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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契機

12 契機

12.契機(二更)

“不吃了?外面還有好多個。”秦明宇可惜的說,他也是在零點前吃了一個,那時任疏狂還沒回來,他也從未期待任疏狂回來過中秋節。

鄒盼舒有點膩味,兩個鮑魚月餅,說真的他吃不出鮑魚是什麼味道,只是空腹那麼久胃裡突然喝了一杯牛奶兩個月餅,有點脹的慌。

“我想給他熬點粥,耽誤點時間再走,你累了先去休息,好嗎?我弄完了就帶上門出去。他不會這麼快起來,等他起來後你告訴他一聲,吃不吃隨他。我會順便買點解酒茶回來,還是勸他儘量喝一杯。”鄒盼舒並不是諮詢秦明宇的同意,不管對方如何回答,這些事情他都是要做的,只爲那個人。

秦明宇確實很困了,熬了一個通宵,緊繃的神經一放鬆自然昏昏欲睡,他沒想到鄒盼舒竟然還要煮粥給任疏狂吃,哪怕剛纔聊天彼此已經把近況和聯繫方式都交流了一下,他還是不能理解一個公司小員工怎麼會送總裁回家,還留下來照顧一個晚上,最後還要熬一鍋不知道是否會吃的粥。最重要的是,秦明宇雖然只在這裡住了五個月,卻深刻的認識到任疏狂的冷漠高傲。不過,這不妨礙他去睡覺,他歷來是無利不起早的清醒型,人生在世,傻事他最不會去做了。

鄒盼舒看着他去洗漱準備上牀,很自覺的收拾了茶几,把杯子碟子什麼的都端了出去,讓出這個房間。

他看了看時間是不到六點,還算早但知道菜場已經開門,找到自己的外套隨手披上,兜裡裝着從秦明宇處借來的鑰匙和小區出門卡出去買菜。

天空還是陰沉沉的蒙着一塊幕布似地,鄒盼舒迎着風深深吸了一口氣,再重重的呼出去,踩在人影無蹤的路面,孤零零的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他一個人。

鄒盼舒踮起腳尖跳動幾下揮散掉這些莫名的愁緒,告誡自己應該要看到天邊已抹開的光芒,不甚閃亮,但黎明終會到來。

菜場不遠打的只需要幾分鐘路途,鄒盼舒還是花了一個多小時纔買回東西。煮粥的食材比較簡單,零碎的調料花去一些時間,可他找大清早開門的藥店愣是沒找到,最後還是打的回程路上,讓司機帶着繞了個圈轉去24小時營業的藥店纔買到。

已經有大半年沒有動過手熬粥,鄒盼舒慶幸自己做足了準備纔來這裡,還好廚房雖然從來不開火,但各種廚具一應俱全。

因爲任疏狂的胃不好,前生沒少研究熬粥的竅門和養胃粥的作法。任疏狂對蔥薑蒜等刺激性氣味的材料很挑食,他的三餐雖然都是精緻配比,但真正吃進去的卻不多,加上他每日大量的運動和超負荷的工作量,更是折磨着胃。

蔥姜類只是剁碎都不行,只要吃入口有異味任疏狂就不吃,鄒盼舒把姜蔥都一一磨成了齏粉,散入粥裡都看不見了。慢慢的整個廚房都飄散着粥的香氣,鍋裡米的瑩白中點綴着絲絲青色的菜絲和細細點點的肉末,鄒盼舒用勺子舀□□粥,粥水入口順滑,米粒也是酥軟又不爛,最重要的是吃不出任何一點刺激味蕾的蔥姜味。

終於滿意的點點頭,鄒盼舒把火滅了,碗筷都洗出來放一邊,解酒茶也放在杯子旁,這樣秦明宇起來後就能直接裝給任疏狂吃喝。雖然他更願意是自己守着任疏狂酒醒,不過還是壓下心底的躁動,知道有些事情急不來。任疏狂是個冷漠的人,可能他的熱情都隨着兩條人命熄滅了,鄒盼舒要做的就是重新點燃他心中的火花,一步步走入他心房。

