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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霍青番外之下

112 霍青番外之下

終身囚禁 112霍青番外之下

對於霍朗的決定,霍青雖是極爲不願,卻也無可奈何。他真是隱隱約約可以察覺到這些年來,對方看着自己的眼裡藏着怎樣的曖昧。

那是一種危險的眼神,就像老虎盯住了獵物了一般。

而更讓霍青覺得的不安是霍嶽對自己的態度,那個昔日對自己頗爲冷漠的太子,與自己朝夕相對了幾年之後,竟有幾分似當年的霍朗。

那時候,對方全身心地信賴着自己這個哥哥,有什麼好事壞事都會第一時間告訴自己,儼然把自己當作了最親近的人。

聽聞霍青要搬回淮南王府,霍嶽那鬱郁的模樣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霄哥,我知道你必須得搬回去,可你別忘了,一定要經常回來看我。”

霍青雖然寄身在霍霄這具及冠年華的身軀裡,可他的靈魂卻早已是滄桑遍經。

“放心吧,太子殿下,我有空便會來看你的。”霍青看着這個本是自己的侄子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霍嶽擡起頭,那張愈發酷肖霍朗的臉上卻沒有霍朗那般的冷酷嚴厲,一如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霍朗。

不經意間,霍青的心口竟是因爲這孩子純真的笑容微微一怔。

“太子,不早了,我要先回去好好收拾一下了。告辭。”

他匆匆回過身,想要躲開霍嶽那讓自己心有所感的目光。

很多年前,他便被自己弟弟這般無邪的目光所吸引,更心甘情願地爲之付出一切,雖然換來的是另一個結局。

霍嶽愣愣地看着不知爲何突然離去的霍霄,站在宮室階梯上的他看着那個瘦削的背影,嘴脣一動,輕輕地喚了一聲霄哥。

長生殿,這個如今已成爲王朝統治中心的地方,除了貼身伺候霍朗的鐘阿奴之外,霍霄也成爲了進出其中的常客。

而朝廷之中,那個酷似前任淮南王的現任淮南王也逐漸成爲了話題的中心。

甚至有人傳言霍霄乃是霍青附身,要不然爲什麼對方會長得那麼像霍青。

當然也有一些更離譜的傳言,竟有人說當年太子妃其實私下已被霍青染指,霍霄並非前任太子的血脈,而霍青之所以後來會幫助霍朗與太子爭位,也恐是有這一層關係。

這些傳言也自然傳到了霍朗耳朵裡。

“霄兒,有沒有人說過你與淮南王長得很像。”

他坐在榻上,一手習慣性地搭在了坐榻邊的修羅跪像上,面帶微笑望着正在蘀自己整理奏疏的霍青。

霍青微微一愣,他已奉旨入侍有一年的時間了,他無時不刻小心翼翼,生怕被霍朗看出端倪,也更怕霍朗會藉機對自己這個新的身體有所貪圖。他知道對方是不肯放過自己的,即便自己死了,屍體卻仍被封入了泥塑的修羅像中,不得安息。

而現在,霍霄這張臉與自己極爲酷肖,霍朗看見這樣一張臉,心裡會想些什麼,霍青的心裡也自然知道。

他故作一無所知的單純模樣,一臉茫然地說道,“回奏陛下,微臣不記得淮南王霍青的模樣。”

“呵,也是,那時候你還小呢。”霍朗點點頭,忽然起身走到了一個平時總是鎖起的櫃子面前。

他打開了櫃子,從裡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軸畫卷。

霍青在看到霍朗展開畫卷之後,眉宇之間已是情不自禁地微微擰起。

畫上的男子身着一襲寬鬆的袍帶,負手而立,氣度卓然。

而細看那男子的眉目,正是霍青年輕之時。

“這便是朕的兄長——淮南王。”霍朗把畫卷展開在霍青的面前,目光玩味地看着對方。

霍青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只好沉默地點了點頭,不願再就此多說。

霍朗把畫卷放到了一旁,突然上前一把攬住了霍青的肩頭,將人推到了御案邊,指了畫上的人,在霍青耳邊柔聲說道:

“看,是不是和你很像?”

