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流民首領是什麼來頭？”王子明問道
“自稱是五斗米道第二代天師。”百夫長張達回答道。
營帳中各個百夫長聽到這個名號，全都面色不善。
什麼五斗米道二代天師？聽起來和太平道的大賢良師張角差不多。
怎麼看都是用邪教蠱惑人心，煽動饑民作亂，跟太平道一路貨色。
“將軍，某請出陣斬殺此妖道。”百夫長慶和出列抱拳請戰。
“不如先聽聽對方有什麼說辭。然後再戰也不遲。”龐煖提議道。
《鬼武神》【鬼神篇】的手稿中記錄了龐煖父親和張道陵坐而論道的對話。
某個位面年輕的張道陵曾經在和龐煖父親的談話中提及。
看到世間很多地方，還在信仰原始巫教，存在大規模祭獻活人的血祭現象。這些邪教祀奉鬼妖，法教巫師愚弄百姓，聚衆斂財，無惡不作。
龐煖父親的看法是：“信仰是人心的高地。這樣的戰略高地你不能讓它空着，因爲必然有一面旗幟會去佔領它。”
於是，張道陵決定建立一種新的信仰，來打破原始巫教對人心的壟斷，徹底改變愚衆、血祭、斂財的舊祭祀惡俗。
最終他在老子的《道德經》找到了思想的源泉。他攜王長、趙升二位弟子和黃帝九鼎丹經，來到北邙山修行，並著寫《老子想爾注》。
其後建立【五斗米道】亦稱【天師道】，率先和地方的血祭邪教展開心戰，取得碾壓性的勝利。
在【五斗米道】興起之後，其他道家各派學說如同雨後春筍，紛紛嶄露頭角。道家各流派學說日益昌盛，各地的巫妖之教迅速衰敗。
……
走到大漲內的是一個很精神的老者，一身灰色麻布袍子，很破舊，上面有着不少縫補痕跡。後面跟着弟子十人，這十人被百姓稱爲【米道十賢】，最小的那個才十幾歲，長得肉乎乎，聽說是因爲很符合【米道】這個組織的形象被破格提拔。
“天師道第二代天師張衡，拜見三位天降之將。”這個老人家看到龐煖、蘇烈、王子明三人，立刻抱拳行禮。
“你在洛陽有眼線？”龐煖直接拆穿，絲毫不給面子。
“呵呵呵，將軍此言大謬也。老朽一直在河北傳道，家財盡散，救濟災民。距離洛陽千里之外，哪有什麼洛陽消息？”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是【天降之將】。”龐煖追問道。
“上個月，夜觀星月，日益黯淡的紫微帝星附近，突然出現九顆將星，不屬於這方世界。老朽日夜推算，才發現是漢家天子劉宏求得天降之將，以圖力挽狂瀾，挽救山河。只可惜.....”
“可惜什麼？”王子明問道。
“可惜，出師未捷，已損一員大將。”張衡說道。“我三日前推演天象，發現九顆將星之中，已經有一顆隕落。”
龐煖、王子明、蘇烈三人面面相覷，被這個老神棍一通忽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蘇烈乾脆直奔主題，說道：“今日你率流民圍困我軍在此，是爲何故？難道是傳你的五斗米道。”
張衡大笑說道：“將軍說笑了。據祖師秘典記載，域外降臨之人，皆無神論者也。將軍又何必戲弄老朽。”
聽到張衡這樣說，龐煖覺得這個張衡的確有些道行。
“今日之事，主要是請三位將軍分出一些糧草救濟一下流民。”張衡說道。
“媽的，說來說去還是來劫我軍糧草。將軍，請速速誅殺此獠，斬其首級懸於轅門。那些流民失去頭目，我等大軍衝殺一陣，自然就散了。”百夫長慶和一聽要分大家千辛萬苦運來的糧食，直接拍案而起怒斥道。
老者笑着說道：“軍爺莫要激動。即使斬殺老朽，如果可以爲將軍解優，這首級獻出也無妨。但是，現在流民們已經不是老朽能夠約束的了。”
“放屁，不是你蠱惑人心，裹挾羣衆，怎麼會聚集十幾萬流民於此地。”百夫長張達起身質問道。
張衡身邊的米道十賢，對着張達怒目而視，
“瞪什麼瞪，再瞪爺爺挖了你的眼睛！”“那個胖小子，說的就是你，肯定偷吃不少別人的伙食。不然其他人那麼瘦，爲什麼就你那麼肥嘟嘟？”“媽的，這夥蠱惑百姓的妖人，應該迅速剿滅。”
周圍的百夫長們紛紛發話，大帳內一片喊打喊殺。
“現在流民之中掌管實權的是何人？”龐煖問道。
張衡說道：“【鬼將軍】於毒。”
“鬼將軍於毒？”
“難民之中的武鬥派。”【米道十賢】中的胖嘟嘟的小子，氣的臉色通紅，插嘴說道：“我們死在這裡。於毒爲首的難民武鬥派立刻就會蠱惑流民們圍攻你們。十五萬飢腸轆轆的流民一人一口，把你們做成肉包子還不夠分哩！！”
“住口！米蟲兒！這裡容不得你放肆。”張衡立刻訓斥了這個諢名“米蟲兒”弟子。
........
