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海天在看到邵庭芝所處的慘狀之後,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那個孤高漂亮的男人淪落到如此地步。
雖然對方是墨衣教罪魁禍首,但是自有嚴刑峻法等待他,這些天子軍動用私刑不說,乃至做出畜牲不如之事,實在妄自爲人!
自知靠他自己的力量無法救邵庭芝於刀山火海,蕭海天思慮再三之後,終於還是不顧顏面地找上了陸逸雲。
陸逸雲此時正在馬車中照料越星河,他聽到屬下回報蕭海天求見,想到那個爲了風華谷受了不少苦楚的勇武堂堂主,陸逸雲眉間微微一皺,囑人停了馬車,親自下去相見。
蕭海天肢體已殘,風華谷天工堂的人特地爲他設計了一套柺杖,好讓他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行走自如。
不過即便如此,蕭海天早已被傷得遍體鱗傷的心還是忍不住生出了深深的自卑。
他看見陸逸雲端然步下,趕緊往後退了一步,想要半跪下來行禮。
“見過谷主。”
陸逸雲不忍他狼狽如此,急忙上前扶住了他,溫言說道,“蕭兄弟,你受傷之後,我因公務繁忙尚未能前來探望,反倒要你親自過來,真是有勞了。
“屬下不敢當!”
蕭海天深知陸逸雲受了多大的冤屈,可對方依舊能不計前嫌重新領導風華谷,這份胸襟氣度,他早已是佩服不已。
事不宜遲,蕭海天也不再多做寒暄,當即便當着陸逸雲的面道出了自己與邵庭芝之間的前因後果。
“谷主,我風華谷向來以仁義聞名於世,如今他們將這墨衣教的副教主這般摧殘委實太過……還望谷主能勸說天子軍那幫人好生收斂,莫要再做如此惡事。那邵庭芝雖然罪惡滿身,但是終究有國法家規可以處置他,在朝廷沒有下旨之間,不當對其施加私刑纔是!”
墨衣教勾結霍風,意圖謀反,自己此番率衆協助天子軍剿滅魔教,也並非只是爲了武林爭端。
原來抓到所有的罪魁禍首之後,他便應該將人犯交予朝廷的人,押他們回大理寺三堂會審,以震懾天下營營不法之徒。
可因爲越星河的突生異變,他不得不強行擄走對方,此舉已是犯了大忌,還不知被當今天子霍朗知曉後會如何處置。
但是不管如何,他也不能坐視身懷有孕的越星河落在他人手上,如邵庭芝那般受盡□。
“蕭兄弟,我知你善良,也知你無奈。邵庭芝會有此日,不過是他咎由自取。你也無須太過內疚。”
之前陸逸雲便聽屬下回報了邵庭芝被抓到的前因後果,他對這個惡毒的男人無甚好感,但是在聽到對方是因爲蕭海天才被抓到之後,心中亦是有了一絲震撼。
看樣子,這個一直深愛着越星河的男人,似乎也發生了不少改變。
蕭海天聽見陸逸雲這般勸自己,反倒更是愧疚難過,他長嘆了一聲,說道,“谷主,既然你已知曉了我與邵庭芝之間那段說不清楚的事情。還望你成全我的良心,再這樣下去,我只怕……”
“放心吧,既然我知曉而來此事,便不能坐視不理。”
拼着再次得罪朝廷的人,陸逸雲也不願讓這個本就受傷深重的屬下再受心傷。
他在救下越星河之時已然把自己所要面臨的下場置之度外,如今爲了蕭海天再次犯禁又當如何?