看看廚房裡的粥,鄒盼舒又看看餐桌上已經擺好的西式早餐:兩份三明治、少量培根、兩個煎蛋和兩瓶特別定製的鮮奶,猶豫了一下忖度着。這些早餐是他出去買菜時有人送進來的,平日任疏狂7點一刻就要準時吃早餐,又因爲中式餐點裡的蔥姜味而寧可捱餓也不吃,最後才形成這樣的習慣,每日早晨都吃自己不愛吃的食物。

想了想,鄒盼舒還是把西式早餐都端到廚房去,和保着溫的粥放到一個臺上,並加了一張便籤告訴秦明宇粥的量很足,不介意的話多吃一點。

走之前,鄒盼舒忍不住又悄悄進了任疏狂的臥室,順便把一杯水放到他牀頭,等他起來後可以喝。

任疏狂睡着以後也是常常皺着眉頭,也許夢裡也一直有着什麼在折磨着他,這回喝醉後熟睡,難得的眉頭沒有皺着,平靜的安寧的,鄒盼舒真希望他這回能做個美夢,夢到小宇也沒關係。

鄒盼舒今生第一次有機會這樣毫無顧忌地凝視這朝思暮想的容顏,指尖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順着他的眉眼,滑過高挺的鼻樑,再到那略薄的嘴脣。都說薄脣是負心的表現,但鄒盼舒卻知道這個人的無情正是因爲情深,而自己的執念就是要成爲他深情的唯一,對其他人當然是越薄情越好。

想到小宇,不知那是深情還是薄情,鄒盼舒的指尖一不小心擦到他的牙,溼潤的感覺嚇了他一跳,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一瞬間牀上的人的呼吸也變得急促,等他再細看,又還是熟睡的毫無變化。不管怎樣,心虛的鄒盼舒不敢再伸手撫摸,只是輕輕的探了探他的額頭,沒有發熱,這才貪婪的再看幾眼,吸一吸濃郁酒氣中蘊含的他的氣息,把他肩上的被子掖好,輕手輕腳的退出去了。他知道這個人生病也不會告訴別人,更不喜歡去醫院,鄒盼舒還真是擔心昨晚一冷一熱的使他着涼發熱。

已經快九點,這是任疏狂睜眼後確認的時間,離開的人當然看不到黑暗裡他一轉身就睜開的雙眼,清明異常,淡漠中帶着一絲疑惑不解,卻沒有任何被人冒犯要發怒的徵兆。

他在會所門口就已經想起這個人,就是這雙眼睛勾起了心底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一天黃昏人羣圍觀裡他倒在地上被一個保安扶着,他還知道後來黃經理因爲自己提出的好好安頓他的一句話,給了這個人的所有幫助。一份內務的工作,只要鄒盼舒憑藉自己的能力勝任,任疏狂並不介意提供,如果不能勝任也不會留下一個無用的人。

任疏狂更是想起那晚欲.火焚身的導火線就是他,那晚任疏狂不得不直接把秦明宇帶回公寓泄火,卻沒有得到預想中的效果。那次他沒有把兩次見面是一個人聯想起來,所以纔會放過鄒盼舒,如果那時候他就知道鄒盼舒試用期都沒過算不上公司的人的話,肯定會毫不留情直接把人拘禁回來。

剛剛門一開一合,他已經聞到了滿屋子粥的清香,聽着公寓門被關上的聲音,他掀開被子半坐起身,拍拍有點昏眩的腦袋,看到牀頭櫃上的水,直接伸手端起,還帶着溫度,喝了一口,差點被燙傷。一轉念間,他知道這樣滾燙的溫度會慢慢冷卻,等再過兩個小時自己起牀再喝的話,就是不冰冷的涼開水一杯了。

