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重真是一個讓人又恨又愛的老頭,能在閒暇之餘聞聽到如此故事也是美妙。
可是,你要抓重點,劉拓覺得有些跑偏題了,得趕緊扭正回來。
“濁公,關於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故事我們暫且放在一旁,我就是想知道,三族已經除去了兩族,桑氏最後的結果如何了?”
濁重聽到劉拓的詢問撫須一笑,“事情,自然就像現在這般了。”
劉拓有些頭疼,這老頭又開始賣關子了。
“父親,您就明說吧。”一旁聽着的濁清漣也受不了了,自己的父親有些過分了。
咕咚!
說了這麼多話自然也渴的緊,劉拓讓劉大給換了一壺熱茶,濁老頭喝了一口。
“孔氏和東郭家族隱匿了起來,桑氏自然也低調過日子,桑弘羊是一個聰明人,他從來不結黨,不交好任何朝中任何大臣,只依賴於皇帝生存,就算有人想要扳倒桑弘羊也沒有空子。”
劉拓瞭然,桑弘羊果真不愧爲混跡朝堂數十年的老臣,對於這些朝堂爭鬥早已看穿看透,破解之道自然也就不在話下了。
但是,僅僅這樣還不足以使劉拓瞭解桑弘羊爲何對自己抱有敵意,自己和濁氏合夥開酒樓是爲了賺錢,孔氏也跟着開酒樓那就是爲了爭利,自己和桑弘羊之間屁大點的關係也扯不上呀。
“桑氏和孔氏之間有沒有關係?”劉拓不得不這般直接問道。
到了這時候,濁重父子也終於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之味。
“小郎,可是出了事情?”濁清漣忙問,現在,濁氏和劉拓之間的關係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劉拓皺着眉頭說道:“不知爲何,我總覺得桑弘羊對我之間有那麼一絲絲敵意,可就是找不出緣由來。”
“啊?”
一聽聞當朝大司農對劉拓抱有敵意,濁清漣就驚呼出聲,要知道,大司農可是掌管全國財政,自己濁氏的命脈絕對被其拿捏在手中。
濁重眯着眼睛,待他睜開的時候精光四閃。
“劉小友,老夫……或許知道緣由。”
濁清漣和劉拓齊齊望向濁重。
最後,劉拓不得不感嘆一聲,家有一寶如有一老,真好。
對於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劉拓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得知的,可是濁重老頭就不一樣了,簡直就是一個活化石呀。
原來,桑弘羊之子桑遷娶了孔氏之女,自然,桑氏和孔氏有了聯姻。
知道了這層關係,劉拓也就明白了桑弘羊爲何對自己抱有敵意了。
自己親家的生意被對手打壓的擡不起頭來,身爲親家公的桑弘羊自然要出手制止一二,可是,老謀深算的桑弘羊第一時間並未插手此事。
在朝爲官,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會冰破,己身掉入深淵。
桑弘羊是一個走一步看三步之人,他不會因爲這件小事就貿然出手,給暗中的敵手機會。
自然,桑弘羊見了劉拓也不會給他好臉子看,畢竟這是自己親家的對手。
這就可以解釋的通爲何劉拓第一次見到桑弘羊的時候爲何會從這位大司農身上感受到淺淺的敵意了。
呼!
劉拓深呼出一口濁氣,未曾想到,區區一件小事竟弄得如此深奧,自己也差點陷了進去。
看樣子,自己以後要小心些了。
論玩智謀,古人可是後世人的祖宗,大意不得。
不過令劉拓慶幸地是,如今自己終於知曉了事情的緣由,自然也就會有應對之策。
“父親,那我們濁氏的濁樓應該……”濁清漣覺得當任大司農不可得罪。
濁重哈哈大笑,他覺得自己的孩子還得回爐重造,連劉小友都比不上,恐以後的濁氏他撐不起來。
“傻孩子,只要我們濁氏依法經營,依照算緡告緡之法令上繳稅金,誰又能奈何得了?”濁重說這話的時候神氣十足。
劉拓點頭,確是如此,如果真的因爲這樣桑弘羊就打擊濁氏,那他這位大司農也做到頭了。
“放心吧,濁氏不會有事。”
這也算是劉拓給濁氏父子一個承諾。
濁清漣汗顏,自己平日遇事也算沉穩妥當之人,爲何一遇到劉拓小郎君就失了分寸,真真是汗顏!
濁重笑着說:“劉小友,老夫倒有一計,不知可否?”
“奧,請濁公速速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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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又交談至天黑濁氏父子才從劉拓府中告辭,不過也敲定了處理計策。
依照濁重的法子,濁樓和孔樓非但不會成爲敵手,還有可能會結盟成爲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那樣,桑弘羊也就沒了敵視自己的事由。
劉拓目送着濁氏父子離去的身影,他今日收穫頗多,可謂是意想不到的巨大收穫。
原來,在劉徹當太子的那些年裡頭,歷史的大河竟會這般波濤洶涌。
恍惚中,劉拓竟幻想到了那個時代的風雲人物,竇太后,漢景帝,孔氏,桑氏,東郭家族,館陶長公主劉嫖,陳阿嬌……
儘管他們中的大部分都離開了這個世界,可是,他們的事蹟卻還在。
回去的路上,濁清漣對着父親濁重問:“父親,今日您講的事情都是真的?”
濁重看着自己兒子,說:“漣兒,事情該是真的做不了假,假的也成不了真。”
濁清漣撓撓頭,父親越發的有高人風範了。
“那,我們真的要將炒菜秘方送出去嗎?”關於這點濁清漣還是有些想不開,這可是賺錢利器呀。
濁重哀嘆一聲,這個不成器的小子。
“不是送,是合作。”濁重想了很久,“我們濁氏的發展已經到了瓶頸,很難再有突破,而孔氏,別看外面破敗,內裡可豪奢着呢。”
畢竟是攪進過國朝大事的家族,底蘊豈可他們濁氏相比。
“爲父也想趁此機會和孔氏牽上線,這樣,我們濁氏也就有了盟友,不怕被人揹後捅刀子了。”
這麼些年下來,濁氏一直在單打獨鬥着,鮮少尋找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今日,也算是安排了一件後事吧。
濁重覺得自己的身體也日漸老去,不得不爲濁氏考慮一二。
其實還有一層濁重沒有說明,他想讓濁清漣自己去想透,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個道理濁重很明白。
濁氏依附劉拓,接下來濁氏又會和孔氏成爲合作伙伴,而桑氏又和孔氏是聯姻關係,其中關聯且慢慢去想吧。
“漣兒,以後諸多事宜你自己要想的遠些,濁氏走到今日不易,這次,和孔氏的合作事情就由你去辦吧,爲父就在家中等候消息了。”
濁重將事情交代給了濁清漣,對濁清漣也算是一種磨鍊,孩子在父輩的懷中永遠都長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