建寧四年
夏六月，司隸地震，青、幽、徐、冀瘟疫流行，中原難民百萬。
在青城山閉關修行的【五斗米道】二代天師張衡出關，帶弟子十人，散盡財產，在河北一帶救濟災民。
隨着官府賑災不力，黃巾起義，天下局勢進一步惡化。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流民數量越來越多，二代天師張衡和其弟子百人，也被裹挾其中。
張衡想帶領這十幾萬流民，尋得一處休想生息，安身立命之地。
然而，十幾萬流民本身已經成爲一股惹人窺視的力量。
黃巾軍東郡小方渠帥，“鬼將軍”於毒私自行動，率兵進攻河內郡。河內郡城池高大，於毒攻之不克。就泄憤於鄉野之間，便縱兵燒殺搶掠，奪得大量的錢財、女人、糧草，滿載而歸之際。遭遇北中郎將盧植率領的北軍校主力，全軍覆沒。
於毒這次掠奪河內郡行動，是沒有得到大賢良師，天公將軍張角命令的私自行動。導致一小方3萬人馬全軍覆沒。於毒自知回不了黃巾勢力，又面臨朝廷緝拿，就乾脆混跡在流民之中。
這個傢伙一來，就成爲流民之中的武鬥派代表人物。
提出亂世之中，要不想餓肚子，想要女人，想錢糧，唯有掠奪。
這個口號可比張衡那套克己修身的【五斗米道】帶勁多了，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
前些日子，於毒帶領一批流民攻打宜陽，被邊軍悍將嚴綱殺的大敗而歸。
現在其殘部又混跡在流民之中，蠱惑流民中赤目者，準備襲擊軍餉之中。
“赤目者？”王子明打斷問道。
“亂世之中，人倫喪失。易子而食，食之者，雙目凸起，赤紅如獸。”張衡臉色凝重解釋道。
嘔...王子明突然覺得胃部一陣翻騰，他想起跟在那個大肚子男人身後的那幾個嘴裡泛着白沫，眼睛凸起，眼珠赤紅的傢伙。
現在局勢很明顯，於毒殘部和一羣吃人肉的流民結盟，準備鼓動十五萬流民衝擊軍營，掠奪糧草輜重。
五斗米道第二代天師張衡帶來的消息，讓中軍大賬內的百夫長們徹底吵成一團。
“媽的，別聽那個神棍瞎比比，能動手的就別瞎比比。”
“呵呵，你倒是上啊。我們2萬3000人，只有3400士兵，其中400人還是新招募的。其他都是民夫。”
“民夫怎麼了？民夫也比那些流民強啊？你看那些流民路都走不穩，一羣烏合之衆罷了。”
“現在這羣烏合之衆有15萬人！其中還有一羣有過戰鬥經驗的黃巾軍殘部和變態的食人者！！”
“我覺得要突圍。這樣打不行。”
“可以找人突圍，去搬宜陽救兵。”
“媽的！這麼遠，等救兵來了。我們早涼了！”
鬼武神的餐桌——【雪梨·怒吼】
“夠了！！！充分討論完畢！！百夫長全部出大帳！下面是將軍們決斷！”龐煖發動武將技“鬼武神的餐桌”能力，一聲暴吼，壓倒場上所有的雜音。
坐在邊上的蘇烈、王子明一陣耳鳴，腦袋被震得嗡嗡作響。
中軍大營裡面徹底安靜了。
..........
第三日。
談判破裂，和平派的【五斗米道】第二代天師張衡灰溜溜的帶着他的米道十賢弟子被趕出營寨。
一個頭戴片甲鐵盔，身穿漢軍校尉軍官鎧甲，雙目凸起赤紅，手裡拿着一把3尺鋸齒鋼刀的男子，如同豺狼兇獸，走向二代天師張衡休息的地方。
【五斗米道】百餘弟子立刻拿起鐵棍刀劍，警惕的看着這個兇獸。
“於毒，你來幹什麼！”米蟲兒怒斥道
“沒什麼。剛剛截殺了一夥在搬遷的大戶人家，弄得些果酒烤肉。聽聞天師和官軍談判破裂，特意前來慰問犒勞。嘻嘻。”
“這裡不要你的東西。你立刻離開！”五斗米道的弟子們驅趕於毒。
於毒完全不理會。
手一招，十幾個手下擡過來一個箱子和幾壇酸果子酒，箱子裡面散陣陣肉香。
“讓天師慢慢享用。我們走啦。”於毒笑着帶着手下離開。
........
第四日，就傳出五斗米道二代天師張衡病倒的消息。
和官軍談判破裂之後，二代天師張衡心中抑鬱，“鬼將軍”於毒贈與人肉果酒羞辱。
二代天師張衡當夜就吐血不起，命在旦夕。
有五斗米道的弟子要找於毒報仇，被於毒當衆斬殺，贈予流民中的赤目者羣體，分而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