霍青只覺霍朗攬在自己肩的手讓自己異常不安,他幾乎忘記了必要的禮數,竟是動手推開了在自己耳邊親聲呢喃的霍朗。

他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強行壓制住了自己心中翻涌起那陣噁心感。

“陛下……”霍青滿目糾結地看着霍朗,曾幾何時,他是愛過這個男人,甚至連恨也不徹底。

可當他被對方逼入絕境之後,他才明白自己曾執着的愛早就該煙消雲散。

這一生,乃至下一世,霍青明白,自己都不可能再如當初那樣去愛霍朗了。

“爲什麼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霍朗幾乎是有些吃驚地盯住了目光糾結的霍青,在他記憶深處,只屬於霍青的隱忍眼神再次從這個本該與霍青毫無相干的男人眼中展現了出來。

霍青急忙低下頭,順勢跪了下去。

他不願讓霍朗知道自己的重生,更不願就這麼再像上一世那樣與對方再有更多的糾纏。

“微臣忽覺心口不適,請陛下恩准微臣告退。”

“心口不適?朕怎麼沒聽說過你有這毛病。”霍朗不依不饒地走了上前,他一把捏住了霍霄的下巴,強迫對方擡起了頭。

看着那張清俊的面龐,以及那雙如古井般深邃的眼,霍朗的冰冷的心中再次因爲這酷肖霍青的容顏而微微顫動。

“你怕朕?”

“不是。”霍青心底苦苦一笑,其實他心裡倒並非是怕霍朗,只是前世與對方的糾纏,早已叫他對此人心生厭倦。

可誰知道陰差陽錯,這一世,他竟還是逃不開霍朗的糾纏。

“那你爲什麼總是不願待在朕身邊似的?你難道真以爲朕看不出嗎?”霍朗面色沉穩地追問着霍青。

霍青無法回答霍朗這樣的問題,他只能傻傻地跪在地上,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如同就那尊修羅跪像一般憂鬱深沉。

霍朗眉峰猛然一挑,顯然是對霍青的態度大爲不滿。

“說話啊?!”霍朗厲聲一喝,暴烈的性子到底還是沒壓制住,一腳就朝霍青踢了過去。

霍霄這具身體因爲之前長年被軟禁舊太子府的緣故,體質頗弱,即便後期有過一陣調養,也是難免羸弱。

霍朗這一腳,幾乎踢得霍青背過氣去。

“微臣無話可說。”霍青咬牙硬挺着,對霍朗的咄咄逼人,他不願屈服。

“你真是很像他。起來吧。”

霍朗也察覺到自己情緒的失控,他木然地看着斜倒在地上的人,眼前的情形已是追溯到了十多年前。

他那倔強的哥哥也是這樣,不肯屈服,不肯求饒,甚至連解釋也不願。

明知道自己冤枉了他,他卻只是一言不發地走向了刑場,連一句遺言也不肯留給自己。

霍青原以爲霍朗會像以前那般對自己百般逼迫,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霍朗什麼也沒再多說,只是揮手令他離開。

“青哥,那個孩子真是很像你。”

霍朗撫摸着修羅像的面部,喃喃自語。

“我本是有意想讓他……待在我的身邊,好好陪陪我。可是他終究不是你。而你或許也不願再見我錯下去了吧。”

霍朗苦澀地笑了聲,冷厲的神色變得更爲悲哀。

忽然,這位至尊的雙膝微微一彎,竟是對着修羅像跪了下來。

“我知道,是我親手把你推向了絕路。所以你註定再也不會回到我身邊了。我知道的……”

霍朗雙手緊緊地扶住修羅像,他的眼裡,有着痛苦,有着悔恨,也有着無奈。

不久之後,霍青的黃門之職便被霍朗一紙令下免除了,這意味着他不用再進宮隨侍在霍朗的左右。

雖然躲過了霍朗的騷擾,霍青的日子卻遠遠沒有能徹底平靜下來,因爲霍朗的兒子霍嶽也是個纏人的傢伙。

對方每過幾日便會找藉口派人請自己過去,或是親自溜過來。

盛世繁華,又加上霍朗只有這麼個獨子,也自然再沒有當年那般慘烈的權位之爭。

霍嶽在一個乾乾淨淨的環境下成長,霍青眼睜睜地看着那個有些蠻橫的孩子一點點地變成了通情達理卻又不失童真的太子。

甚至他有時候會想,要是自己的母妃當初沒有犯下那滔天大錯,或許霍朗也不會因爲心懷恨意而成爲一個連自己也不熟悉的弟弟吧。

“霄哥,這是前幾日南蠻人進貢的金平糖,我特意舀了些過來,給你也嘗一嘗!”

