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愛之間的事本應與情愛相關,即便越星河最恨陸逸雲的時候也沒想過用這樣的手段去折辱對方。^//^
可是這一次,阿傻的死讓他徹底瘋狂。
直到自己也累得不行之後,越星河這才放開了陸逸雲。
他垂目看了眼陸逸雲股間的慘狀,本想拿布替對方擦拭一下的手最終還是在狠狠地攥起後垂了下去。
越星河冷眼看着陸逸雲自己在昏厥了片刻之後,掙扎着爬起來,自己舀了水清洗乾淨身子,忽然說道,“如今兒子已死,你我之間也再無羈絆。我越星河並非忘恩負義之人,你既然救過我一命,今日我也放你活着離開。不過……”
說着話,越星河起身朝陸逸雲走了過來,他擡起掌,滿面陰沉地看着陸逸雲,忽然一掌拍在了對方的胸口。
陸逸雲本就是沉痾纏身,內力未復,受了這一掌他頓時噴出一口鮮血,若非他反手撐住身後的牆,只怕已是倒在了地上。
“這一掌是我替阿傻給你的!我要讓你記住,是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是你!”
越星河瘋狂地笑着,碧眼裡已看不出絲毫理智。
陸逸雲擦了擦嘴角的血,強撐了一口氣慢慢站了起來。
他捂着疼痛難當的胸口,望向越星河的眼裡充滿了絕望。
他自認阿傻一死有他的疏漏之處,可是越星河就一點錯也沒有嗎?
自己拼得性命地位不要,也想感化他不要爲惡,可是他卻反倒變本加厲,對自己亦是無情報復。
若非他一心執念爲惡,自己又何嘗想與他再次對立,以至於十八看出自己心軟難以決斷而做出這樣激烈的傻事來?
“我可以走了嗎?”
陸逸雲一邊將自己單薄的衣衫穿上,一邊平靜地問道。
越星河伸手指了他,趾高氣揚地呵斥道,“滾,立即滾!下次再見,便是你我一決生死之時!你想要守護什麼,我便要毀了什麼,我要你活在這世上,生不如死!”
“哈哈哈……越星河,你沒資格說這樣的話。你早就毀了我的一切。我也早已活得生不如死。”
陸逸雲倔強地笑了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嘔出,他擦拭着嘴角,瘦削的身形緩緩地轉了過去,看上去是那麼寂寞,那麼孤獨。
邵庭芝得知陸逸雲被越星河放走之後,倒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興。
因爲他早就明白了越星河與陸逸雲之間的感情,就算他們不在一起,越星河的心中也不會再容下自己。
蕭海天正在牀上嗚嗚咽咽地怒罵着,他被邵庭芝餵了媚藥,此時藥性一起,心有不甘的他自然憤恨不已。
“副教主,要派人去狙殺陸逸雲嗎?對方似乎已受了重傷,應該很好解決。”敖鷹壓低了嗓音問道。
只穿了一襲月白中衣的邵庭芝輕輕捋了下自己披散的長髮,淡漠地說道,“不必了。現在風華谷早已換了主人,武林正道也仍將陸逸雲視作叛徒。即便我們不殺他,他的日子也不會那麼好過。還是別忤逆了教主的意思好。不過……你倒是可以派人將陸逸雲的下落傳遍天下,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尋他麻煩。呵呵呵……”
“副教主真是高明。那麼屬下這就去辦了。”
敖鷹陰狠地點了下頭,嘴角噙笑,隨即便隱沒於了黑暗之中。
目送着敖鷹的影子消失後,邵庭芝這才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又走回了溫暖的羅帳之內。
蕭海天赤/體地趴在牀上,嘴裡猶自罵罵咧咧個不停。
“你這淫賊……除了會下藥還有別的本事嗎?”
邵庭芝嘻嘻地笑着坐了下來,他輕輕揉了揉蕭海天的屁股,一根手指隨即探入了對方的股//縫。//**//
“我用藥也是爲了讓你舒服嘛,你敢說你現在不舒服?”
