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盼頭的日子纔是好日子,有忙碌的生活纔是好生活。
當然,有說有笑的地方纔是好地方。
例如,劉拓府中就是這麼一個好地方,有人、有生氣、有忙碌、有打鬧。
真是一處令人心安的好去處呀。
帶着丙青丙顯來到府中的丙吉絕對沒有想到劉拓府中會是這麼一派景象,看來,他還是小看劉拓這個小子了。
劉婷拿着雞毛撣子跑了過來,來到丙吉面前的時候差點沒有戳到這位老好人。
丙吉哎呦呦的趕緊躲開,劉婷不好意思的將雞毛撣子藏在身後,對着丙吉道了聲不好意思。
丙吉擺擺手,“不礙事,你家小郎君呢?”
劉婷當然知道這位丙侍郎和自家小郎君的友好關係,指了指後院的東邊,說:“小郎君在那裡忙着呢。”
“奧??”丙吉倒還真不知道劉拓這小子能忙什麼呢?
“行了,你去忙你的去吧,我過去看看。”
說完,丙吉帶着丙青和丙顯來到劉拓府中的後院。
劉拓給耳朵兄套上了繩索,拍了拍它的驢頭,說了句:“耳朵兄,對不住了,你得開始幹活了,一家人的吃喝今後就全仰仗你了。”
啪啪。
劉拓抽打了兩下耳朵兄,耳朵兄倒也機靈,很自覺地圍着石磨盤轉了起來。
咯呀咯呀咯呀……
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劉拓知道,這是磨盤中的小麥被磨碎了,時間一長就會成粉末,這樣,自己今天的大餐也就有着落了。
劉拓看着耳朵兄如此自覺,他乾脆翹着二郎腿斜坐,不,是斜躺在一旁的草堆上看着耳朵兄勞作,不多時還有了些許的睏意。
這幾日真是折騰的自己沒有睡個好覺呀。
啊~~
劉拓打了個哈欠。
阿嚏~
當劉拓醒來的時候發現丙青這丫頭正拿着一根毛絨絨的乾草戳自己的鼻孔。
“喂,丫頭!!”
劉拓忽然大吼一聲嚇壞了丙青,丙青趕緊跑到了父親丙吉的懷中。
丙吉無語的看了一眼劉拓和自己這位搞怪的女兒。
“拓小子,叫魂呢,這麼大聲。”
當然得護着自己的寶貝女兒了,管他是誰的錯呢。
劉拓趕忙起身,看着丙吉,問:“老丙,你這怎麼有功夫跑我這裡來了?”
丙吉沒好氣道:“來看看你還活着沒?”
劉拓也不氣,扣了扣自己的鼻孔,癢癢的。
丙青咦呀一聲,劉拓好惡心呀。
“活着呢,活着呢,活的好好的。”
殊不知,丙吉最恨的便是劉拓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還有這滿不着調的語氣。
哼。
丙吉冷哼一聲。
死了纔好,省的吾爲你擔驚受怕。
劉拓望了一眼石磨盤,哎呦,耳朵兄這也太勤快了些,小半袋的小麥這一會兒的功夫就磨好了。
“趕緊的,趕緊的,讓讓,讓讓。”
劉拓驅逐開一直站在那裡默默不語的丙顯,然後丙顯一臉懵逼的被推開。
丙青倒是對劉拓的一切都很感興趣,湊了上來,問:“劉拓,這是什麼呀?”
“看不見嗎?磨盤。”
丙青嘟嘟嘴,自己當然知道是磨盤了,可是,你一個堂堂的主人磨什麼呀。
“原來你還會這呀。”丙青依舊不離不棄的追問。
殊不知,站在一旁的丙吉早就黑臉了。
啪!
丙顯捂着自己的腦袋,父親沒事突然打自己幹嘛,自己啥也沒做呀。
“父親!!”丙顯很委屈。
哼。
丙吉繼而冷哼一聲,丙顯不說話了,哎,打了就打了吧,誰讓自己是他兒子呢。
這虧,咱認了。
“劉拓,你這是磨的麪粉吧?”丙吉問。
劉拓收了十來斤的麪粉,點點頭。
“那行,今兒個晚上我們就在府上用飯了,好久沒吃過你們府上的飯菜了。”
丙吉舒展了一下老腰,這心情……真是舒坦呀。
劉拓一個臉黑,老丙,做人得要臉呀。
丙青在一旁卻是嘻嘻的跳着腳大呼:“太好了,太好了。”
只有丙顯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而丙吉剛剛舒坦的心看到丙青的模樣又沉了下去,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黑狗子被劉拓霸佔了,如今連……連……哎呦,丙吉有些頭暈。
劉婷他們對打掃庭院早有了心得,只是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將整個府邸猶如翻新了一遍,煥然一新。
還是這樣看着舒服呀。
劉拓看着潔淨的路面和兩旁擺放着的花槽。
來年,又是一個好年景。
丙吉坐在劉拓身邊,他品着茶水,今日,皇帝給所有官員都休沐了一日時間。
故,丙吉纔有了時間來到劉拓府邸。
他從朝中已經對這次的馬何羅等人叛亂事件有了一些瞭解,他更知道的是,是劉拓率人抵擋住了數千叛軍。
這讓丙吉很吃驚,這……還是自己認識的劉拓,拓小子嗎?
整件事中,劉拓的身影無處不在,而那夜,救駕的也是皇帝扔給劉拓的軍隊。
可以說,在甘泉宮叛亂事件中,得利最大的人成了劉拓。
馬何羅馬通馬安成兄弟三人盡皆被皇帝處死,就連太子殿下的生母鉤弋夫人也被皇帝打入掖庭,相當於餘生只能在清冷中度過。
霍光這位當朝大司馬也被下詔訓斥,身爲管理整個大漢朝兵馬的大司馬,竟然連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都管不住,要來何用。
金日磾被大力讚譽了一番,說什麼護主有功,憑一身肝膽守衛住了皇帝的整個寢殿。
上官桀甚至也被賞賜了許多珍珠黃金,說是給這位太僕的補償,畢竟人家的家僕都爲了皇帝陛下的安危死傷殆盡,皇帝也不好意思不給些安慰。
於是,該得到獎勵的得到了獎勵,該斥責的也得到了警示。
可是,就劉拓什麼也沒有得到,就連救駕的於東所部也沒了下文。
這讓朝中所有人都納悶。
現如今,皇帝的心思是越來越難猜了。
跟着這樣的皇帝辦事,得打足了十二萬分精神,不然,自己哪日掉的腦袋都不知道。
皇帝……到底要幹什麼?
是要廢太子嗎?還是要重重地獎勵劉拓?又或者是故意這樣做的?
劉拓,這位前太子府的遺嗣,這身份……着實有些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