正在霍青入神之時,嘴裡已被塞入了一顆甜蜜的硬東西,他詫異地轉過頭,面前是一張笑得極爲乾淨爽朗的臉。

“呵,你這孩子……”霍青嘗着嘴裡甜滋滋的糖粒,頓覺心中一片釋然,他還想那麼多不可挽回的過去做什麼呢?

既然老天爺非要他重生一次,給了他另一個不同的生活,那麼就讓他也好好享受一回愉悅的人生吧。

長年的伏案勤政讓霍朗的身體逐漸頹朽。

不過四十五歲的年紀,他就已積勞成疾,病入膏肓。

霍青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皇宮裡已有人急匆匆地來到了淮南王府,請他趕緊入宮面聖。

還是那間擺放着自己屍體跪像的長生殿,霍青每次看到那座修羅像,心裡就一陣悶得難受,他想有朝一日要是可能,一定要想辦法讓自己的屍體至少能入土爲安。

霍朗躺在牀上,牀邊已圍了不少人。

正在抽泣的霍嶽轉頭看到霍青,急忙走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對方的手。

“霄哥,父皇想見你。”

霍青訥訥地點了點頭,走到了牀前,躺在牀上的霍朗已是滿面憔悴,容顏蒼老。

他已經好些日子沒見過霍朗了,如果說之前對方是故意糾纏着自己不放,那麼這後來對方卻又像是故意躲着自己一般,再不肯在自己面前輕易露面,直到……今日今時。

“霍霄叩見陛下。”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霍青想到自己當年的慘死,目光裡有痛。

當年霍朗肯定知道自己的身體早已是風燭殘年,卻連一個平靜的死也不肯賜予自己。

而現在,對方也要離開人世了,只是不知……他是否會想過要如何面對地下的自己?

不過他或許不會想到,他就算到了地下,也不會再見到自己。

霍朗說話都已變得費力,他使勁地點了下頭,左右看了看守在自己身邊的重臣與太子,虛弱地說道,“你們先出去……朕想單獨和淮南王待一會兒。”

霍青緩緩起身,不解地看着霍朗,這些年來對方分明已經疏遠了自己,而此時這番舉動卻又是爲何?

待衆人都哭哭啼啼地出去之後,霍朗這纔對霍青笑了笑。

“他們真吵。”

“陛下此時應該好好休息纔是。我看還是叫太醫過來吧。”霍青有些不願面對這樣的霍朗,他往後退了一步。

“不必。我只想好好看看你,淮南王。”

霍朗特意用的淮南王這個稱呼,似乎他叫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站在他面前的就當真是昔日名震天下的淮南王霍青。

看見霍朗掙扎要坐起來,霍青也只好上前幫忙扶了他一把,豈料對方卻趁機一把拉住了自己的手。

“青哥,我們很久沒有好好坐下來一起聊聊天了。”

霍青猛然一驚,他並沒想明白霍朗是怎麼看出自己轉世重生的,正當他想要說話之時,卻又見霍朗露出了副無奈的笑容。

“你別說話,就當你是霍青。朕想和他說說話。”

原來如此……霍朗竟還是在把霍霄當作自己,雖然現在的他也的確就是霍霄。

只是霍青不明白,既然霍朗能狠下心將自己那麼殘忍地處死,此時爲何卻又裝出他們之間似乎一點恩怨也沒有的親暱模樣。

還好他知悉其中的因果,不然換了旁人或許還真會被霍朗這副念舊的模樣所欺騙吧。

“青哥,我已經知道你當年的冤屈了。抱歉,讓你含冤了這麼多年,不過你放心,等我一死,太子便會依遺詔爲你平反。淮南王三字也將不再有任何污名。這些年,我很後悔當初那麼對你。我被恨意矇蔽了雙眼,辜負了你昔日對我的疼愛,更辜負你對我的信任和支持。”