“唔!”
他的手指摸到火熱甬//道中的某處之後,重重一摁,牀上的男人立即迸出了一聲極爲曖昧舒暢的呻吟。
蕭海天被自己這聲**的**聲羞得牙癢癢,可是邵庭芝的身體已很快地壓了上來。
對方的動作極爲溫柔,又極富技巧,竟是讓他流連忘返,早難多罵一句。
邵庭芝緩緩地起伏着身子,他親吻着蕭海天的鬢角,在對方耳邊暖暖地說道,“你莫恨我,以後我一定好好待你。再不讓你受一點傷害。”
蕭海天在邵庭芝身下被壓得氣息難繼,他聽到邵庭芝這般說之後,腦袋這才稍微清醒了一下。
莫非這魔頭還真喜歡上了自己不成?可自己長得遠不如那魔頭漂亮不說,如今連身體也殘破不堪,對方真是瞎了眼纔會喜歡上自己吧!
他嘿嘿一笑,咬牙切齒地怒道,“休要花言巧語騙我,你辱我還不夠嗎?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好了,且看爺爺會不會叫一聲饒!”
邵庭芝無奈地搖了下頭,又狠狠動了兩下腰,他知道蕭海天是個榆木腦袋一時難以說通,也不再和對方廢話,只是不斷地親吻着蕭海天的面頰和肩胛,直到對方在他的愛撫下昏昏沉沉地由被動變得主動。
北地軍戰敗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國,勤王黨們自然歡呼雀躍。
原本趁夜偷襲天子軍的北地軍主力被對方反將一軍,損失大半,而親自上陣負責誘敵的淮南王霍青更爲天子軍射落馬下,生死不明。
老百姓圖的只是一個安穩,對於他們來說,霍朗也好,霍風也罷,不管誰更具有帝王之材,只有更讓他們過上平穩日子的皇帝纔是好皇帝。
只要戰火可以平息,任何人做皇帝也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但是他們至少也希望即便苦日子也過得穩定一些,莫要因爲戰火而顛沛流離。
“霍青,陛下仁慈饒你一死,你卻串通霍風叛逆謀反,實在辜負陛下情誼啊。”
鍾阿奴看着被綁在刑架上的霍青,冷冷淡淡地啜飲了一杯茶水,揮手又讓獄卒繼續抽打了上去。
“呃!”
霍青呻吟了一聲,緩緩擡起了被亂髮和血污遮住的眼,他好笑地看着坐在一旁的鐘阿奴,乾裂的脣微微一勾,依舊是個極爲溫潤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麼還請陛下賜我一死。”
鍾阿奴冷冷地瞪視了霍青一眼,重重擱下杯子,上前搶了獄卒手裡的皮鞭便狠狠抽落在了霍青早已傷痕累累的身體上。
“你以爲陛下還會饒過你嗎?不可能了!待陛下處理好前線事務之後,到時便是你的死期!”
“呵,那我還真是期待啊……”
霍青虛弱地擡起了頭,純淨得不染纖塵的目光中浮現了一絲解脫的快意,他翕動着乾裂的脣,一抹微笑綻放得淡然從容。
霍朗不會忘記那個夜晚一襲鎧甲威武昂揚的霍青,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那麼漂亮那麼威武的霍青了,那名震天下的淮南王。
不過他也從未有那麼恨過那人,恨得他幾乎忍不住要自己親自上前與之拼殺在一起。
其實從開戰之初,北地軍帳下就有密探不斷傳回一些極爲珍貴的消息。
而這一次霍青率兵突襲南營也不過是北地軍特地用來迷惑他們的障眼法,對方真正的主力正在逼近看似空虛的北營。
霍朗令常思天留守北營,而自己則帶領精銳堵在了龍鳴谷,利用地形之勢將霍青所率的鐵騎一步步逼入早就爲之設好的火圈箭陣。
看着白馬上奮力揮動長矛試圖突圍的霍青,霍朗咬着牙親自拉開了黃金弓,將對方無情地射落了馬下。
抓到霍青之後,霍朗差點都忘記了今夜真正的行動,他把霍青交給了鍾阿奴令對方將這個叛徒先嚴刑拷略一番,回頭再作處置。
然而,作戰講究的是趁熱打鐵,在霍風被殺了個猝不及防之時,霍朗只想一鼓作氣消滅了這個心頭大患,故而率兵一路追擊對方縮回封地之內,這才留了常思天鎮守,而自己則回到了皇都之中。
“霍青呢,他說了什麼沒有?”
