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衣教的人幾乎都沒有見過陸逸雲的真容,所以也暫時未有人察覺那個被越星河帶回來的傷痕累累的男人和風華谷谷主陸逸雲有何關係。www,
敖鷹嚴格地執行着越星河的命令,雖然他認爲對這樣一個氣息奄奄,看上去很虛弱的男人沒有必要動用死牢裡最牢固的械具,但是既然越星河吩咐了,那麼他便照辦。
將鐐銬的鉚釘嵌在一起的錘打聲音尖銳而刺耳,敖鷹親自看着陸逸雲的手腳都被上了不可取下的死鐐之後,又想起越星河交待的那句除了吃飯喝藥不許對方有開口機會的吩咐,立即走到掛滿了刑具的牆邊挑選了一副封口的工具。
掐開陸逸雲的嘴,敖鷹將一個鐵圈撐在了對方的雙齒之間,然後再將垂掛在鐵圈邊的一塊嵌制了木棍的皮料牽起來,將木根從撐開陸逸雲嘴部的鐵圈裡塞了進去,然後再將皮料捂在他脣上,最後把固定的皮帶緊緊地鎖在了陸逸雲的腦後。
做好這一切之後,敖鷹才滿意地拍了拍手,親自將陸逸雲帶去了邪醫的藥廬之中。
邪醫此時正在藥廬中煉製藏影堂所需的毒藥,他看了眼那個被鎖着鐐銬帶過來的人,想也不想地便說道,“正好,我這裡少一個藥人,你就送來了。”
敖鷹搖了搖頭,把陸逸雲放到了藥廬中間的石牀上,然後徑自將石牀兩邊的皮帶拉上緊緊捆住了對方。
“他不是藥人,他乃是教主帶回來的男寵,特意讓你替他療傷的。”
“男寵?”
邪醫蹙了蹙眉,放下手中的事,走了過來,他看了看臉頰腫脹,面色青灰的陸逸雲,摸了摸對方的脈,然後又讓敖鷹先打開對方嘴上的禁錮。
敖鷹知道邪醫要查看陸逸雲的舌苔,依言解開了陸逸雲脣上那層皮料,卻沒有拿下鐵圈。
“教主說了,除了吃飯喝藥不許此人有張嘴的機會,你就這樣看吧。”
邪醫白了敖鷹一眼,拿起一雙銀製的筷子從鐵圈內伸入,然後夾起了陸逸雲的舌頭往外一拽,對方的舌苔顏色居然是暗紫色,顯得十分駭人。
“如果只是區區一個男寵,我覺得還是沒有必要救他了。還不如直接關在我的地下室裡面做一名藥人,回頭還能勉強成爲一具讓我的藥童練練手的的道具呢。”
“這是教主的命令。”
敖鷹也看出來了陸逸雲身上的傷很重,但是他沒想到邪醫會說出這種話來,看來這個男人的傷或許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嚴重得多。
“呵……教主從風華谷回來莫非是把腦子關壞了?爲了這麼個人有必要浪費我的無數靈藥嗎?”