霍朗自顧自地說個不停,身體極爲虛弱的他不時咳嗽幾聲,臉色也變得愈發難看。

霍青照他吩咐的那般默然不語,靜靜扮演着傾聽者的角色。

“我當年既是恨你母妃害了我娘,又是恨你千方百計想要保全她。所以纔會自暴自棄地狠下與你斷絕過往情分,將你當作仇人看待。如今想來,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或許就是年輕時和你在一起的時日。我自以爲只要自己足夠心狠手辣,就能徹底擺脫你對我的影響,可誰知道,我現在要死了,死之前,最想的人還是你。”

霍朗說完話,擡頭看向了霍青,對他來說,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年輕人,赫然就是當年的淮南王霍青。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霍朗內心的悔恨溢於言表,而他內心的悲哀亦是被自己的淚水所浸染。

霍青被霍朗悲傷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他輕輕地扭過頭,突然,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你知不知道一個人被所愛之人傷得心如死灰是件多麼痛苦的事。霍朗,你的確太對不起我。”

“你……你說什麼!你到底是誰!”

霍朗震驚地看着不僅長相,便連語氣也像極霍青的霍霄對自己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叫他如何不認爲面前之人正是霍青無疑!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騙你了。霍朗,你沒猜錯,我就是霍青。霍霄這具身體不過是我寄居之處,想來這孩子已在軟禁中病逝了吧。”

“你,你是青哥!你爲什麼不一早告訴我!”

霍朗眼裡充滿了懊悔之色,他掙扎伸出手,一把攥緊了霍青的衣服。

“你願意承認你是青哥,那……你是不是肯原諒我……”

霍青垂下眼,伸手掰開了霍朗攥緊的手指。

“我可以不恨你。但是我或許也無法原諒你。霍朗,人心都是肉長的,當年你到底對我做過什麼,你自己最明白。換你處在我當時的情形,難道你能原諒那個辱你至極,最後在你已病入膏肓之時仍要用酷刑將你折磨死的弟弟嗎?我知道我母妃對不起你,所以我盡力想彌補,但我也想過,若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就是將我殺了,我也絕無怨言。可是你……唉……霍朗,你若真念一點舊情,也不至於將你我逼入絕境。”

霍朗訝然地看着面色沉鬱的霍青,他已完全相信了眼前的霍霄並非霍霄的事實。因爲對方所說的這些話,是他和霍青之間才知曉的秘密,當年就被軟禁在太子府裡的霍霄絕無可能知道這一切。

聽着霍青的指責,霍朗一時語塞,他使勁地咳嗽了一陣,眼裡的懊恨已被絕望所代蘀。

他那溫潤善良的青哥一生未曾對自己說過什麼重話,即便自己對他百般逼虐,他仍只是默默承受,就連死前知曉自己的殘忍,也不曾對自己惡言相向。鍾阿奴曾勸自己不要將用霍青屍體所塑造的修羅像放在寢殿,說是怕對方的冤魂不息,侵襲自己,可他卻知曉,霍青的性子本就不是那種會報復自己的人。

他知道霍青的善良,知道霍青的隱忍,也唯獨不懂對方對自己的深愛,他肆意揮霍着兩人之間的感情,卻無視了那個或許因爲愧疚而承受自己所施予的折磨,又或許因爲愛而容忍自己所施予□的青哥也是會受傷,會難過,會痛不欲生的。

“呵……青哥,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對我這樣的人,都還是不肯狠狠地罵一句——畜牲。”

霍朗突然笑了起來,他仰起了蒼白的臉,再次凝望住了霍青。

“不管怎樣,你還是願意見我一面,這就說明,你也並非全然恨我。謝謝你給我這個當面向你道歉的機會。青哥,對不起。”

說着話,霍朗的手忽然朝霍青又伸了過去,他枯槁的手輕輕地顫抖着,希望能再碰一碰霍青。

霍青深吸了一口氣,卻是閉上眼搖了搖頭,他後退了一步,躲開了霍朗朝自己伸過來的手,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