“看好他。我隨蕭兄弟去李參將那邊看看。”
陸逸雲看了眼車廂,對隨侍自己的幾名屬下吩咐之後,這就扶了蕭海天帶着幾名紫衣衛一同朝天子軍的車馬那邊走去。
天子軍的人看到風華谷谷主前來,無不震驚,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陸逸雲帶着蕭海天東張西望,然後看到了一排被黑布蒙起的囚車,如若沒錯的話,邵庭芝必定在其中一輛。
“墨衣教副教主邵庭芝在哪裡?”陸逸雲對一名看守的士兵問道。
那士兵不知他問話之意,但是又不敢不說,只好指了指中間那輛囚車。
陸逸雲大步上前,一把扯開了蒙在上面的黑布。
“呃……”
幾名紫衣衛在看到囚車裡的景象之後,都不由發出了驚愕的感嘆。
囚車之中,赤身..裸..體的邵庭芝背對着他們跪在囚車底部,他的+激情小說?後..穴插着一根粗..大至極的男形,周遭已滿是鮮血,而他的背上更是鞭痕烙痕交錯。
蕭海天心頭一緊,急急忙忙地轉到了馬車前面,輕輕喚道,“邵庭芝,邵庭芝!”
低垂着的頭的邵庭芝聽到有人喚他,這才緩緩擡起了頭,他的嘴裡被塞了一顆幾乎將他下頜撐得脫臼的口球,以防他承受不住如此折辱而自盡。
“嗚嗚……”
邵庭芝含混地嗚咽了一聲,混沌的目光也在看到蕭海天之後逐漸變得清澈。
“我來救你了。你別怕。”蕭海天顫抖着聲音安慰對方,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說出這句話。
背叛這個男人的是自己,如今來救他的也是自己,一切看來,還真是可笑啊。
很快,聞訊趕來的李參將就怒氣衝衝帶人圍了上來。
他怒瞪着囚籠裡的邵庭芝,轉頭盯住面色淡然的陸逸雲,怒道,“國師大人,你已帶走了越星河,莫非還要帶走邵庭芝?到時候你讓我拿什麼給陛下交差!”
“將軍息怒,我並非要帶走邵庭芝。只不過你這樣放縱手下折磨他,只怕他還沒到國都便得一命歸西,到時候,我纔是看你拿什麼給陛下交待。我今日來此,只是想替你暫時看押這個重要的犯人,待日後到了國都,自然會將人犯一併轉交給你,不令你爲難。”
陸逸雲平淡地解釋道,那雙淡墨色的眼裡有着一種不容人反駁的威懾力。
李參將捏着自己腰間的劍柄,氣得牙齦緊咬,他又看了眼陸逸雲身後那幾名太陽穴高高突起的紫衣高手,深知自己手下雖衆,但是要對付風華谷的高手恐怕是沒有勝算。而且自從陸逸雲迴歸風華谷之後,外界都傳說中他功力大有長進,也不知這個當年便驚豔天下的絕世高手如今到底又變得多麼厲害。
況且名義上來說,陸逸雲如今乃是天子御封國師,身份地位都遠非自己可比,若對方以此事上告自己,只怕會惹來大大麻煩。
“好吧,既然國師大人都這麼說了,那麼卑職便將此人暫時交託給你吧。不過待日後返程國都,還請國師務必將墨衣教那兩個首惡元兇一併交出纔好!”李參將狠狠地說道。
“自然。”
雖然心裡並沒有想好是否真要將越星河交出去,但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陸逸雲點了點頭,隨即便讓紫衣衛打開囚車的牢門,將邵庭芝拖了出來。
蕭海天親自替邵庭芝取掉了口中那個巨大的口球,然後脫了外袍給對方披上。
邵庭芝虛弱地看了蕭海天一眼,很快又把目光投向了面無表情的陸逸雲。
不管他還愛不愛越星河,他都恨着這個男人,要不是這個男人,越星河不會受那十多年的囚禁之苦,墨衣教更不會招來覆滅之貨!
“呵……陸谷主,真是風水輪流轉,咱們又見面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邵庭芝你也該曉得這個道理。”陸逸雲無意與他耍嘴皮子,可也不能任由對方如此囂張。
邵庭芝仰頭一笑,本是站也站不穩的他一下顯得來了精神。
那雙漂亮的眼在掃向陸逸雲的同時染上了幾分惡毒之色。
“哈哈哈!陸逸雲,我邵庭芝不虧!當初你在墨衣教裡被我們耍得像個畜牲似的,比我現在要慘上十倍!真虧了你還能這麼趾高氣揚地站在這裡,要是我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了!”
