的隔離服,隔離服中內置有呼吸器,就連呼吸都是需要滅菌的,還內置了通訊器作爲聯絡。在第三道門再次消毒後才能踏入車間,而這之後的整個過程,絕對不能打開隔離服,以防帶入細菌造成危害。他們正在塗抹消毒液在肌膚上,突然身後第一道門聯通處被打開,吵吵嚷嚷地人聲之後就看到魚貫進了十來個青年男女,嘴裡不清不楚地都說着什麼,看穿着有正裝有休閒裝,一看就不是公司員工。只看到略微靠後還有女子出聲說:“那麼醜的衣服不要換,就這樣進去吧。”
“他們怎麼進來了?今天臨檢不允許人蔘觀!還有,這些人竟然沒有換外套。鄒,這是怎麼回事?”
漢森嚴厲的聲音忽然響起來,他的臉上怒意非常明顯,一頭銀絲般的頭髮更是像要豎起來一樣,用德文說了一通以後又用英文開始質問那些青年人。
“看,有個鬼佬在,外面那幾個傢伙還說今天不讓進,那這兩個不是人?”
“當然不是人了,不是說了鬼佬嘛。”“就是,明明是我們的地盤,憑什麼由鬼佬說了算。”“王少,張少,趕緊進吧,聽說最高處足足有三十多米,該不會是研製外星機器人吧,我都等不及要看看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了。”一個一身妖嬈裝扮,畫着煙燻妝的女人在催促。其他人也紛紛附議,眼看着完全不消毒,不換隔離服就要去按通向第三道門的開關。
鄒盼舒猛然反應過來,上前幾步攔在門邊,嚴厲地說:“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車間重地,外人不得入內。並且,你們消毒不合格,就是有許可也不能踏入半步!”這邊說着,他趕緊拿起門邊處的通訊器,呼叫外面的門衛,要讓他們找保安來維持秩序。“喲呵,這怎麼還有個瘦子雞,你是什麼人也敢攔我的路?”剛剛被稱呼爲王少的穿着緊實大V領T恤牛仔褲,身型彪悍,一看就不是個好說話的性子,瞥了一眼鄒盼舒譏笑着說。鄒盼舒聽出來了,他們的口音不像S市人,應該都是B市來的,當下報出了泰恆和北天的名頭,讓他們收斂收斂,這裡可不是誰都可以撒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