“總之,你照教主的吩咐辦就是。”
敖鷹替陸逸雲把皮料又捂回了脣上,他看着對方的眼努力地睜了睜,似乎是要醒過來了。
面對敖鷹一早拿出越星河的話來壓自己,邪醫也只好妥協。
“反正只要吊住他一條命就是了吧?”邪醫冷眼看着陸逸雲,取來一把小刀竟將對方所穿的罪褲全然劃破,然後幾下便拉扯了下來。
相較上半身猙獰傷口而言,陸逸雲的雙腿上的傷口也不少。
邪醫想了想,或許應該先將對方的外傷治療一下才是。
他叫來兩名藥童,讓他們準備一大缸的水,然後從中倒入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攪勻在其中。
敖鷹不知就裡,只是在一旁看着。
“喂,你也別傻站着,過來幫忙把他弄進去。”邪醫對敖鷹招了招手,示意他把陸逸雲抱進水缸中。
敖鷹解開了捆綁陸逸雲的皮帶,立即將對方抱了過來。
看着一缸變得有些渾濁的手,敖鷹也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
“當然是給他療傷用的東西了,放他進去吧。=F=H=Z=W=W=”邪醫詭秘地一笑,此時他才注意到那個之前還昏迷着的男人已經緩緩睜開了雙眼,對方的瞳仁是淡墨的顏色,目光凌亂而惘然。
陸逸雲被敖鷹猛地扔進了水缸裡,一股劇烈的刺痛頓時遍佈全身。
“嗚!”陸逸雲渾身猛地一震,當即便想掙扎着爬出來。
邪醫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只是讓敖鷹幫忙把對方按在水中。
“呵,痛是痛了點,不過回頭他的外傷應該很快就會好的。”邪醫看着在水缸裡不停撲騰着想爬出來卻無能爲力的陸逸雲,伸手過去按住對方的頭頂,將對方整個人都浸入了水中。
敖鷹死死地壓制住陸逸雲的雙肩,看見水缸裡漸漸飄滿了血絲,他也忍不住問道,“他不會給你弄死吧?”
“放心不會。這只是鹽水而已,消毒的好東西呢。”
邪醫暢快地哈哈大笑了起來,隨即卻拽起陸逸雲凌亂的髮絲,拉出他的頭讓他換了口氣,然後將他的頭再度按入水中。
敖鷹亦是不爲所動地看着這一切,對他而言,眼前這個男人只是個男寵而已,如果教主真的疼惜他也不會讓自己把他綁成這樣,更不會不管不問了。
休息了兩日,緩解了此行的車馬勞頓之後,越星河這纔想起了被安置在邪醫處的陸逸雲,他叫來了敖鷹,詢問對方道,“那人可是在邪醫處了?”
“是的,邪醫已開始着手醫治他的傷勢,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在辦。”敖鷹不卑不亢地站在越星河面前。
越星河點了下頭,對此似乎頗爲滿意。
可沒一會兒,便有下人傳報邪醫求見。
越星河召入了邪醫,對方一身青衫,面容傲慢地站在越星河面前,淡淡地行了個禮,隨即說道,“教主,敢問您交給我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他?不過是我一時心血**弄回來的男寵罷了,有什麼問題嗎?邪醫。”越星河端坐上位,他不慌不忙地回答了邪醫的問題,心裡卻不由疑惑萬分,向來不喜歡多管閒事的邪醫爲什麼會特地過來問自己關於陸逸雲身份的事情。
邪醫聽出越星河在敷衍自己,他冷冷一笑,又說道,“呵,果真如此嗎,教主?倘若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男寵,那麼我就斗膽請教主幹脆將他賜予我做藥人好了。”
越星河雙眉一擰,面露威肅。
“你需要藥人又何必和本座搶?”
“哈,一個身中紫淵蛇藤之毒的藥人可是十分難得的,再說了,您就算真的需要男寵,也不必找一個將死之人吧?”
藥廬的石牀上,陸逸雲被皮帶緊緊地固定着,他被邵庭芝埋入的鐵鉤仍深嵌在體內,阻止了他動用任何一絲能力的可能,嘴上嚴密的封口工具亦阻止了他發出任何喊叫的機會,越星河看到他在皮帶的緊縛下使勁地扭動掙扎着慘青□的身體,淡墨色的眼中似乎早已痛得失神。
“最開始我還以爲是他一直掙扎是因爲外傷痛,可後來我才察覺他似乎中了一種極爲霸道厲害的毒,而這種毒的主要成分正是我教中的紫淵蛇藤,不過……我很感興趣爲什麼他現在還能動。按照正常情況,他早就該化作一堆枯骨了。”
邪醫迷戀地撫摸起了陸逸雲的身體,對他來說,這樣一個身中奇毒的人是給他做研究的最好道具。
“這毒他中了多久了?”