被燙了任疏狂反而覺得心底一暖,放下水杯後莫名地帶着一點期待起牀下地,開了臥室門直接走向廚房。

“秦明宇:昨晚打擾你的休息,真是抱歉。鍋裡的粥很多,吃得慣的話請不要客氣多吃一些,對胃好。醒酒茶我放在這,他醒來後請一定勸他至少喝下一杯。能勸他喝點粥最好,只能麻煩你先裝給他一碗粥,讓他先嚐一嘗,真的不習慣的話再把三明治給他吃好了。不要怕他,昨晚的事情是個意外,清醒時的他不會暴力的。留字:鄒盼舒”

從不踏入廚房半步的任疏狂,捻起案臺上的便籤紙,看了上面的內容,目無表情的把一字排開的杯子碗筷、一鍋粥和三明治等早餐看了個遍。他把紙條往兜裡一塞,拿起小碗和勺子,打開鍋蓋舀了一小勺,略皺着眉彷彿吃□□似地吹了吹才把一口粥送到嘴裡。

醉酒後舌苔都會泛起酸苦味,味蕾遲鈍得嚴重,即使這樣任疏狂也不得不承認這粥非常合他意。本以爲肉粥裡的腥氣或者蔥姜味肯定少不了,他一邊往口裡送還一邊在心底爲自己的行爲不解,只等着喝一口就倒掉死了這份來得莫名其妙的期盼。

這一口熱燙的粥暖暖的注入胃裡,讓人從裡到外都暖乎乎,好像心底的堅冰某處都被灼出一道裂痕,脆脆的裂開。

他放下碗,又把便籤掏出來重讀一遍,精明的他從這樣一張紙條的內容忖度出非常多的信息。如果不是一時興起,很可能這紙條就會被秦明宇看過後隨手扔入垃圾桶,再然後還不知道在歷任男寵裡最受罪的他敢不敢真的給自己裝一碗粥來,說不定自己連粥的樣子都看不到。西式早餐到了中午也會被收走,那麼自己起牀後就會什麼也不知道的吃着平日裡吃慣的中飯,身邊再坐着一個食不言的秦明宇。

想象着那個陪着酒醉的自己,忙碌了一整晚通宵不睡還熬粥買回解酒茶的人,而秦明宇卻不一定會讓自己知道這些事情。昨晚他難得的醉得人事不知,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已經沒有太大印象,他了解的只是始終有一個溫暖的聲音、溫暖的軀體在陪着自己,他心裡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小宇,更不可能是恪守本份的秦明宇,那個人的名字叫做鄒盼舒,有着一雙純淨的愛慕自己的雙眼,臉龐不如小宇精緻,卻一直都很生動。

思及此任疏狂難得的心情浮動,轉身回臥室飛快地洗漱換衣,把窗口打開通風,再回到廚房去。他的臉色帶着疲倦,手裡的動作卻不再遲疑,把醒酒茶依照便籤的囑咐喝了一杯,再自己裝了粥坐回餐桌,一個人默默地一小口一小口吃了兩碗粥,一直吃到撐着才停下。

他看看鍋裡還剩下很多,想着便籤裡說了讓秦明宇多吃點,養胃,他就轉頭瞪了一下客臥的房門。雖然還是很睏倦,任疏狂卻毫無睡意,他邊研磨咖啡邊思索着,在等咖啡煮出來的時候,掏出手機撥了電話給鐘點工,讓他們中午不用送飯菜過來。

那個離開的人的指尖描過自己五官的時候,把那點暖意也都順着五官透入肌膚似地,明明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兩個人,卻一點都不覺得突兀也不覺得陌生,甚至昨晚被他攙扶卻理所應當似地沒有任何推拒,這樣的感覺令他很意外。

太給力了呀,加更來啦~~!

話說我還以爲要明天才能加更呢~~第一次感覺到碼字速度跟不上滴壓力了,嘿嘿~~

除夕快樂哦~~!我這裡已經是煙花漫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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