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前胡組帶着胡力見了劉拓,說了些胡力最近很努力很上進的話,大概是想讓劉拓認可胡力這位自己的後輩吧。
劉拓給了胡組一個很高興的迴應,表示只要好好做就一定能夠擔任大事,這在胡組的眼中幾乎是許諾了。
等到胡組帶着胡力離開,劉拓就不得不起身招呼再次被劉病已拐來的劉弗陵。
也許是因爲上次劉弗陵的到來讓府中所有人都嚐到了甜頭,足足多聽了一炷香的故事匯,當然,也讓劉拓足足多喝了三大碗的涼白開。
劉拓怎麼能夠不知道劉病已這個傢伙的小心思呢。
劉弗陵似乎被皇帝劉徹教育的很是乖巧,無事時便獨自一個人發呆。
劉拓走了過來,看着愣神中的劉弗陵,問:“太子,怎麼不去和病已他們去玩?”
劉弗陵從癡呆中回過神來,有些拘束,可是又不敢太過放肆自己,小小模樣讓人心疼。
“父皇說太子是不能和別的小孩子一樣的。”
劉拓聽到這句話後不禁對皇帝劉徹吐槽一番,無疑,這是一位失敗的父親。
“太子,你還小,該有的樂趣還是要享受的,不然,等長大以後就真的沒了。”劉拓並不是要帶壞或者改變劉弗陵,而是想要讓他活得開心些。
劉弗陵有些心動,這也是他爲什麼心甘情願再次違背母親的意願來到這裡的緣故。
在這裡,沒有人去刻意的束縛他,更沒有人來提醒他是太子,他甚至有些討厭這個身份。
尤其是劉拓,他對自己就像對劉病已他們一樣,吃飯可以搶,做錯事可以一巴掌呼過來,講故事並不會因爲自己就有所改變。
“可是,父皇......”劉弗陵心中還是有些猶豫。
劉拓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說:“去吧,陛下那裡自會有我去說。”
劉弗陵呼出一口氣息,點點頭。
“病已,時耐,照顧着點太子殿下。”
“哎,知道了。”
雖說劉弗陵在府中和劉病已他們一樣,可是,劉拓還是要防着點。
“劉大,保護好太子殿下。”
劉拓覺得隱藏在暗中的那些人忍耐不住了,劉拓等着他們跳出來的那天。
劉大應聲而去。
趙徵卿在後廚忙不過來,胡組便帶着胡力走進來幫忙。
“妹妹,還有幾個菜沒做呢?”胡組問道。
趙徵卿大致看了一下,說:“熗蘿蔔,燉豬肉,涼拌木耳,還有一個炒雞蛋。”
胡組哎了一聲,對着胡力說:“胡力,你去剝些蒜頭,搗碎。”
胡力嗯了一聲,有些神思不屬。
三人在廚房裡頭忙活起來一府人的飯菜。
“哎呀。”趙徵卿忽然大叫一聲。
胡組忙走過來問:“怎麼了妹妹?”
趙徵卿說道:“今日府中加了十餘人,我這飯菜卻是少做了。”她將老李頭的那些老弟兄們給忘了。
胡組說:“反正沒幾個菜了。”她對着胡力喊道:“胡力,剩下的便交給你了,我和你卿姨去弄些食材去。”
胡力忙點頭,笑着說:“好,沒問題,交給我了。”
等到趙徵卿和胡組離去,胡力臉色驟變,自己......應該怎麼辦呢?
和劉病已時耐他們玩瘋了的劉弗陵被強制性的洗手洗臉。
“劉......劉拓。”第一次叫喊劉拓的名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爲什麼要洗手呀?”劉弗陵不明白。
劉拓解釋說:“因爲手上有細菌,這些我們看不見的細菌會隨着空氣等接觸物進入我們的軀體,造成拉肚子等情況。”
劉弗陵更加的不明白了,問:“什麼是細菌?”
“呃......”
劉拓想拍自己一巴掌,沒事說這麼多幹嘛?
“細菌就是微小的生物,它們無孔不入,比如我們爲什麼會生病,就是這些搗蛋鬼害得,再比如,爲什麼我們會有時候感到頭疼噁心,也是它們搞得鬼。”
劉弗陵徹底迷糊了,“奧,原來細菌就是專門害人的壞蛋呀。”
劉拓扶額,不過這樣說好像也對。
聰明的比喻。
不過當看到劉病已時耐他們的樣子後劉拓就怒了。
劉拓對着他們大罵:“就不學些好的,偏要下水池,這麼冷的天......”劉拓瞬間變大媽。
不過,劉弗陵似乎......很是享受這種責罵呢。
劉婷她們將晚飯端了上來,聞到香味的劉病已就像餓狼一般撲了上去。
劉弗陵和時耐也不落後,三人你爭我奪。
轉身出門的胡力看到這一幕有些心痛,自己......錯過了一次大好機會。
老李頭進門時不小心蹭了胡力一膀子。
“哎呦!”
胡力忙反應過來,扶起老李頭,憨笑着問:“李翁,真是對不住。”
老李頭痛呼着摻了摻身上的泥土,哼哼道:“人老了人老了,不中用了,沒事沒事,你忙去吧。”
胡力這才離去。
老李頭看了眼屋裡頭轉身離開,回到西院,等到老李頭打開門走進房間,他看到衆多老弟兄。
“都愣着幹什麼,吃飯呀。”老李頭鼻頭一酸。
老鄭頭大約和老李頭關係比較好,笑着說:“老李,這不是就等你呢嗎?”
老李頭罵罵咧咧的坐下,說:“等個球,咱老李不來你們還就不吃了呀?”
“嗯。”
其中一個稍顯年紀小些的老頭悶嗯了一聲,衆人稱呼爲小李。
老李頭身形一頓,笑罵:“滾犢子,想當年你小子頭次上戰場還嚇得尿褲子了呢。”
話題一開就止不住了,這幫老頭子就着一鍋豬肉燉粉條扒拉扒拉的吃着。
當年,本是一身英豪的他們敗了,敗的很慘,被匈奴大軍足足追殺了數百里。
可是,就算是這樣也足以他們自傲。
因爲,他們只有五千人,而匈奴大軍......足足臨近十萬大軍。
以五千對陣十萬,依舊尚可一戰,依舊拖住了匈奴十萬大軍數日時間。
他們問心無愧,敢問天下軍卒,可敢一較高下。
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爲國戍輪臺。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這首詩最是符合他們的心境。
往日風雲,今日愁苦。
往日少年郎,今日白髮人。
可是,縱然受了無數委屈,他們依舊在堅持着,他們要爲昔日死去的手足同袍活着。
李陵將軍,恐今生無相見之日了。
一幫老軍卒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