霍朗剛一回到皇宮,迫不及待地便召來了鍾阿奴。
鍾阿奴觀察了一下霍朗鐵青的面色,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廝嘴硬的話,絲毫沒有悔改之意。”
“哼!賤人!”霍朗銀牙一咬,一把扯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丟在地上,他眉頭緊擰,怒容滿面地對鍾阿奴說道,“他現在關在哪裡?立即給朕帶過來,朕要親自處置這個叛徒!”
因爲知道霍朗就要回來,這幾日鍾阿奴暫停了對霍青對拷打,還讓御醫替對方治療了一下外傷。
沒一會兒,一身是傷的霍青就被人拖進了偏殿。
偏殿之中,兩側都是陰森可怖的刑具,比之刑部大牢有過之而無不及。
霍青雙手被鎖在身前,腳上也已被鐵鐐磨得鮮血淋漓,只不過他的神色卻淡定非常。
“霍青,沒想到你還會回到這裡吧?”
看見霍青這般慘狀,霍朗的神色卻不見喜悅,他怒容猶存地走了上前,一腳踢在對方被箭所傷的肩頭,將人踹倒在地。
霍朗從旁抽了根鐵鞭握在手心裡,冷冷地說道,“我不會再放過你這個賤人。”
躺在地上的霍青像聽到了笑話一般,他掙扎着擡起了頭,好笑地反問道,“你有放過我絲毫嗎?”
霍青的反問對霍朗的憤怒無疑是火上澆油,面色通紅的霍朗一時語促,對準霍青的左腿揚起鐵鞭便狠狠地抽打了下去。
鐵鞭的威力足可斷骨,幾鞭下來,霍青的左腿已是血肉翻卷,白骨森森。
劇痛讓霍青忍不住爆發出了一串慘叫,他翻滾着身體想要閃躲,可是霍朗卻令人摁住了他,直到將他的左腿生生打斷。
“還敢嘴硬嗎?!”霍朗氣喘吁吁地揮舞着沾滿了鮮血的鐵鞭,猙獰地指向了痛得幾乎昏死過去的霍青。
極度的痛楚之下,不知道是不是霍青的精神也變得脆弱,他那雙本是極爲從容淡定的眼中隱隱約約多了點點淚光。
而那張溫潤的面容也變得扭曲而悲愴。
他直直地看着滿目猙獰,兇狠畢現的霍朗,虛弱地說道,“弟弟,既然這麼恨我……就殺了我吧。就算你可憐可憐我,不要再折磨爲兄了……”
看着霍青示弱,霍朗的胸口卻忍不住有一絲悶痛,但是同時一股扭曲的快意也在升起。
“你背叛了我?!想這麼容易就死?哈哈哈哈,我告訴你,不可能!我就是要慢慢折磨死你,折磨死你這個賤人!我更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背叛我的下場!”