陸逸雲到底在墨衣教遭遇了什麼,風華谷中除了替他檢查過身體外的狄蘭生外,還無人知曉。
就連關在墨衣教之中的蕭海天也不曾知道,但是他明白,身爲谷主的陸逸雲所遭遇的酷刑與折磨肯定要比自己厲害得多,而他自認爲自己已算是受盡了世間所有的痛苦折磨,四肢被廢,便連身爲男子的尊嚴也被另一個男人奪去……他簡直不敢去想墨衣教中那些喪心病狂的人會怎麼折磨陸逸雲,而那麼恨陸逸雲的邵庭芝又怎麼會放過對方。
一想到自己居然還求陸逸雲救邵庭芝,蕭海天的心裡此時才忍不住涌起一陣愧恨。
“谷主,你……”
陸逸雲面色未變,早在刑臺上,他那顆心已是被越星河傷得破碎不堪,如今邵庭芝再說什麼也不會讓他更感痛苦。
而他活着,也不僅僅是爲了要報復誰,僅僅是他身上的責任尚未完結。
“你留口氣吧,路程還遠。”陸逸雲對邵庭芝輕輕一笑,隨即便率先轉身離去。
陸逸雲回到馬車之時,例行的午飯已經送了過來,依舊是一碗裝着饅頭蘿蔔乾,一碗裝着豐盛的飯菜。
陸逸雲躬身進了車廂,對還留在車廂裡看守越星河的侍從說道,“辛苦你了,出去吧。”
那侍從趕緊向陸逸雲行了個禮,隨即說道,“回稟谷主,方纔他說有些不舒服。”
陸逸雲皺了皺眉,還是屏退了侍從。
他跪坐到軟榻旁邊,對眉頭緊鎖的越星河問道,“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越星河聽到陸逸雲的聲音,這才睜開眼說道,“我……我想撒尿。”
自從懷孕之後,越星河就自感自己出恭的頻率變得高了起來,他之前在墨衣教中,邪醫曾告訴他這是因爲肚子裡的寶寶壓迫到了尿囊之故。
而現在他作爲囚犯,一舉一動皆受人桎梏,陸逸雲封了他的穴位,腳上也有鐐銬鎖住,他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不小心摔了,那可就不妙了。
但是每日的尿意頻發也實在讓他難以忍受,其實他上午就已有了尿意,不過陸逸雲公務繁忙無暇理會,他也顧及面子不願說出,只是苦苦忍耐。
本來他已忍無可忍準備讓陸逸雲讓他泄尿,可惜那時候蕭海天又找了過來,將陸逸雲叫走。
面對風華谷的侍從,越星河又想到自己在地低石牢中待的十多年光陰,想起了無辜慘死的大黃貓,他恨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更是不願輕易開口祈求。
直到現在陸逸雲回來了。
“這樣啊,你等下,我去叫人拿個夜壺進來。”
陸逸雲起身便要離去,可越星河已是忍耐到了極限,這一開口說話更是把他最後的耐力也消耗殆盡。
“啊……我受不了了……快……”
可陸逸雲還沒跨出馬車,便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他臉色一變,轉頭去看越星河,只見對方之間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了開,同時臉上也泛起了一陣紅暈。
越星河居然失禁了。
“你幹嘛不實話告訴剛纔的侍從呢?”
陸逸雲掀開了被子,趕緊脫掉了越星河的中褲,白色的中褲上已然染上了一大片潢色的水漬,而緊繃在對方胯..間的褻褲則已完全溼透了。
不僅如此,便連同越星河□鋪的毛毯也都一同被浸溼了。
“我知道我沒用,就煩勞你操心了。”
越星河羞憤地轉開了臉,他不想正面回答陸逸雲的問題,因爲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激化兩人之間的矛盾。
陸逸雲嘆了口氣,他也算知道越星河那死倔的性子。
“你等一下,我去叫人拿換洗的東西。”
越星河漠然地躺在牀上,他的褲子都被陸逸雲脫掉了,下半身難免涼涼的。
臃腫的肚子沉沉地壓着他的身體,只有此時他才能感到自己體內還有一個生命的存在。
越星河擡手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說道,“孩子,希望你不要恨我。但是我不能帶你走,有阿傻一個在下面陪爹爹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