想起陸逸雲身上的紫淵蛇藤之毒,越星河自然只能想到自己在十多年前在對方茶水中放入的哪一劑,風華谷中十八既然將此毒餵給了自己,那麼陸逸雲應該不會再有中毒的機會纔是。
邪醫仔細地想了下,喃喃說道,“就是這點才奇怪呢,這毒在他體內分明已有十多年的時間了,可直到現在也未曾完全腐蝕掉他的身體。按理說在他中毒後一個月到三個月內便應該會從裡到外渾身潰爛而亡的。”
“那現在……他大概什麼時候會死?”越星河完全沒料到陸逸雲體內的紫淵蛇藤之毒居然還存在,他現在總算是有些明白爲什麼在風華谷的時候對方會有意無意地透露出一些大概不久於人世的話語了,看樣子,陸逸雲的心裡倒是明白的很。也難怪對方最後關頭會放自己離開,或許也是以爲此事會隨着他自己的毒發身亡而一死了之吧。只是沒想到,事情並沒有全然按照陸逸雲所想的那般發展下去。
“這可不好說,這毒在他體內這麼多年似乎變得有些奇怪了,所以我纔想將他用作藥人好好研究一番。不過話說來,現在教中倒還有幾枚紫淵蛇藤的解藥,但是教主應該是不會捨得用在這麼一個區區男寵身上的吧?或許,屆時我能憑自己之力替他解了這毒也說不定呢。”
“自然不會。”
越星河立即接口道,他似乎很不願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他對陸逸雲還有絲毫情意,對他而說,對方是無情關押了自己十多年,剝奪了自己與兒子的親情,更幾乎要廢去自己武功的仇人,他絕不能自我作踐再次愛上這個人,而他帶陸逸雲回來,更多的也只是爲了墨衣教的利益。
他沒有任何理由浪費自己教中珍貴的聖物去救這個與墨衣教本是死仇的男人。
“你拿他去做藥人吧,我不管了。不過,這個男人有一些你們不該知道的秘密,如果你真要拿他做藥人的話,就毒啞他的嗓子!”
“那還不容易,根本用不着施毒,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手術。”
邪醫冷冷一笑,順手拿起桌邊的一把小刀往陸逸雲的的脖子上輕輕一割,然後刀刃往皮膚內側一伸,接着便是狠狠地往上一挑。
隨着血光濺起,被緊緊綁在石牀上的陸逸雲頓時雙目圓睜,口中發出一陣嗚嗚的痛哼。
邪醫撒了把止血的藥粉在陸逸雲的脖子傷處上,得意地說道,“割斷他的聲帶不就一了百了。我怕再給他吃別的毒藥會引起一些意想不到的反應。”
既然已經毀了陸逸雲的嗓子,他嘴上綁的封口工具也用不上了,邪醫扯下了那套封口道具丟在了地上。
陸逸雲張大了嘴使勁地抽着氣,卻不再有一點聲音發出,那雙淡墨色的眼忽然慢慢地看向了越星河,目光之中閃爍出了一絲恐懼與哀傷。
越星河也沒想到邪醫會用這麼慘烈的手段毀掉陸逸雲的聲帶,他慢慢地攥緊了自己的拳,與陸逸雲對視了片刻之後才猛然拂袖離去。
邪醫滿意地看着陸逸雲,用手撫了撫對方凌亂的髮絲,說道,“你乖乖聽話,就能少吃一些苦頭,若你非要和我作對的話,我可是有許多你想不到的方法收拾你的。哈哈哈哈……”
陸逸雲畏懼地看着眼前這個瘋子一般的男人,只是感到了腦子裡一陣陣地劇痛,緊跟着他的心臟也抽筋般地疼痛了起來,就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挖走了一樣,讓他的心中莫名地充滿了失落與悲愴……
作者有話要說:谷主以後可能就是啞巴了……默……教主再也聽不到對方親口叫他蜜糖星河了…………默…………
不過……總有一天教主會悔得腸子都青了的。有些人他自以爲恨着,卻不自知愛着……唉!