霍青面對瘋狂的霍朗,似乎也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他苦澀地笑了笑,微張的脣間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只是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呵,不再說話了?沒關係,你只要慘叫就行。鍾阿奴,這裡備了這麼多刑具,可每樣都要讓淮南王嚐個夠才行。”
霍朗丟了鐵鞭,徑自坐到了龍椅之上,他高高地仰起了頭,憤怒的目光裡竟似有幾分委屈似的,好像他纔是那個受到傷害的人。
北地軍的潰敗讓風華谷也陷入了不利,因爲嚴墨當初主張的是支持霍風。
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朝廷也不想在還未徹底剿滅霍風之時又要專門花力氣去對付勢力雄厚的風華谷,所以扶持一個站在天子霍朗這一邊的風華谷谷主顯然是更好的打算。
而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回到風華谷的陸逸雲則成爲了最好的人選。
沒有人想過陸逸雲還會活着回來,可那風帽下面色枯槁,髮色花白的男人之後,許多人都震驚了。
雖然武林同盟曾在風華谷公審過陸逸雲,而風華谷也聲明將其褫奪去谷主之位,可在經歷了諸多變故之後,風華谷中的衆人依舊對他喊出了“谷主”二字。
狄蘭生率先一步搶了上去,他熱淚盈眶地抓了陸逸雲那雙早已變得傷痕累累,骨節破損的手,千言萬語一時都哽咽在了喉嚨裡。
若非藥王谷的故人半路相救,陸逸雲也不確信自己是否還能活着回到這個生養他的地方。
他被越星河那憤怒下的一掌幾乎震斷了心脈,剛一離開墨衣教沒兩日便咳血昏迷在了路邊。
在昏死之前,陸逸雲其實也明白,越星河那句讓自己活着離開,只不過是不想自己死在他面前礙了他的雙眼而已,所以當他力氣耗盡,胸痛難當而倒地不起時,他早已是滿心悲涼。
待得藥王谷的故人將他救轉了過來,又讓他調理了一陣之後,他這才收拾起已如死灰的心,更堅定了與墨衣教,與越星河抗爭到底的決心。
他決定先回風華谷,告知衆人關於墨衣教的動向和陰謀,如果風華谷願意接納他的話,他會用自己的殘生繼續守護他所背叛過的地方。
當然他也想過若是風華谷仍是容不下自己,那麼自己也無話可說,畢竟,他曾放走越星河是不爭的事實。
“谷主,你,你去哪裡了?我們,我們好想你!我們實在對不起你……”狄蘭生哽咽了半天,激動地說道。
“義父,你突然這麼回來是什麼意思?”不等陸逸雲回答,正被談天音等人逼着解釋諸多疑點的嚴墨也走了過來。
陸逸雲看了嚴墨一眼,他這段日子已或多或少知道了風華谷在自己離開後的墮落。
只是他沒想到嚴墨居然會做出那麼大逆不道之事來,換了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風華谷捲入謀反這個風暴眼。
“風華谷有難,我陸逸雲豈能獨生?待風波平息,風華谷的危難解除之後,我願一死以作交待。不過現在……還請大家相信我。”
陸逸雲的慷慨呈詞讓風華谷羣情爲之激動,嚴墨的倉促上位並未能讓衆人徹底信服,而對方之後的所作所爲更是讓大家大失所望。
人們漸漸開始懷念起了穩重寬厚的陸逸雲,懷念起了在他統治下安詳寧靜且受人尊重的風華谷。
得知陸逸雲迴歸,霍朗很快就派了特使前來將向來忠君的陸逸雲御封爲國師,並令他繼續執掌風華谷,更由皇帝金口玉言下令洗清了陸逸雲的冤屈,只說他當時是爲大局着想云云。
一時間,曾將陸逸雲視作仇人,更對他侮辱逼迫乃至拷打過他的諸多武林人士都紛紛後悔不已,更有甚者因爲愧疚難當而自盡謝罪。
陸逸雲本不想因爲自己的迴歸又攪得江湖紛亂,可他也明白皇帝需要一個身世清白的人做國師,做棋子,而自己的確是最好的人選。
沒有底線的寬容與忍讓只會適得其反,陸逸雲收拾起了喪子的悲痛之情,冷靜地重回了谷主之位,而對於嚴墨,他卻仍是保留了一份私情。
原本霍朗密令陸逸雲殺了對方,可他卻只是將嚴墨暫時收押到了地底石牢,待以後尋得機會後再將其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