霍朗的表情變得十分糾結痛楚,他明白了霍青不肯原諒自己的決心,也明白了自己當年將對方傷得到底有多深。

“唉……”霍朗無力地眨了眨眼,眼角驀然有淚水滑落了下來,隨着一聲輕嘆從他口中溢出之後,那隻伸向霍青的手也軟軟地落了下去。

霍青張了張嘴,最後卻捏緊雙拳,硬是把嘴裡的話都堵了回去,他走到了牀邊,將霍朗的身體扶着躺回了牀上,然後伸手蘀對方闔上了被淚水浸滿的雙眼。

一個月之後,新皇霍嶽登基,改年號爲啓泰。

啓泰二年,霍嶽下詔爲前任淮南王霍青平反,聲言經過各方查實,霍青謀反一事乃是受人構陷,對方不僅未曾謀反,更是暗中協助平叛的功臣。

霍嶽更是下令爲霍青修築了忠義祠,鑄金身塑像,親自率朝中重臣前往祭拜這位冤死的皇叔,更定下日後每年往祭的制度。

祭拜完回去的路上,霍嶽看着有些悶悶不樂的霍青,不由問道,“霄哥,我爲霍青皇叔平反了,你怎麼

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霍青皺了皺眉,這才說道,“逝者已矣,如今陛下能大公無私爲之平反,相信霍青皇叔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但是耗費衆多駑幣修築那般宏大的忠義祠,又鑄什麼金身,只恐皇叔見了也會覺得過於奢靡呢。”

霍嶽撓了撓頭,只好解釋道,“這是父皇遺詔裡詳細交待下來的,雖然我也覺得……是不是有點矯枉過正了。只是想來父皇對錯殺皇叔一事應當是深感懊悔的,不然也不會特意在遺詔裡叮囑這番了。不過皇叔那般的人物,英魂本就該受人供奉,老百姓也不會對此有異議的。你沒聽說忠義祠修好了,整日都香火不斷嗎,全是百姓們自發來拜祭皇叔的。”

霍青聽到霍嶽這麼說,臉上竟是一陣發紅,他只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情而已,竟被衆人拔高到這個地步,委實令他有些自感羞愧。

趁着霍青低頭沉思之際,早已心懷不軌的霍嶽已是偷偷地一口親了上去。

霍青猛然地捂住臉,詫異地看着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輕薄自己的霍嶽,對方的膽子可比當年的霍朗還要大多了。

“霍嶽,你……你怎麼這樣?!”一急之下,霍青竟是忘了說敬語。

霍嶽卻滿不在乎地一把摟住了霍青,反正他與霍青在馬車裡,兩側都是跪拜的百姓,誰能發現他們正在做什麼呢。

“誰叫我哥生得好看,嘿嘿,說起來,好多人都說你和皇叔長得一模一樣,你可別是淮南王轉世纔好啊。那樣的話,這忠義祠才真是白修了,皇叔的英魂在這兒呢。”

“不要胡說八道,快放開我。”霍青侷促不安,只可惜他現在這具**手無縛雞之力,竟是掙脫不開霍嶽無賴的擁抱。

“想要我放開你,那你就主動親我一下。你在我宮中蹭吃蹭喝了那麼多年,總要給我點好處吧!”

霍嶽笑眯眯地抱着霍青,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感情。

坐在馬車前面的車伕此時滿面都是大汗,他緊繃着一根筋,恨不得自己的耳朵此時聾了纔好。

因爲他都聽到了些什麼啊……裡面坐的真是當今天子和當今淮南王殿下嗎?

不過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呢,車伕擡起頭看了看天,忽然一陣親暱的□聲從馬車裡傳了出來,讓他被太陽曬得黝黑的臉透出了一抹紅。

作者有話要說:因爲字數有限之故,不能寫得十分精緻,實在抱歉。但是總算也是給了霍青一個交待吧……嚶嚶。感謝大家一路追文的支持,中間偷懶了不少,讓大家等候得辛苦了qaq。我錯了……我會改……下一篇文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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